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喧囂的都市,穿過古木參夭、濃蔭蔽日的山林,在中南大學校園的深處,現出一片典雅端莊的古建築群,這就是作為文物保存下來的嶽麓書院。
走進書院,撲面而來的是濃厚的文化氣息。這是一個縱深多進的院落,主體建築呈中軸對稱布局,軸線上坐落著頭門、大門、二門、講堂、御書樓、湘水校經堂、文廟等。
講堂居於軸線中央,兩旁排列的是齋舍、祭祀專祠等,氣勢恢宏而壯觀。院內精緻的廊臺亭榭,在桑槐松竹的映襯下,更顯得端莊風雅。更有那座座斑剝殘蝕而益顯蒼勁的刻碑,傲然地向世人展示著書院歷史文化的積澱。
所有這些,為書院營造了一種莊嚴神逸、博大精深的文化意境。嶽麓書院的歷史,可追溯到唐末五代,相傳那時由於戰亂,官學遭到破壞,麓山寺的僧人建堂結舍,收留投奔山林躲避兵火的讀書之人,授業講道,形成私辦教學的形式。
後來規模的嶽麓書院,即是在此基礎上拓增而成的,這可以從南宋時期任院長的歐陽守道《贈了敬序》文中得到佐證:往年餘長嶽麓。山中碑十餘,尋其善古者,其一李北海開元中為僧寺撰;其一記國初建書院志撰者名。
碑言書院乃寺地,有二僧,一名智嗜,一名某,念唐末五季湖南偏僻,風化陵夷,習俗暴惡,思見儒者之道,乃割地建屋,以居士類二。
李北海,即李譽,唐代著名文學家、書法家和篆刻家。在嶽麓書院,我有幸目睹了李昌書撰的《麓山寺碑》,為其碑刻書法的神採傾服;但記載嶽鹿書院創建史的「記國初建書院志撰者名碑」,不知毀於何年,已不復存。
我相信,歐陽守道的記述是不會錯的。不論是北宋還是後唐,距今都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將嶽麓書院稱為千年學府,是名副其實的。
一嶽麓書院的匾多,對聯也多。比較有文物價值的匾除了懸掛於頭門的「千年學府」匾外,還有掛於大門正上方的「嶽麓書院」匾,為宋真宗皇帝所賜。
二門正面懸掛的「名山壇席.』匾及北面懸掛的「瀟汀槐市」匾,均為清代所置,表明二門為拜師所經營書市的地方;講堂簷前懸掛的「實是求是」匾,是民國時期任院長的賓步程為書書院題寫的校訓。
毛澤東青年時代寓居半學齋時,對這一校訓產生濃厚興趣,後來,他直接將「實是求是」移植為抗大校訓,並在革命實踐中豐富和發展「實事求是」內涵,使其成為毛澤東思想的精髓。
講堂大廳中央還懸掛兩塊鑑金木匾,一為「學達性夭」匾,為康熙皇帝御賜,意在勉勵學子張揚理學,重視修養;一為「道南正脈」匾,為乾隆皇帝御賜,充分肯定了嶽麓書院在傳播理學中的歷史地位。
應該說,嶽麓書院不但成為傳播理學的「正脈」,對於傳承中華民族歷史文化的貢獻也是巨大的。
有無名士之作,內容有勸學的,有喻人的,也有狀物抒情的,都有非常深刻的蘊含,哲理性很強。特別是寫書院的,更有吞吳的氣勢,如千百年楚材導源於此,近世紀湘學與日爭光;準楚有才,於斯為盛等,讚譽嶽麓書院作為天下英才薈萃的歷史。也不能不服。
正如餘秋雨先生在《千年庭院》一文中所說的:`一千多年來,嶽麓書院的教師中集中了大量海內最高水平的教育家,其中包括可稱世界一流的文化哲學大師朱熹、張斌、王陽明,而它培養出來的學生更可列出一份讓人嘆為觀止的名單。
千年太長,光從清代而論,我們唐才常、沈茸,以及教育家楊昌濟等等。整整一個清代,那些費腦子的事情,不就被這個山間庭院吞吐得差不多了。」在這裡,有些人物有必要補充提一下,譚嗣同、梁啓超曾在書院任過教。
蔡愕、陳天華、程潛,以及蔡和森、鄧中夏、何叔衡、李達、羅章龍、甘泅淇、謝覺哉、何長工、袁任之、周小舟等等這些對中國歷史產生過深遠影響的英才,都曾在書院求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