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個年輕的女孩子，看樣子像中風了。」
急診科辦公室裡，一位醫生正在和林平娜說著「悄悄話」。
沒想到規培輪轉即將結束時，她還能碰上一個這麼「獵奇」的病例——
一位24歲的女生，某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半邊身子像灌了鉛一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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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電影《無名之輩》片段
醫生問她晚上幾點睡的，她很自然地說：
「凌晨一點多。」
一開始，醫生還不敢肯定就是中風，只是回到辦公室，和林平娜說「像」。
是的。
24歲，熬夜，中風。
這3個再常見不過的詞，串在一起，突然成了一部驚悚片。
這令人扼腕嘆息的一幕，被收進了全國首部規培醫生紀實觀察節目《我的白大褂》裡。
5月29日，節目播出了第10集，完美收官。
5位規培醫生在即將結束一輪科室輪轉之際，各自見證了些「大場面」。
成長的同時，這幫年輕醫生也開始感嘆：
人人都有苦痛，醫院就是個讓人的情緒容易變得極端的地方。
在這裡，我們不僅看見苦痛，還看見成年人的崩潰。
24歲女生熬夜中風
腦裡竟藏了個「定時炸彈」
5月2日，24歲的小王（化名）被送到了深圳市人民醫院急診科。
早上9點多，她突然感覺自己下不了床，左邊身子如千斤重，怎麼用力都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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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颳了刮她身體兩側，她只感覺右邊身體痛一點，而左邊像木頭一樣，沒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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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小王去做CT檢查，醫生回到辦公室，和林平娜提了下這事。
林平娜有點不相信，又屁顛屁顛跑到小王面前，試探性地「摸了下底」：
「做什麼工作的？有沒有經常加班熬夜？」
小王回答說，自己是幹銷售的，不常加班，但有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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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一晚，她玩到凌晨1點，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報復性熬夜，不就是當代年輕人的「標配」嗎？
可沒想到，這位24歲的妹子卻「玩出了火」：
她腦袋裡可能有個動脈瘤。
這是血管壁局部變薄後，所形成的囊性隆起，就像車胎充氣後的局部鼓包一樣。
來源：騰訊醫典APP
別看它小小一個，其實它是一個「定時炸彈」。
當它破裂出血時，人會突然劇烈頭痛，噁心嘔吐，嚴重者還會出現意識障礙，發生生命危險。
一般來說，高血壓、動脈粥樣硬化或有吸菸、酗酒等不健康生活習慣，都是導致「爆胎」的危險因素。
小王得知結果後，第一反應就是微閉雙眼，歪過頭，不和林平娜有眼神接觸。
好像一有眼神交流，眼前這位醫生就會宣判自己死刑。
也許是覺察到小王的害怕，林平娜安慰道：
「不用太擔心，這還沒完全確診，等腦外科醫生來，結合情況再一起看看。」
可在她離開後，小王就哭花了臉、腳還不停蹬著床。
仿佛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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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酸的一幕，讓人不得不想起一部電影《送我上青雲》：
姚晨飾演的女記者，為了獲得尊重，成了拼命三郎，熬夜是家常便飯。
有一天，她查出了卵巢癌。
這個消息，將她瞬間崩潰。
來源：《送我上青雲》電影片段
醫生告訴她，只有摘除卵巢，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而手術的費用，高達30萬，她的存款只有3萬。
她絕望地說：
「我努力學習，努力工作，我那麼努力，可還是要死。」
也許，這就是蔡婉娜口中所說的——
成年人的崩潰。
所幸，被確診了動脈瘤、腦梗塞的小王，經過手術治療，目前已經康復出院。
帶父母看病被插隊，男子當眾暴怒：
「要不是看你是女的，警察在這都不好使！」
5月3日，因為周末，急診科比往常更擁擠。
蔡婉娜和帶教老師蔣熙攘，一天中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等叫號」。
等到患者看得差不多了，師徒倆才有空聊幾句。
當知道蔡婉娜的急診輪轉即將結束，下一步要去社康歷練時，
蔣熙攘忍不住「點」了一句——
可沒想到，這句話真的立flag了——診室裡，真來了個「鬧事」的大哥。
不過，他不是找醫生的茬，而是一位插隊的大姐。
因為這位大姐「溜」進了診室，想讓蔣熙攘開個藥給她就好。
然而，蔣熙攘卻不買單，依舊鐵面無私地說：「等叫號」。
就在大姐灰溜溜地走出診室時，門口一位候診的大哥突然暴怒，朝她吼了一句：
「排隊去啊！」
「要不是看你是女的，警察在這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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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全場一片肅殺。
被罵的大姐，邊懟邊退到後面：
「跟個瘋子一樣，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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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覺察到情況，趕緊跑來當「和事佬」，沒想到卻當了個「出氣沙包」：
