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是個固執的「老古董」,可我還是最愛她

2020-12-24 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

來源中國軍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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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是一個地道的農村人,思想老化、固執,時常跟不上時代潮流,有點老古董。可你別小看,她可是一位農村孩子的靈魂工程師——教師!

我對這麼老套的人如何教育孩子們充滿好奇,問過她幾次,她總是笑,不說話。奇怪的是,她卻還經常被評為優秀教師。評語裡寫著什麼: 「孩子們覺得徐老師對他們最好,有愛!」

我和老徐認識二十一年了,吵過、鬧過,可是卻從沒分開過。

是的,老徐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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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年輕時也算是村子裡的大美女(老爸這樣告訴我),據說當時追求者還不少,問她為何最後選擇一貧如洗的老爸,她還是笑:「因為對我最好,有愛!」

在我的記憶裡,年輕的老徐好看,扎兩個大辮子,一身打著補丁的滌綸衣服,好像是老徐的姐姐穿剩下留給她的。衣服原本的紅色已經被洗得發白,但卻一直非常乾淨,打的補丁也十分工整,看得出來是用心縫紉的。

當年的小徐心裡還是有著一股子勁兒的。以前家裡窮,但是夫妻倆都是好面子的人,家裡沒吃的了,即使去挖野菜,也不去求人,向來不低頭。這點我倒是佩服老徐!可自從有了我就不一樣了,每次我餓得哇哇哭鬧,老徐就像變了一個人,幾次去別人家蹭飯,臉紅得像灶底埋在火炭裡的紅薯,冒著熱氣。現在說起來,她都還會臉紅,說感覺不好意思,但從來沒覺得丟人。這人可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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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家裡收入多了,日子不再那麼緊巴巴的了,我長大了,老徐也老了。以前拉著我的手,在街上甩來甩去,蹦著、跑著、跳著的老徐,慢慢地跑不動了,跳不動了,就連過馬路都追不上我的步子了,現在換我牽著她。

老徐走得慢,有時候我也會不耐煩地說她:「怎麼連走路都跟不上?」她也是笑,不說話。對了,我記得有一次她也拿話懟我:「以前我等你那麼多年呢」,見我被噎住,她又開始笑。真是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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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過後,我毅然報考了軍校,也沒事先和老徐說。不久,村郵遞員就送來了錄取通知書,記得當時家門口聚了很多人,紛紛誇老徐養了個好兒子,村裡要出軍官了,可老徐拿著我的通知書,傻愣著,卻不笑了。她說:「兒子,去軍校能不能不入伍?」

我真是被她逗樂了:「考上軍校就必須入伍,已經算是軍人了。」

「那咱不去!」

「啥?我費勁巴力地考上,你咋不讓我去?」老徐嚇了我一跳。

「當兵太危險,媽不讓你去!」

「你啥也不懂!你別管我!!!」氣得我衝著老徐大叫。

嗚嗚嗚……老徐居然被我嚇哭了,她這麼要強,我還從來沒見過她紅過眼。這倒是讓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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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老徐還是沒能把我留下,她知道我這牛脾氣比她還犟。那天送我到車站,老徐把她自認為最好的一身衣服也穿上了。這身衣服她是第二次穿,上一次是去縣裡面領優秀教師獎。

老徐想送我到新學校,被我拒絕了:「我自己去就行,你沒出過遠門,我會擔心你。」老徐站在那兒還想說什麼,我根本沒給她機會,直接檢票進站了,講真的,當時我怕了,我怕看見老徐泛紅的眼睛。

06

新訓那陣子,每次給家打電話,都是老爸接,問老徐去哪裡了,爸爸笑話老徐哭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想我。

說實話,那時候我也挺想老徐的。不知道為什麼。

大學兩年了,對於我上軍校這個事實,老徐已經從接受變為了支持。她說我成為了部隊的人,很厲害!可就是想我,止不住地想。

我媽真是個「老古董」,可是啊,從小到大,我卻最愛她。至於為什麼,用老徐的話說:因為對我最好,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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