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要入眠它便來到你耳邊歌唱,也不管你是否喜歡,它總認為你是最忠實的聽眾。歌聲戛然後,以為可以安心睡覺了,突然感覺某處有些疼癢,不好意思,這會兒功夫它已將長舌扎進了你的肉裡,就像你的愛人生怕你被別人搶走,而要在你身上留下獨有印記一般。
它從不在意你的長相,也不嫌棄你沒有洗澡,對你就是不離不棄,每天都要和你約會。揮之它不走,即使走了還會回來,激憤時一巴掌將其拍死,一會兒它的表姐表妹又來陪你,試問還有比蚊子更讓人討厭的生物嗎?
每年的夏天是蚊子最猖獗的時候,甭管哪個角落都有它的身影,嗡嗡作響,甚是讓人煩躁,若一不留神身上就起一個大包。
記得小時候家裡還沒有空調,家中來了客人,父母與之坐在堂屋裡扇著風扇敘家常,只聽「啪」得一聲客人往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接著嘴裡便說:「恁家的蚊子太厲害了,隔著褲子都咬人。」當時父親還非常幽默地回道:「蚊子都是自家養的,你不常來,它認生。」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客人撩開褲腿就是一個大包。還有那時午休,涼蓆往地上一展便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一覺醒來,哎呦,身上不說有十幾個包也有七八個。到了晚上就更加厲害了,開頭的一幕便如約而至。
對於它,我沒有唐代劉禹錫「嘈然歘起初駭聽,殷殷若自南山來」那樣的感懷,不過,倒有宋代虞儔「為爾通宵愁不寐,幾回枕上又詩成」這樣的感受,當然寫詩我寫不出來,睡不著是真的,深受其害卻又欲罷不能,奈何?奈何?
書上說先賢多焚艾草驅蚊,於是我便東施效顰買來艾草焚之,的確有效果,蚊子聞到味道後溜了,而我也被煙燻得眼淚鼻涕橫飛。後來,聽說蚊香可以,又買蚊香,可能是把門窗關得太嚴,第二天我差點進醫院。
經過兩次實驗,我感覺像是在練「七傷拳」——一練七傷,傷人先傷己;又像是在指揮打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再後來,又買殺蟲劑,雖說有刺鼻的味道,好在蚊子被趕走了,可遺憾的是,氣味消散後蚊子又回來了。
如果牛郎與織女約會的場面是悲喜交加,那麼,我和蚊子約會的場面就是他們的N次方。在這個即將到來的夏天,如果你還是單身,那就有福了,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定會陪伴你度過每個難熬日夜,關鍵還不收費呦。
五月三日凌晨蚊子襲擾無法入睡作此文
王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