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5月25日美國紐約州一名叫Etan Patz的少年在上學途中失蹤,他的父親傾盡所有為了尋找失蹤的兒子,這起失蹤案便是「國際失蹤兒童日」的起源。
12年後,在韓國發生了一宗失蹤案,而這起案件幾乎成為韓國民眾刻骨銘心的記憶。
1991年3月26日,這一天註定是特殊的一天,因為在時隔30年後,韓國結束了軍政府管制,第一次進行地方議員的選舉,為了提高選民投票的積極性,整個大邱市都放假了。
這個臨時的公休日讓大邱聖書小學也跟著一起放了假,這所小學在城市周邊,更像是一所鄉村小學,突然多出來的假日讓學生們都很開心,早上8點左右,金鐘植(9歲)、樸燦仁(10歲)、金榮奎(11歲)、趙浩衍(12歲)、禹哲元(13歲)以及樸燦仁的同學金泰陵(音譯)聚到趙浩衍家玩,幾人約好一起去臥龍山探險,金泰陵先是回家吃了早飯,隨後追上當時在後山玩耍的五個同伴,雖然金泰龍想跟著朋友們一起去臥龍山,但想到媽媽曾經對他說「不要走太遠」,所以最終還是沒有去,因此躲過災難,他之後被媒體稱為「青蛙少年事件生還者」。
也正是無法同行的金泰陵在事後告訴警方,大約早上九、十點鐘,五個朋友一起出門往臥龍山出發的。
就這樣,五個小夥伴帶著奶粉罐和棍子,跟自家的父母打了個招呼:「我們去臥龍山捉火蜥蜴了。」後來被媒體誤傳成抓青蛙,這才有了「青蛙少年」這個代稱。而火蜥蜴其實就是火蠑螈,是一種在中國、韓國和日本都分布比較多的淡水兩棲動物。
因為當時正是上午,父母們想著大清早的也不會發生什麼危險,而且附近的臥龍山只是一個海拔一百米左右的小山,村子裡的孩子經常去臥龍山玩,所以都沒有怎麼擔心。
五名少年沿著村子邊兒上的土路,打打鬧鬧地向著臥龍山前進,在進山的路口還碰到了趙浩衍的哥哥趙茂然(當時哥哥在讀初一,1978年生人),一行人還聊了幾句,哥哥聽說了弟弟和幾個朋友打算去抓火蜥蜴,隨後哥哥騎著自行車先回了家。
同時,住在臥龍山山腳下的金順南(音譯)在九點左右的時候也見過這五名少年,當時金順南正投完票往學校走,與五名少年擦身而過,聽到孩子們在討論:「兩個小時能回來嗎?」
和禹哲元同班的金京烈和李泰錫也作證:「十二點左右在臥龍山入口看到了孩子們。」而且,在吃午飯前,還跟五名少年聊了一會兒。
家住臥龍山腳下的金伊秀證實:「十二點左右,我看到有五個孩子正在上山。」
由此可以證明,從早上八點至中午十二點期間,都有人或曾與五名少年交談,或曾目擊五名少年的身影。
此時,少年們還是安全的。
由左至右,從上到下,五名少年依次為:
金鐘植(김종식9歲)1983年出生,就讀小學二年級
金榮奎(김영규11歲)1981年出生,就讀小學四年級
禹哲元(우철원13歲)1979年出生,就讀小學六年級
趙浩衍(조호연12歲)1980年出生,就讀小學五年級
樸燦仁(박찬인10歲)1982年出生,就讀小學三年級
接下來的這段證詞來自同校四年級的鹹承勳(1981年出生),他當時住在臥龍山下面的軍人公寓,當天為了尋找火蜥蜴的蛋,鹹承勳也去了臥龍山溪谷,後來他和同伴分開,獨自爬到了臥龍山半山腰的墳墓附近,「當時山上傳來了兩次尖叫聲」,時間是十一點三十分。
不過,據一起上山的同伴說,他們並沒有聽到。
至此,目擊線索就中斷了,五名少年徹底消失在茂密的樹林裡。
這裡還有一個小插曲,「青蛙少年事件」(英語:Frog Boys,韓語:개구리소년)正式案件名稱為城西小學生失蹤事件,曾兩度被改編影視作品,一部是1992年趙金煥導演製作的《回家吧青蛙少年》,另一部是2011年李奎滿導演拍攝的《孩子們...》,兩部電影劇情側重點和立意大相逕庭,但都有一個相同的情節,那就是母親在少年們遇險的時候莫名出現心臟疼痛。
或許真的是母子連心,在真實案件中,金鐘植的母親和金榮奎的母親在鹹承勳說的「聽到慘叫聲」的十一點三十分不約而同地感到心如刀割。
傍晚六點左右,五名少年均沒有返家,五名少年的父母在臥龍山附近尋找卻一無所獲,在七點五十分的時候報警。
可是警方表示,只有在滿24個小時之後才能立案,於是父母們聯合村民開始找人。一直找到次日凌晨三點,仍然沒有孩子們的消息。
接到報警後,警方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認為孩子們只是「因家庭不和而離家出走」,但也沒有查出孩子們的蹤跡。
