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眾所周知是復興古希臘羅馬時的光輝,我們能想到拉斐爾充滿理性的《雅典學院》、米開朗基羅純白完美的大理石雕像《大衛》、達·文西介乎科學家與藝術家之間的手稿。文藝復興就像是一個冷靜優雅的三好學生,脫胎於僵硬昏暗的中世紀,但它真的是這樣嗎?
最近刷完了新年第一個紀錄片《文藝復興解鎖》(the Renaissance Unchained),是我超喜歡的一個主持人講解的(就是之前安利過好幾遍的《印象派:繪畫與革命》的主持人!),全片4集,B站有英字資源,非常值得一看。我就按照他的講述順序來大概點一點我印象深刻的一些片段,畢竟文藝復興這個topic太大了,講是講不完的,我就不為難自己了嘻嘻。
說起文藝復興,我們想到的就是佛羅倫斯,因為最富盛名的藝術家都出自那裡,但是誰判定了這份頭銜?並非是後人在所有候選人的作品同臺競技時所評判的,而是當時的人就已經為我們圈出重點,隨著時間的堆砌,贏得最熱切的關注和掌聲;而被他排除在外的,則慢慢覆上歲月的面紗,在眾人的記憶中漸漸模糊暗淡。
瓦薩裡(Giorgio Vasari)作為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最著名的反而是他撰寫的《大藝術家傳》,記錄了他所崇拜的那個時期的畫家、雕塑家、建築師,比如他的愛豆米開朗基羅,還有喬託、波提切利、拉斐爾、達·文西、提香……
他不僅命名了文藝復興(Rinascita,意語,意為「重生」,即Renaissance),也定義了文藝復興:古希臘、羅馬的藝術是巔峰,是完美的,但野蠻人的入侵讓這璀璨文明隕落,而現在,文明又回歸了。
但在當時的北歐(如德國),被稱為野蠻人之地,是瓦薩裡很少提及的地方,其實也有著十分精彩的藝術。
Portrait of Giovanni Arnolfini and His Wife - Jan Van Eyck
在達·文西出生的30年前、米開朗基羅出生的50年前,當義大利人還在用蛋彩畫時,北方畫家已經開始用油畫了,看看荷蘭畫家楊·凡·艾克就已經畫出如此細膩精緻的肖像畫了。
即便是在義大利,文藝復興也絕不僅僅是回歸古希臘,以及現代化思想。宗教的痕跡仍然明顯,而這時期的畫家皆盡其所能,將那些故事用畫面呈現到世人面前,將飄渺的想像變成現實的作品。
但丁的《神曲》我們都有所耳聞,七宗罪,以及天堂和地獄。在當時的義大利,那麼多認為自己有所罪孽的人們,也需要一種彌補手段,比如向聖母瑪麗亞禱告。
《聖經》故事其實有很多難以表現的畫面,比如耶穌降世時,如何畫好一個嬰兒形象,又如何融入上帝(本體)的氣質;又如耶穌受難時,如何更好地呈現聖母懷抱已經死去的耶穌,又不違背生理結構差異。所以我們在看宗教畫,尤其是中世紀作品時,會覺得畫面十分詭異。但不得不說,米開朗基羅真是天才,下面這個《哀悼基督》簡直神作。
The Pietà - Michelangelo Buonarroti
稍稍調整的聖母子身形大小,反而更加凸顯聖母的憐愛和悲慟。整個雕塑就非常地穩。
但米開朗基羅也有被誤導的地方,在他看來非純白的大理石不可的雕塑,其實在古希臘時代是彩色的。一種說法是,雕塑上的塗料隨時間而消失,導致挖出來就是白色的;而另一種說法是,考古學家覺得白色的雕塑才是最美的,於是把顏色都磨了。Anyway,白色的雕塑也不賴,大部分雕塑上色後反而顯得塑料。
威尼斯,水上的商業之都。在遙遠的當時,中西貿易在威尼斯集中,阿富汗的青金石、中國的硃砂得以傳到西方,成為威尼斯畫家筆下最為絢爛的色彩。
Bacchus and Ariadne - Titian
威尼斯的畫家,必提提香(Titian),他筆下的人物著裝都十分豔麗,可能這就是實現了顏料自由吧...
當然,維納斯人最愛看的畫作類型之一,是nude。所以宙斯的風流故事就成了畫家很喜歡的題材。比如上圖的《達娜厄》,就是說宙斯相中這個美麗的姑娘,遂化作一場黃金雨落下,讓女子受孕。其他常見的故事還有宙斯變成公牛擄走歐若巴、宙斯變成鵝與勒達.太多了,奧林匹亞第一大渣男宙斯。
並非所有的文藝復興作品都是陽光、優雅、高貴的,也有那些,就算是現在的人也很難想像到的反諷與陰暗面。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 - Hieronymus Bosch
博斯這幅畫,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真的很難相信居然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作品一共三部分,從左至右依次是天堂、人間、地獄。
天堂是亞當和夏娃,但他們吃下了禁果;而在人間,人們漸漸忘記上帝的勸解,沉迷享樂;最終到了地獄,承受各種酷刑。
主持人的總結詞說得很好,摘一下:
'It was doing what art always does. Imagining the unimaginable, and inventing things. Expressing its emotions, and describing its fears. Enjoying itself, and breaking the rules.'
好啦,以上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介紹,大家快去看這個紀錄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