雨下了一整天了。
窗臺上的《願有人陪你顛沛流離》落了厚厚的灰,當時她送我書的時候,我和她說的是不願意有人陪我顛沛流離,有些事情一個人去做就好。
時隔多年卻再也沒翻開過這本書,而當時想要做的事情和想去的地方通通沒有去,每天都是日復一日的工作和忙碌,我也不知道現在的生活對於我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甚至有時候會悲觀的想到:有些人二十幾歲的時候就死了,只是到八十歲才被埋葬。
如果沒有那一大片香樟,也許真的已經死了。
我上班的地方離得不是很遠,宿舍和公司之間隔著一大片蔥鬱的香樟,我喜歡步行去公司,這樣可以經常看到它們。生機勃勃的它們總能喚醒一些對未來的憧憬,至少向著陽光和雨露,讓人察覺到生命的美好。可是,用俯瞰的視角來看如今生活的地方,這些蔥蘢的生命和我們一樣,都被高樓掩蓋住它應有的陽光。
雖說每天都會經過它們,但是看它們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多時候的步行,要麼是想著如何開展今天的工作,或者是忙著回復客戶的信息,再清閒些許可能耳朵裡掛著耳機、看會資訊和小說。
真正能讓自己停留在某一處的時光,真是少之又少。但我們失去的,可能也只是屬於自己的一片藍天白雲。
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裡呆了太久,久到已經忘記要去哪裡找尋曾經的夢想。
如果可以,那就一個人去看看落日黃昏裡浮雲和遠山。如果可以,一個人再去看看日夜東流的大江。等你看完這些,再問問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
後來,我才明白:庸庸碌碌的生活是勢必要跋涉的荒蕪,餘生漫長還是要擁抱一片蔥蘢。
羅曼羅蘭說過:「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我弟弟,七八年級的時候就開始利用課餘時間做電商淘寶,現如今剛上大學,又轉戰視頻剪輯製作這一塊。疫情期間,我在他家的時候,經常會看到他深更半夜還在製作、剪輯,還經常抱怨沒有時間,懂事得太晚,也荒廢了太多時間
我總覺得他成熟的根本不像二十歲這個年紀的人。
總有一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中,讓你感到扎眼的過分,如同璀璨的星芒,而自己卻像是撲騰閃爍的燭光。每一個清晨到深夜,他們都像卯足了勁的發條。
這樣故事雖然不多,但也絕非個例。
我還有一個朋友,他叫敏哥,比我大三歲,畢業於西南第一政法大學,敏哥大學期間為了準備考研,暑假兩個月沒有回過家。早上五點多鐘,就去圖書館門口等著,等著圖書館開門,分秒必爭。
那個時候敏哥學校的圖書館是早上六點開門,晚上九點半關門。他每天都在圖書館待滿十幾個小時,最後一個走。後來遺憾的是,還是沒有考上。
那年的敏哥和我說,他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律師,而家裡人卻一心希望他將來能當公務員,他也時常苦惱。後來敏哥覺得父母含辛茹苦把他養大成人,又供他讀大學,他實在不應該辜負父母的期望。於是,在讀大二期間的他又準備公務員的自考,最後僅僅差了一分,又再次同夢想失之交臂。那個時候我們不斷替他惋惜,覺得上天不開眼。
畢業之後的敏哥,去了湖南電視臺,當法律顧問,實習期朝九晚五,年薪十萬。後來實習了半年之後,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於是,毅然辭掉了別人眼中體面的工作,又準備開始考研。
現如今的他,已經在我們老家市裡的紀檢委工作,也一度被人認為是老家最有出息的大學生。
後來我就很少同他聯繫了,因為我覺得他太忙了。在我的印象裡,他要麼在讀書,要麼健身。別人的休息時間打遊戲、看電影,而他仿佛永遠只會在朋友圈問:閒來無聊,現在什麼證的含金量高一些?
有時候,回顧起這些,真覺得慶幸,慶幸有這樣的朋友,因為他們足夠溫暖,從而照亮自己的一生。
也許當年朋友送我《願有人陪你顛沛流離》,也是希望我將來能遇見這樣的朋友,然後擁抱更好的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們並不是一定要成為他們一樣的人,而是你我都赤手空拳來到這世界,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即使前方也不是坦途一片,但走在路上,也許終會抵達想要去的遠方。
從現在就出發吧,不要等到「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不要等到「故人笑比中庭樹,一日秋風一日疏」,也無需懊悔,你只管前行,上天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