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極限運動項目的發展,極限運動的需求增大,喜愛這些運動的人們於是順勢而為,創生了許多城市極限運動項目,比如滑板、輪滑、死飛、跑酷、室內攀巖等。這些運動都因形就勢,主要在城市廣場、 街頭、公園、地下通道等地方演練。
在義烏,也有這麼一群喜愛極限運動的人,在他們的認知裡,極限運動是一種自由的運動方式,強身健體的同時可以給身心減壓。但是,城市極限,並非想玩就玩。愛好者首先要有閒有錢,同時還要具備一定的意志力和挑戰精神。有業內人士稱,義烏的城市極限運動亟待產業化和專業化。只有如此,城市極限的安全性和影響力,才會更有進一步保障。
玩滑翔傘者:
真燒錢!一套裝備就要3~5萬元
說到極限運動,我們腦海裡第一反應除了酷炫,還有燒錢。畢竟不管滑板、滑翔,還是攀巖、死飛,都需要專門的裝備或器材。以滑翔為例,一套滑翔傘的費用在3~5萬元,壽命是300~500個小時。如果只單純為了玩,也算得上奢侈。這點上,滑翔傘玩友何小龍深有體會。今年53歲的他,從2008年開始玩滑翔傘,算得上義烏最早一批。說起怎麼會人到中年突然愛上了刺激項目,他笑稱這緣分還來自於工作中的一次經歷。
早年間,他曾在義烏一家機械製造廠上班,那年廠領導突發奇想,準備試造飛機,從杭州請了團隊和專家過來,在研發的間隙,也會給員工們普及下航空知識。由於各方麵條件不理想,雖然造飛機的事情擱置了,不過對於藍天的嚮往卻在他心裡紮下了根。
「那段時間生活不太如意,之前好幾次生意失敗,家裡孩子又還小,很多方面都覺得壓力很大。」何小龍說,用現在的話說,算是遇到了中年危機。那會他就想,如果人能像鳥兒一樣,自由在天上飛該多好。有了這樣的念頭,他四處一打聽,還真有這樣的運動項目,可以滿足他自己翱翔的夢想。
「那會是到杭州去學的,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加上反應也不如年輕人靈敏,前後大概半年,才拿到飛行證。」何小龍說,學飛的費用有3000元,還不包括交通費、餐飲費和住宿費等。由於涉及空中飛行,要學的東西有很多,空氣動力學、氣流、天氣變化、地理環境等,都需要有一定的了解。「最開始也不會讓你上去飛,先要在地面熟悉怎麼開傘、控傘,用我們的行話說就是逗傘,熟練掌握後,教練才會帶著上去感受下。」何小龍說,飛行的高度和距離同樣是逐漸增加的,一開始可能飛5米高,再是10米,20米,最後飛高。
「最開始是怕不安全,後來覺得浪費錢,浪費時間。」何小龍說,除了買裝備、考證,由於義烏沒有場地,想要飛,還要去周邊的杭州、寧波、寧海等地,路上的吃住,場地的費用都是支出。這幾年,隨著生活水平提高,大家對於休閒運動感興趣,義烏玩滑翔傘的人多了起來。他跟幾個朋友還在後宅那租了塊空地,周末或者節假日會在那邊免費教學。
不過,在他看來,跟國外的那些滑翔運動發燒友比,目前國內的玩友還只能稱得上興趣愛好,或者說業餘。畢竟我們都是抽空玩下,飛行執照也是較低級別的A照或者B照。如果再往高級別走,會更燒錢。
當然,記者也打聽到,如果只是想體驗下,周邊富陽、武義、寧波等地的滑翔傘訓練基地也有帶飛的體驗,一般人均價格在一次600元左右。
攀巖者:
玩極限?專業訓練需要有錢又有閒
3月19日中午十二點半,佛堂二小的體育館裡人聲鼎沸,利用午休時間在這踢毽子、打羽毛球、顛排球的學生們熱鬧歡騰,與館外的清冷肅靜像是兩個世界。攀巖牆安靜地守在角落,孩子們在它面前跑來跑去,卻並沒有一個靠過去,更別說自己上去爬。