警方的這一錯誤判斷也成為推遲正式調查的導火索,當時正值議員選舉,這起事關兒童的失蹤案一出,韓國上下舉國震驚。畢竟在這方面下功夫是博得選民支持的最好時機,所以議員們紛紛夾帶著私心開始向總統請願,希望政府能加以重視。
幾天後,韓國時任總統盧泰愚下搜查令,懸賞4200萬韓元正式搜集孩子們的相關線索,還給警方做出了特殊批示,讓大邱地區的警察在臥龍山地區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這時,距離孩子們失蹤已經過了足足七個月。
當時,韓國光是出動的警力跟軍隊就達到了空前的31.8萬人,在人數上創下了在單一案件上的紀錄。這在當時朝韓軍事對峙的前提下,韓國還能調集如此多人數的一線部隊投入搜索行動,實屬不易。
1990年,整個韓國的人口不足4500萬,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韓國為了這五個失蹤的孩子幾乎是傾盡了舉國之力。
如此大規模的尋人活動,成果卻微乎其微,甚至還有人非常惡劣地打電話開玩笑說:「孩子在我這兒,把錢拿來吧」、「孩子現在被我保護著,想找到孩子就去找XX吧」,還有人打電話惡作劇說自己也失蹤了。
這個劇情在《回家吧青蛙少年》中體現得尤為明顯。電影中的父母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寄希望於神婆,神婆在指路的時候突然指著一輛垃圾車,大喊少年們就在垃圾車裡。
類似的事件也是真實發生過的,在這場尋人持久戰裡,時間可以褪去人們最初的熱情,但孩子的父母們卻始終沒有放棄尋找,當時一位家長認為孩子還活在世界上的可能性很高,所以在車上印滿了照片,找遍各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見到人就發傳單。一天,一個提供線索的舉報人拿著一隻童鞋找上門,當家長了解到,撿鞋的地點是一個垃圾站時,他懷疑那裡有孩子們的屍體,就找人通宵把垃圾站翻了個遍,我們無法想像這個家長當時一邊忍受垃圾的氣味,一邊翻找屍體的焦灼心情,但最終發現垃圾站沒有屍體的時候,他或許一面覺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另一面也鬆了一口氣吧,起碼孩子們還有可能活著。
當時很多人都抱著這種想法,最後實在找不到人的時候,甚至還有傳言說,孩子們是被「朝鮮特工綁架,成為韓國間諜」,因為20世紀70年代曾有朝鮮特工綁架韓國高中生的案例
;還有荒謬的「外星人綁架」說,「被醫院綁架」說以及「麻風病人為了治病,把孩子們抓走參加藥品實驗了」。
在當時,這起事件幾乎是韓國全國上下一直都想解決的案件。
五名少年喜歡看的漫畫、錄像等都無一例外地插入了有關「青蛙少年」的廣告;
巧克力派等餅乾上也印了尋找「青蛙少年」的廣告;
1992年11月製作了以「青蛙少年」為主題的電影《回來吧青蛙少年》和歌曲;
MBC《輿論廣場》(1991年5月4日);
SBS《想知道真相》(1993年);
KBS1《事件25時》(1993年6月);大橋出版還出版了以相關事件為素材的童話《去抓青蛙的朋友在哪裡》(李基昌著);
開通電話熱線,請求更多的人提供線索;
印有「青蛙少年」失蹤少年信息的香菸包裝:
印有失蹤少年頭像的電話卡:
電影中失蹤少年的傳單也是根據現實案件傳單設計製作的:
在街頭髮放傳單的父母們,電影中的父母演員們的衣著打扮也非常神似真實的父母們:
案情一直陷入膠著,最令人心寒的一幕出現了,有一種說法是金鐘植的父親殺了五名少年,在《孩子們...》這部電影中製片姜PD與黃教授兩個人,一個為了鹹魚翻身,一個為了功名利祿,硬是把罪名安在小鍾植的父親身上,帶著警察闖入他的家,又是抽廁所,又是砸新牆,卻什麼證據都沒有找到,最終才極度不甘心地撤退。
電影中鍾植的父親被誣陷,他沒有任何怨言,在一頓雞飛狗跳的鬧劇之後,他坐在屋簷下對著鍾植的母親哭泣,說「比起被人冤枉成兇手,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鍾植沒有死?為什麼沒有一個人?」
只要兒子還活著,被人冤枉又有什麼呢?
