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思涵 石丹
ID:BMR2004
海外業務遇困的獵豹移動依舊在低谷中掙扎。
11月末最新出爐的財報顯示,獵豹移動在2020年第三季度的營業收入為3.65億元,同比下降60.3%;同時,非通用會計準則下歸屬獵豹移動股東淨利潤2.66億元,同比下降45.32%。
這是一份十分不理想的「成績單」。而就在財報出爐的當天,獵豹移動的股價就跌去了3.43%,最終報1.97美元/股,已經徘徊在退市邊緣。而其股價高點曾達到過38美元/股。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也是獵豹移動成立的第十個年頭,其出海至今也有六年時間。但隨著近年來海外巨頭們的廣告政策不斷收緊,獵豹移動在海外市場尤其是美國市場已經陷入了困境當中。
作為獵豹移動董事長兼CEO的傅盛,早已做出了將公司重心從海外轉移至國內的決定。並且,傅盛還表示,獵豹移動將重點關注國內AI機器人業務,藉此打造成公司的長期增長引擎。
但一心「All in AI」的獵豹移動,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這家國內較早出海的網際網路企業,何時才能徹底走出海外受挫的「陰影」?
海外業務受阻回歸國內
「我們在海外遇到了很多困難,Facebook和Google都與我們暫停了合作,這導致我們失去了兩個重要的用戶獲取和商業變現渠道。」面對公司今年業績大減,傅盛在獵豹移動2020年Q3財報分析師電話會議上做出如此解釋。
事實上,獵豹移動在海外市場受阻從2018年就已有端倪。繼2018年初Google公布「禁止開發者在App中加入鎖屏廣告」的新政之後,同年年底,廣告監測平臺Kochava爆料稱,其監測到有8款安卓應用通過濫用授權的方式來詐騙廣告收入,其中7款都與獵豹移動有關,包括獵豹清理大師、CM文件管理器、安全大師等APP。
消息一出,獵豹移動的股價當日就跌超30%。隨後不久,Facebook就終止與獵豹移動合作,即便獵豹後來通過了由Facebook指定的審計公司對內部數據安全和政策遵守情況審計後,Facebook仍拒絕恢復合作。
不僅如此,2020年2月,Google也選擇單方面終止與獵豹移動的合作,獵豹移動全部應用程式,共計約45款,全部從Google Play應用商店下架。值得一提的是,參照2019年的收入數據,獵豹移動在2019年有21.9%的收入來自Google,後者終止與獵豹移動合作的影響可想而知。
兩家海外巨頭的政策風向改變,致使獵豹移動的海外收入遭受重創。數據顯示,2020年第三季度,獵豹移動在海外市場的應用產品業務收入僅3900萬元,同比下降72%。
面對海外慘澹的境遇,傅盛也不由透露出悲觀的情緒。他在獵豹移動2020年Q2財報分析師電話會議上坦言,「在如今的國際形勢之下,我們對與Facebook和Google恢復合作不具備足夠的信心。」
海外接連受阻,獵豹移動希望將重心轉移至國內。然而,即便是在國內市場,獵豹移動也面臨著多重挑戰,其在移動應用市場上的影響力已經日漸式微。
比如獵豹旗下的代表性產品獵豹清理大師、獵豹安全大師,均面臨著360方面的壓制。作為對比,在2019年9月提供的Quest Mobile報告顯示,彼時,360手機助手MAU(月活躍用戶量)仍有1.6億,而獵豹清理大師、獵豹安全大師的MAU則分別僅有5825萬和1758萬。
與此同時,獵豹移動一直強調的「輸入法-瀏覽器-搜索」 工具型產品矩陣,其也與搜狗有很大的重複性。隨著如今搜狗被騰訊私有化,獵豹將直接面臨與巨頭騰訊的競爭,發展空間恐怕會被繼續壓縮。
對此,香頌資本董事沈萌指出,「獵豹移動之前以瀏覽器起家,基於PC平臺推出了很多安全功能型產品,但伴隨著移動端的發展以及手機系統和功能的完善,獵豹產品的使用量自然會不斷下降。雖然獵豹也向移動端推出了很多產品應用,但從本質上說,獵豹仍然在用PC時代的思維去做移動網際網路的業務,其沒落是不可避免的。
押寶AI尚未成熟
對於自身在移動網際網路時代的掉隊,獵豹自然非常清楚。所以最近幾年,外界已經很少看到獵豹對自家安全產品的宣傳,而AI和機器人領域,則成為獵豹宣傳的重點。
2016年起,傅盛在多次公開演講中提及公司要「All in AI」,緊接著便投資了一家AI公司獵戶星空。而到了2018年,傅盛又是在國家遊泳中心「水立方」演講完後縱身一躍跳入泳池,傳達出自己和公司對於轉型AI的勇氣和決心。
從那以後,AI業務就成了外界關注獵豹的新話題,而獵豹在AI領域的落地產品,主要就是機器人。僅在2018年3月,獵豹就一次性發布了5款機器人產品,包括語音服務機器人豹小秘、遞送服務機器人豹小販、勞動服務機器人機械臂和豹咖啡等等。
這些B端產品已被廣泛應用在商場當中。截至11月20日,獵豹商場機器人已經形成覆蓋全國35個城市,1015家商場,8965名機器人上崗的服務網絡。除了B端機器人,獵豹的AI落地產品還包括面向C端的兒童AI電話手錶、AI翻譯棒、AI智能音箱以及AI家教機器人等。
可以說,獵豹在轉型AI業務的四年時間裡,其AI生態布局已經足夠豐富,產品也各具特色,這部分業務應該已經孵化成熟。
但實際上,獵豹AI業務在過去的2019年只創造了1.43億元的收入,佔公司總收入不到4%。而在最新的2020年第三季度,獵豹AI業務收入僅2129.6萬元,虧損達到1.9億元,營業利潤率為-893.9%。
儘管傅盛解釋是因為AI業務依賴線下銷售,今年疫情影響使得收入大幅減少。但拋開今年疫情不談,即便參照去年的收入,獵豹的AI也不足以成為公司增長引擎。獵豹AI業務是否進展過於緩慢,《商學院》記者就該話題採訪獵豹移動相關負責人,截至發稿,對方並未回復。
在網際網路觀察家丁道師看來,「獵豹的AI機器人業務目前還處在戰略投入階段,其並非以賣機器人為生,而是以機器人來承載各種內容和服務,構建生態,所以現在評價獵豹機器人業務成敗為時尚早。至於獵豹在C端市場做的翻譯機、智能音箱,這些細分產品在各自市場上都有巨頭湧現,對手的研究技術和布局也更為精專,獵豹在C端產品突圍不易。」
事實上,回顧獵豹成立十年以來的發展脈絡,其自身已經有過數次轉型。從一開始在安全工具戰場上廝殺,到後來選擇轉型做內容分發和遊戲,再到如今押寶AI機器人生態,獵豹一直走在轉型的道路上。
但這一次次看似勇敢轉型的背後,實際上是獵豹在原有領域表現乏力,而不得不選擇轉型。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或許是獵豹過去缺乏核心競爭力的體現。而這一次,獵豹積極地轉型「All in AI」,其最終將會得償所願還是重蹈覆轍,相信時間會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