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日本「網咖難民」:繁華的背後,藏著一個真實的日本

2021-02-07 商業洞察

在很多人心中,日本是個經濟發達的國家。

日本東京不僅是世界最繁華城市之一,也是著名的旅遊城市。走在東京街頭,無處不在的娛樂設施、酒屋飯館、文化風情讓人不由自主加快城市步伐。

在東京這樣一個繁華的都市,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角落,上演著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日本每個大城市的繁華地段,都會有幾家不起眼的網吧隱藏在高樓中。

有的網吧更加高級,除了上網設施更快,包間的環境也更好,這就是日本網咖。

網咖裡有一個個小隔間,很多人把這裡當成自己的臨時住所。每當夜幕降臨,那些以網吧為家的日本人回到自己的「臥室」。

他們大多數是租不起房子的人,成為了人們口中的「網咖難民」。

對於這些走在人生邊緣的「難民們」來說,由於居無定所,他們除了在公園長椅、地鐵空地進行短暫的休息,網咖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最高配置」。

在每一個小隔間中,一盞燈、一臺電腦、一個枕頭、一個床墊,已經是裡面的全部設施。

「網咖難民」出現於90年代末,如今在日本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社會問題。

據東京都政府調查顯示,東京平均每天有4000人以網咖為家,其中98%為男性。從年齡層來看,30多歲者約佔40%,50多歲者約佔30%。

在繁華的街道中,走進夜晚的網咖,會發現裡面藏著一個真實的日本。

在這些「網咖難民」中,很多是擁有夢想的年輕人。

網吧留宿一晚的價錢約在1400-2400日元(合12至20美元)之間,價格對於他們來說也比較合適。

他們在夜晚回歸,一大早就要出門工作,日復一日。

在日本的記錄片《網吧難民——漂流的貧困者們》中,介紹了一個年輕人。

他的工作是工地上的一名保安。最初的夢想是能住在一個寓所內,後來發現日本的房租不僅昂貴,水電費之類的開銷也是自己的一大問題。

迫於無奈,自己只好住在網咖內,每天下班歸來,可以利用電腦上會網,玩會遊戲放鬆一下。

日本網咖內的食品區相當豐富,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速食麵通常是最佳選擇。

網咖內還有各種書刊可以借閱。

每天進行簡單的梳洗後,走出狹小的「臥室」,重新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之中。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一個合適的住所,但是他不想讓自己靠打零工生活。他希望能夠學習更多的技能,擁有一份全職的工作。

早日擺脫網咖, 擁有一間小小的寓所,是他目前最大的願望。

日本人發明了一個詞:社畜。

按照字面的意思,指像畜生一樣工作的人,通常用於自嘲。

很多日本的年輕人,他們每天面對巨大的工作壓力,長期處於一種壓抑的狀態。崇尚工作的日本人,過勞死的人早已也不罕見。

這些長年住在網咖裡的年輕人,他們有的虛度時光,得過且過;

他們有的心懷夢想,身處黑暗,卻心存光明。

他們就是生活在網咖裡的年輕人們。

住在網咖中的不只有年輕人,在東京的一次調查中,住在網咖的4000人中,其中50歲左右的男性佔比30%左右。

在《網吧難民——漂流的貧困者們》中,介紹了一位失業的中老年人。

他以前在信用卡公司上班,一個月加班時間在120小時-200小時之間。

他沒有時間回家,沒有時間休息,有時只能工作結束後在辦公室小憩一會,起來又要繼續上班,自己時常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在如此大的壓力之下, 他變得越來越易怒、不合群、情緒化。

當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他去進行了心理諮詢,醫生說他患有嚴重的抑鬱症。

於是,他請了一個月的假期,去治療自己的抑鬱症。後來卻發現,好多人背地裡說他精神不正常,連老闆也在背後說他不中用。

在平時的工作中,老闆的權利騷擾問題嚴重,經常會對他大喊大叫:「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搞不懂?」

我們知道,權利騷擾(利用職權給下屬施加壓力)在日本職場中非常普遍——還記得那個為了取悅客戶,臉被老闆按進沸騰火鍋中的年輕人嗎?

(圖源:觀察者網)

在日本,長期處於壓抑中的職員數不勝數。

記錄片中的這個老人,這個已經快被壓力壓垮的人,在工作20年之後,終於辭職了。

他說,我不擅長應付職場,我的壓力大的快炸了。在我遞交辭職信的時候我感覺心裡的壓力一下都沒有了,心裡特別暢快。

辭職後,由於沒有公司提供的員工宿舍,租不起房租,現已經在網咖居住了四個月。

「我想我再也不會成為一個上班族了,我想做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我想去環遊不同的國家,並且在每個國家都住個幾年,這就是我的夢想。」 

「我沒必要留在日本繼續掙扎。」

在日本,失去工作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特別是那些50多歲的族群。他們辭職之後通常再也找不到工作, 付不起房租,最後只好淪為「網咖難民」。

在快到了退休的年齡辭了職,日復一日住在網咖裡,既不滿足於現在,又看不到未來。

NHK拍攝過一支紀錄片《女性貧困》,讓人們看到一個華麗外表下真實的日本。

據記錄片調查的數據顯示,近300萬(15-34歲)的日本女性,年收入不到200萬日元。

她們表面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卻也會因為付不起房租,在店鋪周圍晃蕩一晚上。

在日本街頭看到拉著行李箱的女性,前往網吧過夜。

(無家可歸的「拉杆箱少女」 圖源:澎湃新聞)

她們的行李箱中裝滿生活工具,網吧也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有的網吧內還有快遞收發櫃。

因此網吧內的一些女性都是長期居住。

在這些女性中,其中還包括一位無處可歸的母親。十幾年前,她和老公離婚,獨自一人將孩子撫養長大。

隨著工作的競爭壓力增大,一面要工作,一面要照顧孩子,這樣的生活幾度讓她崩潰。

被辭退後,這位母親重新找了工作,希望能換一個離工作更近的地方,無奈租房的租金太貴。

交不出房租的母親,最終帶著自己的孩子去網吧居住。

這位母親的遭遇讓人想到電影《當幸福來敲門》的場景,獨自撫養孩子的失業父親,走投無路帶孩子去公共衛生間休息。

威爾史密斯扮演的父親,在孩子睡著後崩潰大哭,並不是因為自己吃不了苦,而是不願讓孩子跟著自己一起受苦。

(圖源:《當幸福來敲門》劇照)

為母則剛,希望這位帶著孩子住網咖的堅強母親,最後也能等來自己的「幸福來敲門」。

在很多人心中,往往認為日本人可能比較富裕。國民素質高,守規矩的特點,也成為了很多人學習的榜樣。

然而,看上去光鮮的外表,殊不知還有一大批人吃著救濟午餐,睡在大街邊的紙箱裡。

日本網咖難民是很悲慘,但他們不僅是整個社會的縮影,也是全世界苦難人們的縮影。

他們的經歷讓人想起在美國街頭的流浪漢,他們有的穿梭在美國最繁華的地方,卻漂泊無依;

他們也讓人想起徘徊在深圳人才市場的「三和大神」們,其中的冷暖酸甜只有自己心裡明白;

他們也讓人想起夜晚在麥當勞、肯德基過夜的「難民們」,不僅有一個個「受傷」的靈魂,更多的是說不出的酸楚。

 (圖片來源:紐約時報)

而那些日復一日生活在網咖中的年輕人,他們曾說——

「我生活在惡性循環裡,我付得起今天的飯錢、也有錢找到睡覺的地方,但沒有多餘的錢去擁有希望展望未來」。

只要有希望,就要勇敢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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