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上午10點許,在黑龍江省大慶市肇源縣和吉林省松原市扶餘縣交界處的松花江江心島上,隨著一聲槍響,公安部A級通緝令逃犯、黑龍江省警方懸賞10萬緝拿的襲警搶槍嫌犯王厚軍走完了罪惡的一生。至此,這一在全國有影響重大的緝捕行動終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襲警搶槍製造血案2009年5月5日晚,夜色初上,哈爾濱市公安局110指揮中心接到市民報警,稱一名執勤民警被人打倒在食雜店附近。
公安機關立即出警,在道外區公益街第一胡同與鐵路線交叉口位置發現被襲擊民警。該人系哈爾濱鐵路公安局濱江車站派出所民警,著制式警服,頭部流血,處於半昏迷狀態,槍綱被拽斷,隨身佩帶的「七七」式手槍及子彈5發被搶走。
案件發生後,國務委員、公安部部長孟建柱,省委書記吉炳軒等領導先後做出重要批示、指示,要求儘快破案。在鐵道部公安局和省公安廳的直接指揮下,鐵路與地方公安機關通力合作,多措並舉,但由於案發時是晚上,而且案發時正好有一列車經過,所以很多警方獲得的有價值線索很少。警方隨經過歷時三個多月的偵查,做了大量工作,但未能取得突破性進展。
8月29日19時許,哈爾濱市公安局110指揮中心接到群眾報警,稱哈爾濱市松北區松花江公路橋頭東側通往冰雪大世界路邊,發生一起持槍殺人案件,受槍傷的被害人已送到哈醫大一院搶救。經查,被害人陳某左胸部被槍擊致貫通傷。陳某提供:開槍的犯罪嫌疑人是王厚軍,兩人是五大連池鳳凰山監獄獄友。當日二人到現場附近預謀搶劫作案,因被害人害怕拒絕參與犯罪,被王厚軍用槍擊傷。30日,刑事技術部門在現場提取彈殼1枚,經檢驗比對,系「5.5」案件被搶槍枝發射。
經深入調查獲知,犯罪嫌疑人王厚軍與被害人陳某(男,37歲,方正縣人)系鳳凰山監獄共同服刑的獄友。二人均系盜竊犯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王厚軍於2007年5月6日釋放。陳某於2009年8月3日釋放。出獄時,是王厚軍親自接的。出獄後,王、陳二人在五大連池市朝陽鄉逗留幾天,於8月12日來到綏化市青岡縣欲搶金店未成,遂到陳某的家鄉方正縣寶清鄉呆了三天,然後返回哈爾濱市,在江北船廠附近租下房子。8月24日晚,王、陳二人又竄到哈爾濱市道外區永平小區院內一車庫裡,持槍將被害人逼住並捆綁,用斧頭將被害人打成重傷,搶走手機1部、現金1000餘元。案後,二人又竄至吉林省松原市活動3天,欲搶劫金店未成,於8月28日返回哈市。王厚軍一系列舉動及作案動機,不僅讓人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圖為大慶警方將在水中被擊斃的王厚軍拉到船上。 (大慶市公安局供圖)
亡命匪徒的陰暗人生
據王厚軍多名親屬、同監同組獄友及監獄工作人員反映,王厚軍性格內向、倔強、報復心理強,為達目的不惜採取各種卑劣手段。平時脾氣暴躁,言談較衝。2007年5月6日出獄後,僅過了一個多月,就在6月20日回五大連池市實施了殺害、搶劫一俄羅斯女遊客的犯罪。俄羅斯遊客手包內有人民幣10000元、美元400元被搶走。王心毒手狠,動輒殺人。此後,在實施「5.5」襲警搶槍案件之後的3起案件,均造成被害人重傷。
王厚軍從十幾歲開始就曾因偷魚、搶劫漁網、盜竊甜菜等違法犯罪行為被打擊處理,此後又從原來的小偷小摸開始轉向盜竊價值較高的摩託車、吉普車,被判刑10年後仍不思悔改,逐步開始實施持刀、持斧搶劫等暴力犯罪,最後發展到襲警搶槍,並預謀持槍幹大事兒,作大案,不惜殺人越貨,犯罪手段不斷升級。
王厚軍未成年時就因犯罪連續服刑,從17歲開始先後3次被判處有期徒刑,總的刑期達到18年零8個月,長期在監獄內生活,正常的社會生活經歷很少。平時喜歡獨來獨往,對大部分親屬感情冷漠,形成了對社會極端不滿,仇視社會的陰暗心理。
王厚軍能夠吃苦,忍耐力強,體力較好,愛好進山區打獵、打魚,擅長野外獨自生存,可以長時間在山裡窩棚居住。王厚軍反偵查、逃避打擊能力較強。作案時用槍不開槍,一般不住旅店,隱藏時經常在野外或街頭露宿,以逃避公安機關的清查和追捕。
王厚軍接觸人員、活動圈子以獄友為主。作案目標的針對性較強,具有強烈的再犯罪欲望。作案以錢財物比較集中的金店、金融等行業、部門為主,也不放過一般搶劫犯罪。曾揚言到黑河或訥河一帶的部隊搶劫一支衝鋒鎗再幹大事兒,並準備好30多發衝鋒鎗子彈。
為儘快緝捕罪大惡極的犯罪嫌疑人王厚軍,消除危害社會治安的最大隱患,確保國慶60周年的絕對安全,根據黑龍江省副省長、省公安廳黨委書記、廳長孫永波同志的指示,省公安廳緊急部署,動員全省各級公安機關立即行動起來,迅速形成全力緝捕犯罪嫌疑人王厚軍的強大態勢。為儘快緝捕犯罪嫌疑人王厚軍,9月1日,黑龍江省公安廳發出了10萬元懸賞通告,公安部也發出了A級通緝令,在全國範圍內公開緝捕犯罪嫌疑人王厚軍,黑龍江省各級公安機關展開了地毯式的清查行動。各級公安機關的廣大參戰民警夜以繼日、連續奮戰,採取多種措施和手段,全力以赴投入到各項緝捕工作中,迅速在全省布下了一張查緝犯罪嫌疑人王厚軍的天羅地網。
