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印象中的天堂山應該是座花山,暮春時節,那等不及的杜鵑就從山腳、山腰茶園一直紅豔到山頂,熱烈而奔放。遊人如織,人面與杜鵑相映,笑語與茶歌齊飛;彼時,天堂山是遊人的天堂,是熱鬧的花海。
然而,作為土著攝影人,我們眼裡的杜鵑只是天堂山的季節之美,我們更喜歡的是天堂山得名的原因:山高多霧,霧型為雲,雲聚為海,恍若天堂。四季溫差與溫度不同,其成雲海之狀也各異,但雨雪後晴必有奇觀。
今年的冬雨有點隨性,一下就是大半月,偶然的放晴,陽光又是猶抱琵琶不見面,似陰還晴,似晴還灰。我們決定上山碰運氣,平地的天越是曖昧,高山說不定峰就在雲層之上。經廟前,取道九龍關,從小道徑至銀杏村。銀杏葉已飄落,空中彌散的是濃霧,間以細雨,同行都沒了底,但咬牙衝上埡口的那一刻,我們幸福地流淚了:太陽就明晃晃地掛天上,左扶蒼,右子頂,兩大神山峰頂畢現,其間雲霧飄忽。以山為界,陰陽如此分明,我們克制停車放飛機的衝動,加速折向目的地——天堂山。
熟悉的山路,我們用經驗將車速發揮到極致,同車的海林與桂元強忍胸中的翻江倒海,憑由我彎道飄移。由風電管理所入山,沿風電場崎嶇前行,山底愁霧慘澹,山間又雲海茫茫,山脊風車翻轉。兜兜轉轉,終於到達天堂山最高點。車一停下,我們是喊出來的,「太美了」「我們是來到仙境嗎」「天堂,這就是天堂」……
昔日的大山深處,如今已經成汪洋澤國,高聳的風車孤獨而倔強地挺立在一個個「孤島」上,白雲如海,霧湧如浪,就在我們腳下奔騰。我們都不說話了,只管抑制住自己的激動不停地按快門。手機、相機、飛機;長焦、廣角、魚眼;慢門、延時、視頻——能用上的手段,能想到的手法,無所不用其極。在我們不停地切換場地和器材間,太陽一點點西沉近「海」了,「海」已經逐漸染成金黃,色彩迷人到極致。只有親歷才會深切明白:風景如畫只是對外行的忽悠,真正的風景只有眼睛才可擁有。
太陽終於完全沒入「海」中,山色逐漸暗淡下來,然而天邊色彩依舊豐富:湛藍的天,星星開始閃現,「海」天相接是一條極其分明的邊線,中間是橙色,然後漸變映射成深紅。雲海如瀑在山頂流入山谷,只是那氣勢隨夜色低調了幾分。沒有人想到要離去。沒有了太陽,我們就用車燈在山路繪彩,拍出更夢幻的世界。星星多了,又開始了星空拍攝,以雲海為前景,以風車為點綴,以慢門讓那星星恰到好處地飛起來,猶如天堂飄雪。那一夜,山如天堂,縹緲而奇幻。這天堂,這夢境,只屬於我們數人。在這夢境,沒有人願意打破,惟有風車的低鳴,連風聲都是那樣的溫柔。
「聽,海哭的聲音,嘆惜著誰又被傷了心,卻還不清醒……」不知誰的車裡放出了《聽海》;然而,我們的心裡沒有了張惠妹歌聲的悽楚、憂傷,只有難以名狀的沉靜、打通任督二脈的舒爽,可能還會有一點點憂傷。再美好的景終有一散,再夢幻的「海」卻只燦爛一瞬,再迷人的處所也終有離開時。下山,我們走得極其謹慎,從山頂至山腰,在濃霧中行駛,僅數米可視。夜行至家,已夜深矣,但有人已圖發朋友圈了。
冬日車行天堂山線路:
A線:常寧——洋泉(勝橋)——風車口——板角——蒲竹——白水——天堂山
B線:常寧——廟前——九龍關——銀杏村——扶蒼山村——白水——天堂山
作者:徐瑞東、尹維龍
編輯:錢輝
二審:尹維龍
三審:劉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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