學校的攀巖特色課程是去年開設的,任教的兩個女老師都畢業於浙江師範大學體育系,主修方向就是攀巖。「我是2003年加入學校攀巖隊的,我們是第一屆,徐老師是我師妹,她們是第二屆。」攀巖老師王丹豔介紹,畢業後,因為熱愛,她們一直從事跟攀巖相關的教學工作。
為了安全,學校裡的攀巖設備選了最好的,攀巖繩是進口的,安全扣也有兩個。「別小看這個小小的鎖扣,它是攀爬者的命門,一個都要四十幾元。」王丹豔說,安全繩也是動態繩,按米數計價。
由於自己有興趣,她也購置了一套攀巖裝備,空下來的時候會自己到邊上合適的巖壁去攀爬。「一套最普通的攀巖裝就要上千元。」王丹豔說,義烏專業級的攀巖玩家並不多,很多市民都是看著新鮮,體驗為主。義烏有不少拓展基地,或者室內遊樂設施有攀爬場地和設置,一般按次收費,每次30~45元不等。
說起跟攀巖結緣,王丹豔說起初也只是好奇,作為學校新引進的項目,看到其他同學圍著看,試著上,她也忍不住試試身手。沒想到指力不錯的她,順利被老師選上,加入了攀巖隊伍。跟所有的運動項目一樣,要學好攀巖也需要大量時間的刻苦練習。體能是一方面,掌握攀巖的相關知識和技巧是另一方面,老師書面講解後,剩下的就是日復一日的練習和鞏固。王丹豔說,那會學習和練習的時候可沒少吃苦頭。她展示了手上厚厚的老繭,那是長期攀爬和拉繩留下的印記。
「比起體力,攀巖其實是個技術活。」王丹豔說,這也是它作為一項極限運動的魅力所在,除了追求超越生理極限的「更高、更快、更強」,它更強調人們在跨越心理障礙時所獲得的愉悅感、刺激感、成就感和滿足感。這也是她申請在學校開設攀巖課程的初衷。據她介紹,極限運動之所以在歐美國家受到追捧和歡迎,就因為它對青少年健康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它不僅能鍛鍊青少年的身體素質,更重要的是錘鍊心理素質,培養交際能力等。
當然,王丹豔是在求學時,完成的訓練。對於普通市民和愛好者來說,從頭開始練,並非易事。
她說,任何一項極限運動都需要經過特殊訓練,在專門的場地有組織、有保障地進行。專業的極限運動員,需要經過成千上萬次的訓練,才能呈現出觀眾看到的驚險刺激的效果。對於普通來人說,沒有幾百次的專業訓練,也無法獨立完成攀巖。所以,哪怕再有激情,不具備一定的經濟實力和時間成本,是無法完成挑戰的。因為運動方式潛藏的風險,玩極限運動的人,必須最懂得保護自己。安全第一,而這種安全必須通過經濟的付出和不斷的訓練來完成。
跑酷愛好者:
賺外快?那只是運氣好
說到興趣愛好,義烏還有一群年輕人,他們喜歡滑板、跑酷、死飛。時間倒回2010年的夏天,那年炙熱逐漸消散的傍晚,雞鳴山公園或是江濱公園裡,經常聚集著一群少年。他們喜歡在高低不一的牆壁間飛舞跳躍;或是突然一個助跑,縱身一躍,立在高牆上;或是疾速翻越欄杆、臺階。這項街頭疾走的極限運動叫跑酷。17歲的阿超也是在那一年開始練習跑酷。「那會高中,課業壓力大,在網上看到一個國外的視頻,覺得很酷,就找了很多視頻,來模仿、練習。」阿超說,沒有什麼教練,大家都是一邊相互探討,一邊摸索。跑酷對於身體素質要求較高,除了彈跳力、反應靈活度,對於平衡性、協調性也都有要求。「所以玩這類項目的一般都是年輕人。」阿超說,年紀大的體能和身體的綜合素質未必跟得上。
相比其他城市極限運動,不受場地限制和門檻低,也是這幾項運動容易在年輕人中流行起來的原因。畢竟相比滑翔這類高大上的項目,這些花費要小很多,一塊普通的死飛自行車才幾百元,而便宜的滑板幾十元就夠了。
