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朋友文文終於結束了維持了六年的婚姻生活。嘴上的捨得說說而已,關起門來哭得稀裡譁啦。
似乎為了祭奠這段逝去的愛情,文文剪去了及腰長發,背上行囊,獨自踏上了去往西藏的綠皮火車。
兩天後,文文發了條朋友圈:「感冒,發燒。有點喪。」
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去的每個地方,看到的人事物,都拍成照片發在了朋友圈。
那些照片是美的,
大昭寺前磕長頭,八墎街轉經筒,手持50元與布達拉宮合照,林芝桃花林,路途中的朝拜者,成群的犛牛,風中飄蕩的經幡。
「原來旅遊真的可以獲得新生。」旅程結束後,文文在朋友圈感慨。
回家後,沒有預料中的頹廢,沒有四處買醉,沒有四處哭訴,她依然活得快樂,甚至比以前更快樂。
偶然讀《繁花不驚,銀碗盛雪》時看到一句話:「有時候,換一種生活也會換一種態度。」
深以為然。
就如朋友文文,離開傷心地,去到陌生的城市,面對蒼涼的群山,面對虔誠的信徒,一切過往,皆成雲煙。
在城裡生活久了,看膩了人潮車流,厭倦了鋼筋水泥,偶然回到農村,遠處青山,紅磚灰瓦,門前小溪,野花野草,在雨水的滋潤下,都是誘人的,就連那水裡遊的白鴨也多了幾分詩意。『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也不過爾爾。
我們窮極一生所追求的名利、金錢、好看的皮囊似乎也沒了意義。
高曉松在《在北歐,我覺得自己內心很醜陋》寫道:
在丹麥,人們出行就是騎一輛自行車,在瑞典,人們出行就是開一條小船。看看落日,釣釣魚,船上也沒有什麼先進的設備,自己動手解纜繩,啟動發動機,把船開出去,過著非常安逸、與世無爭的日子。
平平淡淡,簡簡單單似乎也不賴。
前不久碰到了文文,她瘦了,也精神了。找了家路邊小吃,邊吃邊聊了幾句。
旅遊回來後,由於沒了工作,房租車貸讓她的生活陷入了困境。為了生活,她開始四處找工作,慶幸找了份銷售工作,工資不高,夠用。
我問她:「後悔嗎?」
「不後悔。」她的回答沒有猶豫。
「不過是換了種生活方式而已。記得我剛去西藏時感冒發燒,有人勸我回去,在西藏感冒發燒是很危險的。那時的我剛離婚怎會在乎這些。在西藏,我遇到了一群驢友,為了來西藏旅遊,每頓只吃方便麵,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他們說這是窮遊。換做是我,沒有錢哪敢出門旅遊。那段時間我總在想,窮也好,富也罷,日子總歸要過,離婚沒什麼,只不過是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的生活,承擔的責任多了而已。日子雖然清苦,但卻充實。」
我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話。她說的很平靜,仿佛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變了,對生活的態度變了。她不再嚷嚷路邊攤不衛生,不再埋怨生活,眼睛裡透著淡然。
我想到了老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生活是種律動,須有光有影,有左有右,有晴有雨,滋味就含在這變而不猛的曲折裡。」
經歷過不同的生活,才能嘗出其中的滋味,是苦是甜,亦或是苦是辣。嘗過了,也就釋然了,也就淡然了。
生活若總是豔陽高照,這人會失了鬥志,失了精神氣,沒有曲折的生活好比沒有放鹽的菜,寡而無味。
行走在美麗人間,生活總有不如意,總有磕磕碰碰,不必太在意。不同的生活,自有不同的態度,淡然接受,安然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