實際上,1996年,犯罪心理學家金加元(音譯)就曾堅決地主張:「是失蹤的金鐘植父親金哲奎將孩子們全部分屍後埋在房子裡!」之後警方一如電影中那樣把金哲奎的家裡每個角落都挖了一遍,連孩子們的一隻鞋子都沒有找到。
因為這次事件,金加元就職的KAIST解僱了他,同時他也被心理學會除名。
但這並沒有讓這位教授醒悟,他不斷地主張金哲奎是犯人,並在某網站上開設論壇,引導輿論。即便後來發現了孩子們的遺骨,金加元仍堅持主張金哲奎就是犯人!還撰寫了一本書叫《孩子們沒有上山》來闡述自己認為的所謂「真相」。
金哲奎為了尋找兒子,放棄了自己的工作,苦苦尋找整整十年,在2001年3月的時候,不幸患上了肝癌,幾個月後就去世了,在臨死前,他還在說:「只要孩子活著就好。」
2002年9月,在距離五名少年失蹤的11年零6個月後,孩子們的遺骨被發現,或許就像電影中所說,孩子們之所以被發現,是金鐘植的父親在「地下」親手推出來的,似乎冥冥之中的安排……
2011年金加元接受媒體採訪,終於承認了他的誤判並向五名少年的家人道歉,但對於其他假設,他仍然堅持認為可信。
由於沒有新的證據和線索出現,「青蛙少年」失蹤案就這樣沉寂下來,警方甚至還發布過失蹤少年模擬長大後的照片,期望能找到他們。
如此過了11年,2002年9月26日,一位名叫吳宇根(音譯)的男子報案,說在臥龍山的山腰,也就是某個高校的施工場地裡,發現了幾名孩子的遺體。這個地方距離孩子們的家才300米。
發現的遺體的26號前後幾天,當地正好下大雨,把臥龍山的泥土衝下了好幾層,孩子們白骨化的遺體這才終於被發現。
但這次警方再次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大邱達西警署接到報告後出動,並且因為急於調查而沒有進行現場保護,也沒有叫科學搜查隊,利用鎬頭等工具對案發地直接進行挖掘取證,破壞了現場。
或許警方在急吼吼的挖掘一通之後終於回過點味,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為了推卸失職的責任,所以在沒有進行準確的屍檢和現場鑑定的情況下,以「周圍沒有發現他殺痕跡」為由,單方面得出結論:他們認為,孩子們是在臥龍山抓火蜥蜴的過程中迷路了,在後來尋找回家的路途中,因低溫凍死的。
警方的這一推測遭到了孩子家長們的強烈抗議,光是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五名少年就不可能是自然意外死亡!
因為五名少年的屍骨像是疊羅漢一樣擺在深坑裡,最上面還壓了一塊大石頭。
少年們的衣袖,被兩兩綁在一起,還以一種奇異的手法系成圓形,法醫說這種打結的手法極為特殊,很少有人會打這種繩結。看過現場照片後,問了很專業的人,他說這種打結方法,是美軍特種部隊會採用的一種手法,最早是來自於北歐叢林,獵人們狩獵時綁獵物的習慣。
即便法醫給出了他殺的可能,但當時警方仍然堅持認為孩子們是在極端寒冷的天氣中用衣物禦寒,而這種特殊的打結方式可能是孩子們因低溫症失去理性時做出的無法解釋的行動。
簡單來說就是警察認為五個孩子疊在一起去世是因為迷路為了取暖抱在一起,而奇怪的打結則是孩子們無意中的巧合。
那麼問題來了,臥龍山本身就不高,平時村裡的孩子們就把這裡當成自家後花園一樣,怎麼會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凍死在深坑中呢?