而玩出一定水平後,極限運動還能帶來小額收入,這在極限運動中也是不多見的。阿超畢業後來到義烏工作,加入了本地的跑酷團隊。「大家都是20多歲年輕人,平日裡正常上下班,休息日會聚在一起訓練,有時候也去街頭表演或是參加一些商業演出。」阿超說,商業演出的話 ,會有一些勞務費,有時候也會贊助跑鞋。每到這時候,他會有種成就感,就像一技之長終於派上了用場。
為此,他也曾想過開設跑酷訓練班,這樣能讓更多的人喜歡這項運動。空閒時間,也可以接一些活動做貼補。不過,現實與理想免不了有落差,感興趣的人不多,開班也就不了了之。
在這方面,泰國人丹尼就幸運很多,由於喜愛滑板,他索性開了家滑板店。一方面自然而然地認識了一些志趣相同的朋友,另一方面,賣滑板的收入又足以支撐他繼續自己的滑板愛好。
總結:
城市極限仍偏小眾
產業化還需要時日
在國外,極限運動不僅是一種運動方式和生活方式,也是一種商業模式。像滑翔、跳傘、潛水等運動已經形成了較為成熟的體系,每年相關的周邊產品及服務都能產生巨大的經濟效益。但在我國,極限運動產業目前還處於初級發展階段。在義烏,極限運動還只是一小群人撐起來的一個個圈子。
「義烏有人在玩的極限運動就攀巖、速降、滑板、跑酷、死飛,還有滑翔傘。看著酷炫的那幾個都是年輕人的專利,攀巖、速降、滑翔傘倒是對年紀、體能沒這麼高的要求,不過受限於基礎設施,能玩的地方和真正用心在玩的人,鳳毛麟角。」義烏資深戶外運動達人大獎說。
至於義烏各個大大小小的極限社團或協會,他則表示,基本都不盈利。因為協會或者社團本身就是一個相對鬆散的組織,大家因為共同的興趣愛好聚在一起,平時各自有工作和生活。極限運動不過是閒暇時的餘興活動。以阿超所在的跑酷社團為例,活動多是公益性質的表演,偶爾的商演,商家也是按次給與勞務費,或是贊助跑鞋,並沒有明確的盈利途徑或者方式。這也解釋了為何義烏的極限運動都像一陣風,2010年流行跑酷,2012年很多年輕人練習「死飛」,2014年公園裡滑板的又多了些。可風頭一過,都消失無蹤。
在大獎看來,極限運動要想變成一個產業,首先是場地建設,為廣大極限運動愛好者提供了標準、安全的場地,也能吸引更多的人對極限運動產生興趣。其次是需要有專業的設施設備和相關器材,這能幫助愛好者獲得技能,減少傷害;再次是需要氛圍。極限運動不僅是一種健康的運動方式,它的背後還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和精神。比如跑酷,「酷」就是這項運動的精髓,如何把動作做得更漂亮、更華麗是所有「跑酷」者所追求嚮往的。
以場地為例,義烏雖然這兩年新建了很多公園和綠道,但嚴格意義上的極限運動場所卻基本沒有。可供攀爬的巖壁,只能在少數拓展基地裡看到;能玩出花樣的滑板道,只有梅湖體育館前面有一塊;想玩滑翔傘,就得開車金華北山,或者武義大鬥山才行。「那些地方有正規、專業的滑翔傘基地,適合練習和玩耍。」何小龍說。在義烏,缺乏配套設施的建設,想發展極限運動項目,道路還很遠。
好在國際奧委會已經將滑板、B M X競速、B M X自由式、衝浪、攀巖5個極限運動大項列入2020年東京奧運會的正式比賽項目。這在業內看來,對於極限運動的開展,將是一個重大利好。正是1990年北京亞運會前後,作為中美文化交流的一環,美國滑板隊訪問中國,這才開啟了極限運動在中國官方發展的大幕。經過近30年的發展,我國目前共有16項極限運動得到官方認可和推廣。
業內人士稱,玩極限,最主要的是安全和刺激。這兩者是相互矛盾的,但可以通過付出各種經濟成本、時間成本以及各種意志力的培養等,兩者兼得。同時,也只有真正達到了一定的產業化規模,各個環節的專業性不斷提升,安全才能有足夠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