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熱先冒汗,你看俺倆穿多爛。宋天福我拍碟片,我娶個老婆馮小豔。」
「行行出狀元。」這句話常常被用來安慰考試不太理想的考生,即使大學路不通,也想讓他們不要對生活失去希望,通過工作另尋出路。凡是說爛了卻仍然時不時被人們提及的話,必有它的價值。哪怕做乞丐也能做到「狀元」級別,身家千萬。
宋天福便是這樣一位超牛的乞丐。他右腿殘疾,沒有勞動能力,十幾歲就出去乞討了。可如今他卻「乞」來了貌美的妻子,討來了千萬身家。全因這個乞丐不太純粹——他不靠坑蒙拐騙,卻練就了一張好嘴,有一身即興說唱的本事。
又醜又瘸但能掙錢
「走一走轉一轉,我家住安徽太和縣。我不養牛不養豬,我的名字宋天福。」小時家裡的老舊電視機只能收到兩個臺。一為CCTV,用來看天氣預報。另一個便是安徽的一個地方電視臺,用來看動畫片和看民間小調,當時沒少看薄戰士的民間小調和宋天福的碟片。
這些節目十分反映現實生活,具有濃鬱的鄉土氣息。他們往往就地取材,說農村的事,並不故弄玄虛,十分接地氣,家裡人都愛看。在碟片裡,宋天福穿著一身破衣爛衫,可謂是「鞋兒破,帽兒破,身上哪哪兒都破」。
但這樣的一個乞丐卻常常妙語連珠,逗得周圍人捧腹大笑。宋天福也不講究錄像的地點,就在大街上唱。身邊有時候會跟著他的老婆馮小豔,她一個貌美的女子也嫁乞隨乞,嫁叟隨叟,穿著破衣爛衫,跟著表演。
宋天福右腿殘疾,他卻表現得十分不介意,還打趣自己又醜又瘸,但是能掙錢,這才哄來一個媳婦跟著他享福。而碟片裡,一些明顯被吸引來的村民就坐在三輪車上看著他們唱,湊熱鬧。宋天福能有如此強大的心臟和承受力,源於他真實的乞丐生涯。
80年代的萬元戶
宋天福出生於安徽省太和縣,他是農民的兒子,兄妹七人。若無意外,這麼多孩子將來都成家後,會意味著比較大的家族勢力。但是他十幾歲時,父親就病逝了,一家人過得很是貧窮,難以為繼。宋天福尤其慘,他右腿殘疾,沒法乾重活,若就這麼長大,將來討媳婦都很困難。
一次偶然的機會,宋天福見到了一個一邊走一邊說唱的乞丐。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宋天福吃夠了苦,決定像這個乞丐一樣,也靠說唱要飯。家人很不理解他,認為這很丟臉。但宋天福覺得這沒什麼,是靠著真本事吃飯,沒有虛度光陰。
此後,宋天福在山東進行了四年的藝術乞討,行程遍及山東的數個縣市。因著他和家裡人失去了聯絡,家人還以為他死在外地了。這四年間,宋天福吃夠了生活的苦,但也真正學會了本事。他學會說唱,學會在旁人圍觀自己時也觀察旁人,能即興編詞,嘴巴一張便能吸引住周圍人的目光,討來賞錢。
後來,宋天福出師了,於是便開始獨自說唱乞討、討生活。一般的小商小販賺的就是那一角一分的差價,但宋天福為賣各種東西的商鋪都編了些說唱臺詞,還能即興改編、作詞。這使得那些商家們一高興就會賞他錢。他嘴也甜,好聽又押韻的話不斷地向外冒,引來人圍觀後,再吝嗇的老闆也不好意思一毛不拔,總會給點錢打發他。
積少成多,集腋成裘。那時宋天福唱一段很多時候只能收到兩三分賞錢,但到上世紀80年代末期,宋天福這個乞丐已經有了兩三萬積蓄。若只用這種方法賺錢,宋天福到老也賺不到千萬身家。但他十分善於觀察,後來回到家鄉,趕上了影碟機和光碟的東風,也錄了些說唱,送到音像店去賣。
百姓們不喜歡那些太高大上和虛頭巴腦的東西,宋天福的說唱接地氣,還能給人帶來樂子,大人小孩都喜歡,他說的話也是當地方言,讓人一聽就親切。就這樣,宋天福開始火了。他起初只是在安徽火,但隨著其知名度越來越大,宋天福還走出了中國,登上日本、新加坡等國的舞臺,他也成了一位「乞丐歌手」、「草根藝人」、「民間藝術家」。
他打蛇隨棍上,趁著熱度請專業影視製造公司為他出品了《宋天福專輯》光碟等,還請公司幫他將作品推向市場。市場反響很是熱烈,令宋天福賺得盆滿缽滿。網絡得到普及之後,宋天福的視頻在機緣巧合之下被上傳到網上。要不怎麼說金子到哪都會發光呢,宋天福又火了一把,還被稱為「史上最牛乞丐」。
身價千萬的「乞丐」
再到後來,宋天福的折騰永不停歇。他會接婚喪嫁娶時的節目邀請,出場費上千。他自己也開了一家音像專輯的批發店,每天純利上百元。生命不息,折騰不止。就像宋天福能靠著說唱在上世紀80年代末期成為萬元戶一樣,他行走江湖幾十年,也具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如今已經攢下千萬身家。
曾經宋天福吃不飽穿不暖,身有殘疾的他養活自己都很困難,更別說討媳婦了。做了這麼多年乞丐歌手之後,宋天福再不受金錢所累,也擁有了一路陪他走來的妻子馮小豔。
他的殘疾也不再是他的掛礙。曾經宋天福因為殘疾,經常受到旁人嘲笑。但如今的他卻是很多殘疾人的榜樣,很多殘疾人會來他店裡買專輯,從他的說唱中獲得快樂,從他的經歷中獲得力量。身為殘疾人的宋天福不會黑心賺旁的殘疾人的錢,他會在一定程度上為殘疾人免單或者是只收成本費——視量少量多而定。他還會向他們祝福,說身殘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殘。
這世道笑貧不笑娼,身家千萬的宋天福已經獲得了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後來他還受邀參加《我是大明星》。節目中,他穿著自己一貫的破爛裝束。他頭戴滿是洞的破氈帽,身穿上百片破布頭子縫成的破衣爛衫,拿著自己吃飯的傢伙事兒——兩塊破碗片和一副竹板。人們若以貌取人,是難以相信這個「乞丐」身價千萬的。
總之,宋天福右腿殘疾,沒有勞動能力,若他當年沒有踏上說唱乞討之路,其未來將十分艱辛。但是他不向命運低頭,抓住了那個過路說唱乞丐帶來的機會,勇敢地踏上了自食其力的道路,最終身價千萬,活成一個成功者,其經歷可謂相當勵志。
而他的經歷也給人們一些思考。人這一生很難一帆風順,哪怕落到乞討的境地,也最好有一技傍身。有些乞丐明明並不老邁,肢體健全,卻趴在天橋上埋著頭長跪不起,身邊放一個破碗,碗裡寥寥幾元錢,也不會寫幾個字表明難處以博得人幫助。對於這樣身體未殘,心靈卻有些殘疾的人,人們的憐憫心也是有限的。
比照著宋天福的經歷,人們可以得知,通過自立自強來自救,才是擺脫人生泥淖的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