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北陸新幹線,打開了日本北部的一片「新大陸」。
這裡是《Lonely Planet》推薦的「世界10大最佳旅行目的地」,這裡有保留傳統之美的金澤、高岡、富山、長野,這裡有旅遊達人口口相傳的高山、白川鄉、立山黑部、輕井澤等新興旅遊地,這裡遍布不二雄、草間彌生、黑澤明、隈研吾、葛飾北齋等大師足跡。
這裡更有世代傳承著匠人精神的各行各業工匠。
這是一趟尋訪匠人之旅,看到的是另一種日本之魅。
The Man Who Measures the Clouds by Jan Fabre,抬頭看到金澤21世紀美術館空中這個雕像確實驚為天人。
STOP1
Kanazawa
金澤
Leandro Erlich與他的遊泳池
金澤有日本三大園的兼六園,有媲美京都祗園的茶屋街,有長町武士住宅集中地,有近江町市場,這些都是遊客愛去的地方。但只有進入金澤21世紀美術館,你才發現,整個城市的人好像都聚集在這裡了,這是寧靜的小城最具人氣的地方。而來訪的訪客當中,又大多數衝著一個遊泳池而來,它就是阿根廷裝置藝術家Leandro Erlich在日本金澤21世紀美術館的地景作品《The swimming pool》,這件作品如今已被金澤美術館永久收藏,也成為了這個地處偏僻的美術館的著名標誌。
Leandro Erlich製作的遊泳池用一個50釐米的水層隔離區將現實世界與水底世界分離,站在池邊的人可以看到水下的人,經由通道走進水底的人可以看到池邊的人。對於沒有藝術細胞的人來說,也感到眼前一亮。無論是建築愛好者亦或是普通觀光客,在這裡都會紮實感受到美好建築帶來的人文關懷的光芒。
//吉岡典昭與他的加賀料理
北陸是日本眾多對外輸出文化產物的發源地,比如加賀料理。它與東京赤坂、京都祗園並列日本三大懷石料理。與精緻豪華的京都懷石料理相比,加賀的料理的特色是「鄉土」。不是土的鄉土,而是因地制宜,充分體現地方特色,使用當地特產和加賀獨有的蔬菜,注重本土味和家常感。
同時使用石川縣盛產的畫著細膩而優雅的泥金畫的漆器、格調高雅而華麗的九穀燒瓷器,所以獨特的器皿成為加賀料理能顯出料亭身份的重要元素。這種對器皿的重視,在某種程度上比京都懷石料理更勝一籌。「除了房間裡各種裝飾之物,從酢物開始,溫物、湯物、蓋物、揚物,每一道料理上來,伴隨的都是一款別致的餐具,一餐吃下來,好像將石川的各種傳統工藝玩賞了一遍。」
吉岡主理的大名茶家是金澤最具代表性的加賀料理,他說現在九穀燒太昂貴,只能給重要客人使用了,但食材依舊使用當地最好對當季的,它的店也稱作「小美術館」,因為四處陳設著金澤城各個時代的古董物件,把治部煮的鄉土味提升到了一個最高境界。
金箔是金澤一絕,金箔雪糕更是金澤一絕。其實吃起來就是有點鹹鹹的感覺。
金澤東茶屋街這個寫著「志摩」牌子的房子,是1820年與茶屋街同時建成的茶屋,專供有錢人娛樂聚會的場所,如今完全保留著江戶時代的面貌,並且已經改建為博物館。名字,只是一個美麗的巧合而已。
//青木廚藝學院
治部煮吃起來並沒有太大驚喜,這也是它沒有像其它日本料理一樣傳遍中國。但它的做法非常健康,比如最經典的鴨肉治部煮。切成片的鴨胸肉,裹上澱粉,入吊好的湯中與香菇、紅蘿蔔、菠菜等一起微火慢煮,這湯,是加了砂糖、醬油、昆布、料酒、木魚花等一起熬出來的,裹了澱粉的鴨肉,能保持其鮮味,還不會破壞湯的味道,同時麵粉又能讓湯汁更加粘稠。吃的時候加入芥末,湯的鮮美可以讓人一口吃到碗朝底。
這是金澤人最日常的食物,但不是所有金澤人都會做,位於長町武士住宅集中地附近的青木廚藝學院,除了給遊客提供體驗做當地菜的機會,更大的功能是教當地人做好治部煮,特別是準備結婚的和當了家庭主婦的女孩。