對於警方一直主張的五名少年因迷路遇難的說法,住在臥龍山山腳的村民說:「如果孩子們在那裡找不到路,就算不能看到村子,也能看到村後面高速公路上的燈光。」金榮奎的父親金賢道也無法接受這種說法:「後面有京釜線鐵路經過,到了晚上,周圍村子的燈光都很亮,在這種地方怎麼會遇難呢?」
那讓我們來實際看看擁有「臥龍」這個大氣名字的山究竟有多高?
這是我在SBS電視臺2017年報導「青蛙少年」祭奠活動的新聞中截取的臥龍山實景圖,這座山的高度遠遠低於我們的想像,而且其喧囂程度也超出了我們的想像,我用紅色圈圈出來的地方就是「青蛙少年」遺骨被發現的地方,這個地方不遠就是一條繁華的公路。
迷路?
不可能的。
1993年3月SBS《想知道真相》節目中,一個參加錄製的警察也說:「臥龍山不是高山,而且是荒山,孩子們不可能在那裡遇難。」
所以1991年搜查時落葉掩埋屍體,才沒有發現的迷路凍死說,是完全不成立的,加上後期慶北大學法醫的證據,五名少年是被人謀殺的,這可以說是一個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那麼,另一個問題就被擺在我們面前——
1991年第一次地毯式搜索時,調動了那麼多人,另外,警方工作人員跟親屬在臥龍山上空坐著直升機查看了個遍,一草一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裡的異狀為什麼就沒有人發現呢?
警方給出的回覆是,「當初遺骸發現地點不包括在集中搜索範圍內。」他還推測說:「自然死亡後,屍體上堆積了泥土、石頭和落葉等,因此很難找到屍體。」(孩子們失蹤當天下了大雨)但是遺屬們反駁說:「遺骸發現地點也曾被村民們進行過搜查。」
翻閱有關「青蛙少年」失蹤案的報導,有一條信息特別提到,遺體中沒有毛髮和牙齒殘留。
我們知道,被掩埋長時間後遺體會白骨化,但頭髮和牙齒還是會保存很長時間的,掩埋點卻沒有這些,這就說明,發現遺骨的那片樹林可能並不是第一現場。
這是與《孩子們...》最大的不同點,電影中的法醫憑藉脊椎骨完整這一現象判斷遺骨現場即為案發現場。
但現實案件中,嫌疑人為什麼要冒如此大的風險,千辛萬苦的把五具遺體運到這裡?
要知道,犯人拋屍的地點是距離少年們上學的學校只有幾百米的小山上,在那片樹林區域附近,有一個叫西村的村莊,住在西村的鄭英植(61歲,達西區龍山洞居民)說:「在發現孩子的地點,西村村落之間有一座寺廟,周圍居住著5、6戶人家。」鄭某提供證言的祠堂至今仍可以確認其原貌,最近正在進行改建工程。這座祠堂與發現遺骸的地點直線距離為100-200米,非常近。
兇手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五名少年的屍體搬運到這裡的?