09一號緝捕行動
針對王厚軍的個性特點,如果不能儘早的將其緝捕歸案,讓這樣的亡命之徒流竄在社會上,無疑會給全省社會治安穩定帶來嚴重威脅,特別是嚴重威脅國慶60周年慶祝活動的安全,直接威脅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為了實現短期內抓獲王厚軍的目標,省公安廳決定把緝捕工作上升為全省「09一號緝捕行動」。孫永波副省長明確要求「要將緝捕行動作為當前全省公安機關維護社會治安穩定的頭等大事,作為國慶安保工作的首要任務,務必在國慶節前將王厚軍緝捕歸案」。為此,9月7日15時,省公安機關再次召開電視電話會議,細緻分析了王厚軍可能逃跑的方向,對全省公安機關開展「09一號緝捕行動」做了全面部署。
9月5日下午,經偵查在大慶市肇源縣發現王厚軍的蹤跡線索。哈爾濱、大慶兩地公安機關根據王犯可能藏匿的方位、區域,調集250名武警、280名公安民警開展了全面的搜捕行動未果。
9月7日,在肇源縣二站鎮五星村前六家子屯附近江堤上再次發現王厚軍的蹤跡。根據這一情況,省公安廳立即組織工作組,連夜趕赴肇源縣,在肇源縣二站鎮成立了緝捕王厚軍的前線指揮部。指揮部在認真聽取王厚軍線索發現情況匯報的基礎上,緊急調集了大慶、哈爾濱、綏化等市與肇源縣接壤的10個縣區公安機關主管領導和鐵路公安機關領導,召開緝捕工作緊急會議。並確定了肇源縣的12個沿江鄉鎮為重點緝捕地區。為了抓住戰機,儘快抓獲王厚軍,黑龍江警方在劃定的「三道防線」強化設卡堵截工作的基礎上,進一步強化宣傳發動工作,充分依靠社會各界、廣大人民群眾發現、控制王犯,舉報王犯的蹤跡線索。
9月8日早6時許,肇源縣肇源鎮「頭道汀」江灣裡漁民唐景芳的魚窩棚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唐景芳老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通緝犯王厚軍,王問老人:這有沒有手機。老人機智地回到:沒有,就是有手機也沒信號,打不了。王又問:這裡離縣城多遠?老人回答說:很遠,有六七十裡地,就是不遠,也沒人來,不是為了生活所迫,我也不會開這裡。王聞聽此話放心了,他自稱是外地來打工的,沒掙到錢,沒吃上飯,想要點吃的。老人說:昨晚的飯菜,都涼了,等我給你熱一下。王說:不用了,就這麼吃就行。老人把飯端給王,王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了,看樣子有幾天沒吃飯了。王一邊吃飯還一邊問老人,這裡離縣城多遠,手機是否有信號。當聽到這裡離縣城有好幾十裡路,並且手機沒有信號後,就安心地吃飯了。這時老人對對王說:你慢慢吃吧,我把羊和鴨子放出去了,我去看看。隨即,老人來到大堤下面一玉米地,用腰間的手機報了警。打完電話後,老人就回到了魚窩棚。此時的王厚軍露出了他猙獰的面目。他掏出了槍頂著老人的頭部:「你個老東西,是不是報警去了?」他喝令老人跪下。並搜查老人身上是否有手機,王沒有發現被老人卷到褲腰裡的手機。隨後,王用手槍照老人左耳腦部狠狠地打了幾槍託,把老人踹倒後逃走。黑龍江警方緝捕指揮部立即調集刑警、特警的機動組沿江搜索、訪問,發現肇源鎮雙勝村江邊丟了一隻漁船,並發現江邊玉米地外王犯拋棄的羽絨服。指揮部未受其聲東擊西伎倆的幹擾,果斷決策,立即啟動圍捕預案,同時通告吉林省松原警方沿江堤圍堵。10時許,緝捕組在肇源鎮松花江的一處江心島附近發現犯罪嫌疑人王厚軍。此時,吉林省松原警方也已在江對岸部署了大量警力。經多次喊話、鳴槍警告無效,王逃入江中,大慶市公安局的刑警、特警涉水追捕,當時水已經齊胸深,王犯無處可逃,仍然拒捕,並舉槍向緝捕民警打了一槍,被大慶市公安局特警當場擊斃。隨後,在江中找到哈爾濱鐵路公安局民警被搶的「77式」手槍,發現槍膛中已經擊發的子彈卡殼。
對於在這次緝捕行動中積極提供重要線索、英勇負傷的唐景芳老人家,公安機關除了立即兌現10萬元獎金外,還將提請省委政法委、省綜治辦為老人家授予見義勇為榮譽稱號,號召全省人民學習他英勇無畏的可貴精神和見義勇為的模範行為。
9月10日,黑龍江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總隊長閆子忠向社會通報了黑龍江省公安機關針對襲警搶槍犯罪嫌疑人王厚軍的緝捕工作情況。談到這次緝捕王厚軍,黑龍江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總隊長閆子忠意味深長地說:實踐也再一次證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公安機關偵破重大案件和緝捕重大在逃案犯,過去、現在和將來,都離不開廣大人民群眾堅強有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