被評為三大日本庭院之一的長町武士住宅花園。
STOP2
Takaoka
新高岡
//不二雄的多啦A夢
對於一個不是狂熱漫畫迷的人來說,一出高岡站,你也發現,這是哆啦A夢的地盤,從到大廳裡的哆啦A夢郵筒,到車站的哆啦A夢電車,你會深深感到一座城市對一位有成就的家鄉匠人的尊敬和懷念。翻開不二雄的哆啦A夢遊覽地圖,你可以尋找種種有關不二雄和哆啦A夢的痕跡,比如有關不二雄作品的文庫,裝置著我們熟悉的那些漫畫角色銅像的哆啦A夢散步道,到高岡市美術館逛「高岡市藤子·F·不二雄故鄉畫廊」,到高岡市立博物館看不二雄的相關私人物件。
又或者到森公園裡跟用高岡銅器製造的漫畫人物群像合影,或者到作者年少時最愛去的古城公園找找靈感。其實,走在這座特別整潔的城市任何一條街道,都能找到哆啦A夢場景中很多熟悉的味道,故鄉如何影響人的一生,在這裡得到充分的體現。
//瑞龍寺
哆啦A夢可讓人深刻記住這個安靜的小城,但高岡真正的主角是瑞龍寺和銅器鑄物。先有寺,再有城,可見寺的重要價值,但瑞龍寺的出名,主要在於其精湛的木雕技術,站在大殿內仰望穹頂眼花繚亂的純木榫構造,只有驚嘆的份。
更驚嘆的是,由於躲過了大多數的戰亂,這座寺廟自建成就基本完好地流存至今,木還是300多年前的木,佛像還是300多年從明朝請來的那尊佛像。就連進入主殿道路兩旁的枯山水空地,也堅持用人手平復。尋古訪今,不正如此?
//梶原敏治與高岡銅器
如今高岡城最出名是高岡大佛,這尊大隱隱於市矗立於擁擠的居民樓中,但無礙展示它作為高岡鑄造工藝的至高象徵。不得不提的是,高岡佔據著全日本佛具鑄造市場近9成份額,日本銅器約有95%在這裡製作而成。
在高岡市內,尤其在市中心、高崗古城公園和金屋町隨處可見高岡銅器的銅像等作品。大到梵鍾小至銅像等,其多彩多姿的鑄造技術聞名日本乃至世界。我們到訪的梶原製作所,是當中的佼佼者,森公園中那組惟妙惟肖的哆啦A夢群像雕塑就是出自梶原之手。
你一定問,那不是塑膠的嗎?嗯,這就是高岡銅器的厲害之處,不動聲色地著色,還讓你看不出這是鑄造之物。更厲害的是他們的工廠就在普遍的居民區裡,但不會受到鄰居的投訴,梶原說因為他們環保措施做足了。比如著色要符合自然規律,著色技法是傳承至今的重要財產,也是維持高岡銅器的信用和聲譽的重要原因之一。
//金屋町與利三郎
高岡銅器在國際收藏市場聲譽很高,這點還不為太多國人所知。「平滑細緻的鑄體,耐人尋味的色澤,精緻的紋理和造型以及充滿動感的曲線,令人一見鍾情,愛不釋手。」在行家眼中,從小到可以納入掌中的文具,到香爐、花瓶、茶器、佛具、燈籠及梵鍾,以至供奉瞻仰的大佛,獨具匠心的工藝在優美中更賦予了銅器以生命。也難怪,高岡的建城歷史就是一部鑄造業發展歷史,加賀第二代藩主前田利長在築建高岡城之際,從外處招來7名鑄造師,在現今的高岡市金屋町開始鑄造銅器。直到明治時代開始參加世界博覽會,滿滿建立起高岡銅器的地位。
如今的金屋町,仍有江戶時代的遺風,遊客可以在各家歷史悠久的作坊裡購買精美銅器產品,甚至動手即場DIY一些小物件。最聲名在外的利三郎銅器那天剛好關門了,旁邊的大寺幸八郎商店其實來頭更不小,1860年就開始打銅打鐵了,後人將自家庭院開放變成了一個藝術品展廊,安坐一下,感受傳承過百年的當地工匠們的藝術氣息,這才是最美好的時光。
TIPS
北陸新幹線
1997年,東京到長野間的線路已經啟用(此路段通常又被稱為長野新幹線)。2015年3月14日延伸到金澤站。現有4種類型的列車行走於不同區間。新幹線開通後,從東京到金澤只需2小時28分。
由於跨越日本兩大鐵路公司管轄區間,JR東日本管轄區間(高崎-上越妙高)標記為綠色,JR西日本管轄區間(系魚川~金澤站)標記為深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