「你們這醫院怎麼管的，這隨便插，插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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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室裡的蔡婉娜，也受到了「驚嚇」，小聲地說了一句：
「好兇哦，站得好近，我好怕。」
但當輪到這位大哥看病時，她才知道原來他情緒失控的原因——
本來，爸媽從老家來帶小孩，結果小孩沒帶成，反而相繼生病了。
他一個人照顧著3個人，忙得顧著顧那，看到有人插隊，就忍不住發火了。
說完，男子和蔣熙攘悻悻地道歉。
此刻，大家突然對這個一度讓人害怕的暴躁男人，突然有了一絲絲同情。
「我也很討嫌那些插隊的人，我就喜歡你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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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就起床到醫院排隊，或者徹夜蹲守，甚至不惜花高價錢從黃牛手裡買號。
卻被無端端插隊，白費時間，
想必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看病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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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遇到有人憋不住一肚子火，我們都是抱著吃瓜的心態圍觀，
很少人會知道，那些忍不住爆發的人，
在齜牙咧嘴的背後，曾付出了多少代價、吃盡了多少苦頭。
就像村上春樹在《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中所說：
「世上存在著不能流淚的悲哀，這種悲哀無法向人解釋，即使解釋人家也不會理解。它永遠一成不變，如無風夜晚的雪花，靜靜沉積在心底。」
成年人鮮為人知的故事，往往埋藏在沒人察覺的情緒裡。
當醫生，就當「三無醫生」
無差錯、無投訴、無內疚
在胸外科輪轉的最後一天，潘正龍當了一次「主角」。
在麻醉老大的指導下，他在一場手術中當了一次主麻醉師，是體驗，更是一場考核。
和剛到科裡時不一樣，這回他開始變得「老司機」，各項操作都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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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老大都當著主任的面誇他：「他現在挺好的。」
第一年的規培生涯終於「殺青」了，但還有2年要走。
對此，他說——
與此同時，他的師兄郭燕華已經在心外科輪轉。
報到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一個號稱是心外科目前創傷最大、難度最高的手術——
A型主動脈夾層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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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見證了一個「黑科技」——體外循環系統。還親歷了一場讓患者心臟停跳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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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新奇又倍感壓力。
在口腔科規培的周芷伊，也遇上了一場讓她大開眼界的手術。
患者因為牙齒鬆動就診，沒想到竟查出下頜骨成釉細胞瘤。
為了幫他切除腫瘤，同時不破壞「顏值」，醫生從他的腰取了塊骨頭，替代臉上摘掉腫瘤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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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為時6個半小時的手術，周芷伊充當著醫生的助手，見識到了手術中發生的各種驚險。
第二天，在跟著醫生看望患者時，又學到了一個至理名言——
當醫生，就是要當「三無醫生」：
無差錯、無投訴、無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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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句老前輩的箴言，能支撐更多年輕醫生走下去。
不管有沒有遇到讓自己崩潰的時刻，
人生之路，都總會布滿荊棘，變幻莫測，
但人間的善意，卻讓我們不再孤立無援。
就像村上春樹所說：
「你要記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徹夜聊天的人，坐車來看望你的人，陪你哭過的人，在醫院陪你的人，總是以你為重的人，帶著你四處飄蕩的人，說想念你的人。」
一起共勉。
深圳衛視《我的白大褂》
64個攝像頭記錄醫院裡的真人真事
3月27日起，每周五晚21:15播出
騰訊視頻、愛奇藝等同步上線
全劇10集，每集50分鐘，6月5日結束播映
-End-
「喜歡就點讚」
資料來源：深圳市衛健委宣傳處、深圳衛視《我的白大褂》節目組、「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微信公眾號、「洞見」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