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過了三水的思賢窖,從東流轉為偏東南流,至順德均安的沙頂再次分叉為東海水道和西海水道。從思賢窖到沙頂之間的西江水道,應該是西江最寬的地方。
最寬之處,現在有除了高速之外的橋有兩座:高明大橋和九江大橋,分別連接著南海和高明、南海和鶴山。該最寬之處西江的西岸是高明和鶴山,兩個曾經同為一個高鶴縣的地方,如今卻分屬於佛山和江門。
分拆之後的高明、鶴山,歸屬於不同的市,對比之下,發展產生了不小的差距,真可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高鶴:兩個相對獨立的地理單元
從地圖上看,高明和鶴山兩地近乎於平行面朝著西江,行政中心所在地的荷城和沙坪也處於西江主水道邊。
值得一提的是,高鶴兩地從地形上看都近乎於獨立地理單元。
高明來說,東面分別有皂幕山、南海灣,南面有老香山,西面有凌雲山、西安林場,開口對著西江。高明河就發源於南部的老香山,一路向西北,更合、明城、楊和三個鎮與荷城街道均位於高明河岸邊。高明河古稱滄江,高明所轄區域即為滄江流域。
鶴山中南部有彩虹嶺、皂幕山,西面雲宿山、茶山,東面則為大雁山、大城山,開口同樣對著西江。發源於皂幕山的沙坪河與發源於東部馬山的桃源河在鶴山城區沙坪街匯合,並承接古勞水後東北向流入西江。鶴山10個鎮街中屬於或者部分屬於沙坪河流域的有龍口、古勞、鶴城、桃源、雅瑤和沙坪共6個鎮街。由於彩虹嶺橫亙中部,鶴山另外4個鎮則屬於譚江流域。
相對來說,高明是個完全獨立的地理單元,鶴山則屬於半獨立。
或許是由於這樣的獨立區域,兩地在建國後長期合併,作為高鶴縣存在。高鶴縣屬於佛山,在80年代初拆分為鶴山和高明。
值得一提的是,在未合併前,高明行政中心在明城,這個更靠近高明幾何中心的地方。鶴山行政中心同樣在鶴城,更靠近鶴山幾何中心的地方。鶴山在20世紀初把其縣治駐地由鶴城搬到了靠近西江邊的沙坪,高明則在80年代高鶴分拆後直接把縣政府駐地改為荷城(其時稱三洲)。由此可見,合併與分拆對於兩地還是有較大影響的。
分拆後,高明留在了佛山,而鶴山則劃給了江門,兩者之後的發展也因此而異。
從數據看今天的高鶴
先上個兩地大概數據的表格:
從基礎條件而言,兩地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面積都在1000平方公裡左右,人口如今也在50萬左右,高明人口少點,鶴山人口反而多點。
以2019年兩地GDP而言,則有兩倍多的差距。查看各自在所在市情況,高明在佛山常年倒數第一。鶴山則為江門7個縣區市中的第5名,與臺山、開平同處於江門300-500億第二集團。然而,正是佛山倒數第一的高明比之江門第五的鶴山高了兩倍多。如果高明在江門,竟然比排名第一的新會還多,而新會人口則為88萬,近高明2倍。
鶴山對比高明,唯一的優勢在於存款餘額,這一點還是令人比較驚詫的,但兩者相差較少,和人口對比也基本一致。
無異,高鶴縣分拆近40年後,兩者的發展可謂天差地別。但讓人想不通的是,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人口條件,鶴山比之高明感覺一點也不差,何以有如此差距呢?
況且,在分拆之初,大部分家底留在了鶴山(因為沙坪是縣政府駐地)。
差距產生的根源在哪裡?
對比考察高明和鶴山2004年、2009年、2019年這三年的數據,我覺得可以看出一定的端倪。
2013年分拆30年的時候,有江門領導指出高鶴兩地分拆前10年鶴山超出高明、中間10年基本持平、後面10年高明超過鶴山,這裡應該主要是指GDP的數據。
查看兩地2000年後歷年GDP,2004年是一個關鍵年份,這一年,高明的GDP為110億,鶴山則為94億,而2003年兩者的數據基本持平,鶴山略微超過高明。
5年後的2009年,高明的GDP在348億,鶴山則為144億,高明為鶴山的2.4倍;2019年,高明GDP為871億,鶴山為362億,高明同樣為鶴山的2.4倍。這說明,在這10年間,高鶴兩地差距沒有被進一步拉大,兩者差距形成主要在2004-2009年間。
把時間拉回到2004年,以GDP組成的三駕馬車固定資產投資(固投)、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消費)和進出口總額(進出口)來看。
2004年,高明的固投、消費和進出口數據分別為40億、22億和6.54億(美元),鶴山則分別為27億、36億和5.41億(美元),高明佔鶴山的比例分別為1.48、0.61和1.21。
這一年,高明依靠強大的固投帶動GDP超越鶴山。
2009年,高明的固投、消費和進出口數據分別為146億、59億和12.89億(美元),鶴山則分別為68億、87億和17.6億(美元),高明佔鶴山比為2.14、0.67和0.73。
高明與鶴山在固投上進一步拉大差距到2倍,消費數據則縮小為0.67,比較有意思的是進出口數據,04年高明超過鶴山,09年鶴山則實現了反超。
2019年,高明上述三項數據分別為460億、148億和214億,與此同時,鶴山則為277億、215億和190億,高明佔鶴山比為1.66、0.68和1.12。
上述數據同樣印證了,高明和鶴山在這10年間差距沒有被進一步拉大,固投差距還有所減小,消費品差距也在進一步減小,不過減小數據不大,進出口則還沒有明顯的差距。
由上述三組數據比較,可以得出結論,高明強於鶴山之處主要在於固投。也就是說,固投推動了高明GDP超過了鶴山。
固投的來源主要是工業和房地產兩塊,以工業總產值和商品房銷售數據來進一步分析。
鶴山在2004、2009和2019年的工業總產值數據分別為216億、315億和526億,高明對應年份數據分別為278億、1286億和3278億,高明對鶴山比例分別為1.28、4.08和6.23,鶴山和高明的差距在逐年拉大。
鶴山在2004、2009和2019年的房地產投資和銷售數據分別為6.37億、22億和98億(銷售),高明分別為3億、6.8億和173億(銷售),高明對鶴山比例分別為0.47、0.31和1.76。
值得探究的是,2004年-2009年5年間,鶴山房地產投資數據超過高明,且差距呈擴大趨勢,但從2009-2019年,高明則趕超了鶴山。
由此可見,從2004-2009年間,高明把固投投在工業上時,鶴山則放在了房地產上。5年後,高明的工業產值遠遠大於了鶴山,這種優勢延續了下來。鶴山在房地產方面的優勢則伴隨著2015年後新一輪房地產市場發展而蕩然無存。
但,仍然需要指出的是,疫情後時代,雖然高明在工業產值方面優勢明顯,但如何轉化為消費優勢則是高明未來面臨的課題,畢竟以人口和相關的消費和存款數據,鶴山依然具有一定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