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4月20日,《安妮·霍爾》上映了,距今已有四十年。這部榮獲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以及最佳原創劇本四項大獎的愛情喜劇電影,可以算得上是最受學院派肯定、最主流的伍迪·艾倫電影,當然他本人並不喜歡被獎項肯定。
然而今天我不想談論電影有多麼優秀,運用了多少種技巧,以及女主黛安·基頓在片中的中性風著裝掀起的一股時尚潮流,我只想稍微弄清楚一點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
電影一開始,伍迪·艾倫飾演的艾維·辛格面對著鏡頭講了兩個笑話:
從獨白裡不難發現他是一個喋喋不休、局促不安的人,而現實中他比這更要焦躁。艾維·辛格是個喜劇演員,猶太人,二戰時舉家搬來紐約,從小在布魯克林的一個遊樂園下長大,房子正處在令人膽戰心驚的過山車木翼雙龍下,每次有過山車經過時,就像發生地震了一般顫抖,因此給他造成了童年陰影,以致於看了十六年心理醫生仍然沒能把心疾治好。
他非常消極,對人生充滿了悲觀的看法,講著無聊的笑話,有過兩次婚姻,均以失敗告終。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安妮·霍爾。
安妮·霍爾,一個懷揣著歌手夢想的獨居女性,內心住著一個小女孩。
他們在網球場相遇,打完球後,安妮被艾維吸引,她笨拙的搭訕方式惹得艾維摸不著頭腦,卻又因為好色本性與安妮交往。
這是一段浪漫的紐約之戀。他們漫步在紐約街頭,地標也只能充當陪襯,他們一起逛書店,坐在公園長椅上觀察過往的行人,艾維為每位行人配上臺詞,逗得安妮哈哈大笑,他們談論著性與愛,在曼哈頓大橋下擁吻。安妮問艾維是否愛她時,艾維說:love is too a word for what-I louvre you, I loave you, I luff you.
不久之後他們便同居了,初識的新鮮感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生活瑣碎的紛擾。安妮因鬧鐘壞了睡過頭而錯過了電影的開頭兩分鐘,而艾維卻因為這錯過的兩分鐘賭氣不看電影,關鍵是那兩分鐘還是瑞典語介紹。安妮很生氣,而艾維卻只會說:你心情不好,你肯定是來大姨媽了。看到這裡,沒有哪個女性同胞是不會生氣的,老娘不來大姨媽也一樣生氣。
生活上的不如意,連帶著性愛方面也不順利。在這段感情中,安妮逐漸成長,由小女孩慢慢變成了內心充實的女文青,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艾維開始懷疑她與大學教師發生不正當關係,安妮一怒之下提出了分手。
普天之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艾維和安妮也沒能逃過這個魔咒。沒過多久,他們便複合了,可是複合的快樂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間隙和隔閡一旦存在,就沒那麼容易消解了。
安妮在酒吧試唱的第一首歌讓她與艾維相愛,她在電影裡唱的第二首歌《依稀舊時光》,成了他們分開的預兆。
曾經相愛的兩人還是沒能經得起時間的消磨,熟悉到一定程度,相互取悅幾乎不可能,生活中沒了熱情,無了趣味,分手成了必然的事。
安妮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她因為一首《依稀舊時光》獲得賞識,與事業相比,往事像水溶於水一般,沒有痕跡。
而艾維還是會偶爾想起,一個人漫步在紐約街頭,他走遍了曾經和安妮一起走過的地方,孤單的背影在曼哈頓大橋下顯得格外落寞。
情最難自禁時跑到洛杉磯向安妮求婚,可是愛情就像手裡的沙子一樣,抓的越緊,流失的越快,艾維無法抓住這份愛情,之後寫了自己的第一個劇本祭奠這段未成功的愛情。
電影最後,一組蒙太奇閃過,全是艾維與安妮的畫面,仿佛就在昨天,可是今天他們只能像朋友一樣吃飯聊天告別了,不知道這該值得慶幸還是更令人難過。
影片定格在咖啡廳外艾維與安妮分別的街頭,艾維又講了一個笑話:
與開頭的笑話相呼應,儘管生活充滿了寂寞、痛苦、悲慘和不幸,但我們卻又在哀嘆這一切都逝去的太快。
「我永遠也不想加入這樣的俱樂部,他的會員是像我這樣的人。」他把安妮塑造成像他一樣的人,然後厭倦。我們想要和自己有相同興趣的人在一起,卻又因為相似性失去了生活的樂趣。
我們明確知道,男女關係是非理性的、瘋狂的、甚至荒謬的,但是我們還一直想經歷這一切,準確地說,我們之所以想要經歷這一切就是因為需要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