我們或許永遠也無法得知答案了。
這是網絡上最多人相信的一個說法,所以我們擺在第一位來講。
在公開的遺體照片中,能夠發現,比較大的三個孩子的頭骨上,有形狀大小都不同的孔,但從尺寸來看,並非是彈孔,而是遭受鈍器擊打所致。
在禹哲元和金鐘植的顱蓋骨內發現曾有出血的痕跡,而且金鐘植的左臂發現防衛性骨折的痕跡。
另外年齡較小的兩個孩子則是頭骨暴露在外風化比較嚴重,已經無法判斷受傷狀況,不過法醫推斷可能是窒息而死。
在《孩子們...》影片中,姜製片回到案發現場把衣服蒙住頭部,用袖子系住脖子,模擬了兇手勒斃孩子們的情景。
法醫還發現在孩子們的遺體旁,散落著六十六顆子彈殼(包含迫擊炮彈片)和鐵片,但這些彈殼的規格和腐蝕程度均不相同。
這或許就是「青蛙少年是被靶場內的流彈射中而死」說法的由來。
說來也比較有意思,最早這個說法是從韓國警察開始的,不知道韓國警方是想轉移責任還是想噁心軍方,在記者現場採訪的時候,說出有可能是軍方走火導致這起不幸事件的發生。
很多人順著警方給的思路猜測,孩子們在玩耍過程中無意間發現彈頭和彈殼,於是從抓火蜥蜴轉為去撿彈殼,之後不小心闖進了後山腰的軍隊駐地,因此被誤殺。
畢竟在發現遺骨的臥龍山曾有過一個韓軍二等師團陸軍第50團的射擊場,一年總要搞幾次實彈射擊訓練。
警方和媒體的這種懷疑讓軍隊壓力倍增,軍隊的發言人也極力否認這種說法。
我查閱到了當時記者對第50團的公開採訪紀錄,以下是採訪內容:
陸軍第50步兵師向彈藥專門部隊進行確認後確定,現場發現有6種規格的彈頭(包含M16、M1、LMG30等型號)。發言人表示,現場的彈頭從腐蝕情況來看,可能是當時少年失蹤年份(1991年)以前使用過,但為了確認更加明確的使用時間,計劃在警方的協助下委託國立科學調查研究所進行確認。
另外,就遺骸現場周圍發現大量彈頭一事,提出了三種可能性:
一、考慮到軍隊射擊場租借場地的年份為1956年、1971年、1981年,直至1981年為止,由於射擊場大小的限制,在射擊場附近(包含發現遺骸的現場)增設過簡易射擊場,並進行過射擊訓練。
二、直至1981年為止,在具備完善的設施之前,由於備彈池一帶都沒有安全防護設施,所以流彈有廣泛擴散的可能。
三、由於射擊場的綜合訓練場外圍沒有柵欄,所以青少年們能夠在射擊場周圍一帶撿拾彈殼來玩,最終彈殼又出現在屍體周圍。
另外,就部分媒體的「軍方不配合警方調查」的報導,50師團強調說:「儘管一直保持同警方密切合作的關係,但這樣的報導出現仍令人遺憾,今後將積極協助警方調查。」
同時,陸軍50師也表示:「絕對不會發生槍殺之類的事情,即使發生了也不可能隱瞞10年以上。
以下是對師團作戰參謀中校羅靜妍的採訪內容:
--1991年3月26日青蛙少年失蹤當天,部隊內部確認沒有進行射擊嗎?
「失蹤當天是地方自治團體選舉日,是臨時公休日,當時射擊場的管理者師部主任院士也陳述說沒有進行訓練射擊。」
--是否進行了不是訓練而是個別、非正式的射擊,確認過嗎?
"師團沒有非正式的、個別的攜帶槍枝離開營地的情況,如果有,則為武裝脫營,不能有這種事。"
--當時是如何管理射擊場的?
「射擊場周圍雖然沒有鐵柵欄,但是設有標記和警告標示牌。射擊時,通過廣播或警報器通知居民。射擊場主要入口還布置了警戒兵。"
--聽說當時美軍使用了師團射擊場,事件發生當天是否確認了美軍使用射擊場?
「美軍確實使用過射擊場,但沒有確認事發當天是否使用。」
--是否確認在遺骸挖掘現場附近的地點曾設置簡易射擊場?
「1971年以前有可能,但以後還要再確認。」
--射擊場斜線上是否有子彈直接飛向挖掘遺骸的現場的可能性?
