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達尼號》有多經典,獲得的獎項有多少、賺到的票房官方資料的什麼就不列舉,喵哥我單講此片90年代上映時給喵哥周遭(十八線小縣城)帶來的變化:當時坊間盛傳「中國人必須看鐵達尼號」(懷疑中國人必須怎麼怎麼滴句式由此發端),所以每個人都以能到電影院看此片為榮,喵哥的幾位小學同學就被父母帶到影院看了此片;滿街都是《鐵達尼號》的撲克牌、書店裡是《重返鐵達尼號》《再見鐵坦尼》這樣續貂的書、小吃店牆上貼的都是該片的海報;縣裡的有線點播臺一堆點播《鐵達尼號》片段的,喵哥愣是在「祝xx同學升入縣一中」的彈幕下看完了整片。
在這樣的氛圍下,人們自然也會熱烈討論片中的劇情,那個著名的「木板其實夠支撐傑克和露絲,傑克可以不用死」的想法,其實當時早就有人提出。於是也引發了另一個很著名的討論:如果傑克不死,他和露絲在美國結婚了,會怎樣?當時喵哥記得報紙上、雜誌上有很多此類討論的文章,不過幾乎絕大多數都認為這兩人的婚姻不會有好結果,沒過幾年就會離婚,理由無非是階級差距之類的;或者兩人在美國窮死、餓死之類的。看到了吧,其實早在九十年代的時候,看似樸素的人們心中就已經沒有把愛情和婚姻看的很純粹了,「物質是愛情和婚姻的基礎」這種看法,並不是這幾年才開始流行的。
喵哥是反對這個觀點的,認為它不夠完整,「感情和物質這兩者共同構成了愛情和婚姻的基礎」這樣的敘述才更完整,感情和物質兩者缺一不可。如果光靠鈔票有用的話,露絲也就不會從未婚夫卡爾那兒落跑了。所以從感情和物質這兩方面的條件,我們來理性的討論:傑克如果不死,他和露絲在美國結婚後,婚後生活到底是怎樣?
一、兩人沒有階級差距,露絲其實是偽豪門。
看電影要認真再認真,說兩人有階級差距,什麼窮小子畫家愛上富家女的,都是沒有認真看電影的。影片一開始就已經點明了,露絲家窮的叮噹響,只剩下貴族的名頭了,這種狀態從露絲老爹死後就開始,生活拮据已經有些年了。所以露絲老媽打的如意算盤,就是讓露絲上大學吊金龜婿。表面上露絲很風光,端著架子,其實要是沒有卡爾的周濟(母女兩吃他的用他的),按露絲老媽的原話「要淪落到去幫人家縫縫洗洗」才有辦法生活。片中哪裡來的富家女?而是一個表面上叫做嫁人,其實淪為妓女的可憐女孩。(按張愛玲的《傾城之戀》的說法,為了生活跟不愛的人結婚,說好聽點叫結婚,說不好聽點的就是妓女了,差別只在於接一個客人還是接很多個客人。),所以其實兩人間的阻礙並不是深入到心理上、內在的那種地位懸殊、貧富差距,兩人愛情的阻礙只在外部,僅僅是兩個人:露絲老媽、卡爾,落跑就能解決。
二、兩人會在美國餓死嗎?
不會。片中導演已經用巨多的細節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傑克是個人中之龍。畫畫什麼的有多好先不說,傑克的雙商和口才真的是嚇死人:一上船來就利用階級兄弟情懷交到了湯米這個朋友,後來湯米在船難時對傑克兩口子幫助極大;露絲想自殺差點掉到海裡,被傑克救上來後,傑克立馬就意識到露絲不想讓人家知道自己是想自殺的,所以幫她圓了個謊,沒有這樣子做的話,即使傑克救了露絲,露絲也未必會對他有好感;一個小細節,露絲到三等艙裡找傑克,傑克正跟一個小女孩跳舞,傑克要離開她和露絲共舞,看到小女孩一副怨恨(好早熟)的臉色,立馬哄道:「你仍然是我的最愛」,小女孩立馬展演歡笑,這種一剎那間就看穿別人想法的洞察力,真的是讓人嘆服;用真誠和男性魅力,傑克交到了茉莉這個女富豪,為赴宴會準備好了行頭;宴會上的傑克的表現,是本片的一個小高潮,面對一眾富豪,身為窮人的傑克沒有自輕自賤,沒有被巨大的氣場嚇倒,舉止得體、談吐不凡,在面對卡爾和丈母娘兩個人的連番挑釁時,特別是對他的窮困的生活奚落時,沒有惱羞成怒,沒有愣住,而是引導在場的眾人,來了一段精彩的類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演講,利用眾人的喝彩來為自己解了圍。這抗壓能力、這應變、這口才真沒說的了。
其實當時歐美社會,很多人因為發現了礦藏和石油、或者做生意經營有術而一夜暴富,比如片中女富豪茉莉的老公。整個歐美社會階級流動性很高,沒有固化,許多貴族階級面臨著新興富豪的挑戰,所謂的old money和new money之間的明爭暗鬥。在這種態勢下,沒有人敢隨意判定一個窮小子將來就一定不能發達,更何況是傑克這樣一個雙商極高、口才一流的俊小夥,說句不好聽的,傑克不用做其他的,光靠當小白臉就餓不死,還會有很好的發展,比如像小說《俊友》裡的男主人公,而《俊友》裡的男主人公徒有一張臉蛋,頭腦可比傑克差太多了。當然以傑克的能力,遠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在美國憑著他的社交能力,他能交到各種各樣的朋友,藉助這些人的力量,再加上他的頭腦和口才,將來的生活一定會很好的。倒是卡爾,在宴會上種種缺點暴露,小氣、易怒、抗壓能力差,其實為他將來破產自殺已經埋下了伏筆。傑克在宴會上展示的種種優點都在向露絲暗示:我是個很有能力的人,跟著我將來生活不用怕。這個露絲get到了,所以心中對傑克的好感上升成了愛意,宴會後看到傑克站在樓梯上的大鐘下,露絲有種眩暈的感覺,正是她愛上傑克的表現。
三、這兩人婚姻中的真正危機是什麼?
社會地位和物質將來都不會對他們兩人的婚姻構成挑戰,兩人婚姻真正有可能出現的危機是:首先傑克有著無可救藥的浪漫情懷,喜歡到處漂泊,熱愛藝術,而生活卻是現實的,如果露絲無法引導他由浪漫走向現實,傑克的頭腦和才華就無法變現,生活不下去,那真的只好去做鴨了,這當然會損害兩人的感情。他可以為露絲而死,就不知道他可不可以為她而改變自己。其次,這兩個人都太有魅力了,雙方將來在感情上會遇到許多的誘惑,多少男男女女在垂涎著這兩公婆,就看他們能不能堅守住了。
可見傑克和露絲兩人的婚姻,真正的危機來自精神上,來自感情上,並非來自物質,這並不是一場窮小子愛上富家女的懸殊愛情,而是一場浪漫小子救助空虛女脫離無聊生活囚籠的愛情,兩人成於浪漫,也有可能毀於浪漫。不過最後兩人的婚姻成也好,毀也罷,至少露絲得到了拯救。最壞的情況這兩人離婚了,憑這兩人的條件,男不愁娶女也不會愁嫁,都會重新過得好好的。兩人婚姻如果失敗,從觀眾角度來看,是個悲劇;而從兩個人自身角度來看,並沒有什麼,人生道路中的一個坑而已,爬起來後前途依然是一片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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