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是一宗中國化了的佛教,據說是源自釋迦牟尼佛在靈鷲山說法時的拈花一笑,由此衍生了傳心的佛教法門。一般認為,中國禪宗之初祖以心始向南朝梁武帝大通元年(520)來到中土的菩提達摩,或稱菩提達摩。《續高僧傳》中有菩提達摩的本傳,談道:「菩提達摩,南天竺婆羅門種。神慧疏朗,聞皆曉悟,志存大乘,冥心虛寂。通徵徹數,定學高之。悲此邊隅,以法相導。初達宋境南越,末又北度至魏。隨其所止,誨以禪教。於時合國,盛弘講授。乍聞定法,多生譏謗。有道育、慧可,此二沙門,年雖在後,而銳志高遠,初逢法將,知道有歸。」達摩初到中土弘傳禪法時,遇到了諸多困難與譏諷。但時有道育、慧可二位沙門卻堅持追隨達摩之道。
其中的沙門慧可,又稱僧可,被中土禪宗稱為二祖,時「遇天竺沙門菩提達摩,遊化嵩洛,可懷寶知道,一見悅之,奉以為師,畢命承旨。從學載,精究一乘,理事兼融,苦樂無滯,而解非方便,慧出神心,可乃就境,陶研淨穢,埏埴方知。」然而,慧可的傳道之路亦十分艱辛,慧可「後以天平之初,北就新鄴,盛開秘苑。滯文之徒,是非紛舉。時有道恆禪師,先有定學,王宗鄴下,徒侶千計。承可說法,情事無寄,謂是魔語。乃遣眾中通明者,來殄可門。」禪修之說早在達摩之前已經有之,達摩、慧可所傳之禪,在當時一些禪師看來,形同「魔語」。當時已經名噪鄴都的禪師道恆對慧可採取了打擊、排擠的做法,甚至勾結賄賂官府,幾欲置可於死地:「恆通深恨,謗惱於可,貨球俗府,非理屠害,初無一恨,幾其至死。恆眾慶快。」顯然,在禪宗最初的發展道路上,是充滿了危險與艱辛的。然而,隨著唐代禪宗的正式確立,以其「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方便與機敏,很快成為中國佛教的一枝奇葩。一說,禪宗在佛經上的所本,最初菩提達摩多依止者是《楞伽經》,這可由慧可傳中看出:「初,達摩禪師以四卷《楞伽》授可曰:我觀漢地,惟有此經,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後至六祖惠能(亦稱慧能)所依主要為《金剛經》,惠能在還未出家之時,「偶聞廛肆間誦《金剛般若經》,能凝神屬垣,遲遲不去。問曰:『誰邊受學此經?』曰:『從蘄州黃梅馮茂山忍禪師劫持此法,雲即得見性成佛也。』能聞是說,若渴夫之飲寒漿也。」
一部佛教禪宗史是一部宗教史、思想史,也是一部有關禪趣的歷史。這裡無法觸及這一龐大的課題,好在有大批優秀的禪宗史著作,可供學習與鑑賞。但對於歷史上禪宗建築的情況,特別是禪宗最初成宗的唐代時期的情況,相應的研究卻比較少,這顯然是因為缺乏相應資料的原因。關於禪宗寺院的建築,相關的資料是少之又少。人們一般提起的是唐代禪師百丈懷海的《百丈清規》。其實,《百丈清規》中主要的內容也並非涉及建築問題的,只是從字裡行間或能多少透露出來一些建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