「完全沒有。」
索性最終法醫推翻了「軍隊誤殺」這種說法,法醫向媒體表示,在禹哲元顱骨發現的兩個子彈孔推斷是槍傷,但從彈片的大小來判斷,「與我軍現在使用的任何一種槍的子彈都不相似。」
根據傷口、子彈判斷,兇器只是一把自製的獵槍,兇手很有可能是來山裡偷獵的人。
在2011年SBS的《想知道真相》又製作了一期相關節目,在節目中製作組找來五個年齡和身高相仿的孩子,案件重演了一遍當年的失蹤案。
節目中推測案件兇器除了槍枝以外,擊打孩子頭部的鈍器有可能是冰鎬這種一頭粗一頭細的器具。
這種說法看起來很合理,但也禁不起仔細推敲,首先,遺骨周圍發現的彈片腐蝕程度不一,並非是同一年份的彈片。
退一步講,即便射殺孩子們的彈片混在其中,但為什麼只有一個孩子被射殺,其餘的孩子有鈍器擊打而死,有窒息而死呢?三個不同的殺人手法出現在一宗案件中,「誤殺」似乎並不成立。
而且在《想知道真相》三大永久未決事件特輯中,一名犯罪心理學家曾分析道:「如果對方是五個孩子,站在犯罪者的立場上,也會有一定程度的退縮。」
前文提到過鹹承勳在事發當日的十一點三十分曾經聽到兩聲尖叫,但這一證詞並沒有被警方重視採納,基本被無視了。
大家可以回憶一下時間線,在十二點左右的時候,有禹哲元的兩個同學曾經在進山口見到了五名少年,還有過短暫的交流。而且住在山腳的村民也見到五名少年進山。
所以鹹承勳的證詞在時間線上與其他證人證詞是有矛盾的。並且跟鹹承勳一起登山的朋友都沒有聽到尖叫聲。
這個說法是在2006年公訴失效到期後,一個人在網絡上發表的文章中而來,並且大肆流傳。
文章的作者表示兇手是一對老夫婦,家裡有一個智力障礙的兒子,並且飼養有獵犬。有一天,兒子不小心放出獵犬,導致獵犬攻擊並咬死了五名少年中的一名,爸爸在慌亂中,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一不做二不休將其他四個孩子也一併殺害了,避免留下證人。
後來在警方到其他區域搜查的時候,他們趁機從案發區域逃跑。
作者還說,殺了小孩的兇手爸爸已經在七八年前過世了,媽媽則是作者在醫院遇到的一個阿姨,是她跟作者講述了這個案件。
因為這個故事太過於完整,所以被大家認為可信度很高,但故事中仍然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臥龍山本身就不大,村子內人際關係簡單且互相熟悉,一個家中有智力障礙兒子,養狗的獵人家庭,在當時不可能村民們會沒有印象。如果之後這一家人還逃跑了,又怎麼會不引起村民的懷疑呢?
2004年3月26日,孩子們的遺體告別儀式在慶北大醫院舉行,五名少年的母校校長,念了悼詞。
人群中傳來一陣陣哭聲,孩子們的家人在儀式的過程中一直流淚。
1800多名小學生用繞操場一周的方式紀念他們的前輩。之後靈車又去了達西區梨谷洞的故居、發現遺骸的臥龍山等地。
少年們的遺骸在大邱市立火葬場火葬後,骨灰由家人們撒入達城郡河濱面聖主大橋下的洛東江。
孩子父母們說:一定要抓住兇手,讓他血債血償。
然而到了2006年3月25日,兇手還是沒有蹤影,訴訟到期,哪怕抓到罪犯,也沒辦法懲處了。
綜合我能查閱到的所有文件和新聞資料,我個人的推測是,兇手只有一個人,並非精神病或變態,而是一個心思縝密且冷靜沉穩的成年男性,外貌比較和善,也就是長得看起來像個好人,能在短時間內贏得別人的好感。
在《想知道真相》中推測兇手不是一次性將五名孩子殺害,而是多次、依次殺害五名孩子。我的觀點可能有些不同,我認為兇手先是從某個事物或者某個由頭騙取了少年們的信任,將他們帶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才露出真面目,然後用衣物將少年們的頭部蒙上,讓他們無法互相看到對方的狀態,這樣孩子們因為害怕以及擔心同伴安危很可能不會反抗,又因為看不到同伴的狀態,所以兇手從年齡最小的孩子下手,較大的三個孩子中有人突感事情不對,想要反抗或逃跑,但仍被擊中頭部,最後一個孩子可能已經跑遠,所以是被槍殺。
當然,以上都是我的個人推測,無論如何,青蛙少年們都無法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
即便公訴失效已過,我們也絕不能忘記這件事!一個孩子的失蹤可能會造成一段時間的社會關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我甚至更多人可能早就已經被其他更吸引眼球的新聞所牽動,我們的時間還在流逝。
但失蹤兒童的父母他們的時間已經被凍結在孩子失蹤的那天,那個日期,甚至細化到幾分幾秒,他們的人生被按下了暫停鍵。這種痛苦是無盡的,甚至是無望的,只能期待有那樣一個「神之手」,能再次按下人生的播放鍵。
哪怕得到的消息會讓他們再死一次……
所以我們不該就這樣忘記他們,也不能就這樣忘記。
「鍾植,你知道青蛙可以睡多久嗎?」
一整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