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有個大觀樓,大觀樓有一副著名的長聯,這是四十年前在北京上學時班裡的梁大帥哥告訴我的。帥哥人帥字美經常拿詩詞歌賦寫來抒懷。某日帥哥又搖頭晃腦地吟誦起大觀樓長聯,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此樓此聯,讓我對大觀樓有了一種莫名的心動。
大觀樓位於昆明大觀公園內,始建於清康熙29年(1690),現存建築系同治三年(1864)改建,為木結構三重簷四攢尖頂式樓閣,樓高三層18米,面闊17米,進深10米。瀕臨滇池,登樓可攬湖光山色,為「省城第一名勝」。
登上大觀樓,奔入眼底的不是五百裡浩瀚的滇池而是四圍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眼前的滇池看起來像一個小水塘水面十分有限,已體會不到長聯的意境。據說滇池面積早已大大萎縮,現在約是舊時的四分之一。
偉人說過,三十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今天登上大觀樓,還能依稀記得當年帥哥講評長聯時的風採。四十年滄桑巨變,今天終於一睹滇池的真容,雖說稍有失望。
大觀樓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乾隆年間寒士孫髯翁為大觀樓撰寫的一副180字的長聯。上聯寫滇池風物,下聯寫雲南歷史,情景交融、文採飛揚,被譽為「天下第一長聯」,毛澤東評價其「從古未有,別創一格」,大觀樓因長聯而成為與黃鶴樓、嶽陽樓、鸛雀樓齊名的中國四大名樓。
孫髯翁,生活在清康熙與乾隆年間,原籍陝西三原,父親來雲南任職,舉家流寓昆明。孫髯自幼聰穎好學,尤以詩文超群,幼時赴童試,因不願受搜身之辱而憤憤離去,再未應科舉,終生為一平民,自號&34;。他廣交詩人墨客,常聚會於名勝古蹟吟詩作賦。在文禁森嚴的雍乾之際,把感慨融鑄於一百八十字的大觀樓長聯中,大觀樓長聯思想內容深刻,藝術形式表現精美,被譽為&34;,&34;,影響深遠。晚年貧困,在昆明圓通山咒蛟臺以卜卦為生,自號蛟臺老人。後到彌勒縣授徒,一時稱盛。如今孫髯翁靜坐於大觀樓側,繼續向遊客講述著長聯的故事。
海埂公園與大觀公園雖然都是觀看滇池的景點,但卻位於兩個方位。不查好攻略還是會找錯地方。在海埂公園看滇池,依然波濤洶湧一望無際能體驗一些長聯的意境。
附:大觀樓長聯原文及翻譯(百度)
上聯:五百裡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洲,梳裹就風鬟霧鬢;更蘋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圍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下聯: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凌虛,嘆滾滾英雄誰在?想: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偉烈豐功費盡移山心力。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只贏得:幾杵疏鍾,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詞語注釋:
⑴五百裡:滇池周廣五百餘裡(古今度量衡差異+文學誇張,明代的工程測量應該大約300裡。)。圍湖造田(海埂公園附近的部分溼地,對周長影響很小)後,今僅八十裡長(今用Google earth測量,約105公裡)。
⑵披襟:披開衣襟。岸:動詞,推開的意思;幘,古時的一種頭巾。
⑶神駿:指昆明東面的金馬山。驤:昂頭奔躍的馬。
⑷翥:飛起。靈儀:鳳凰一類的鳥,指滇池西面的碧雞山。⑸蜿蜒:指昆明北面的蛇山(長蟲山)。⑹縞素:白色的絹帛,指昆明南面的白鶴山。⑺蟹嶼螺洲:滇池中以蟹與螺殼堆成的小島或小沙洲⑻風鬟霧鬢:鬟,環形髮髻;鬢,耳邊垂髮;喻風中垂柳。⑼蘋:水草。葦:蘆葦。「天」和「地」形容數量之多。⑽翠羽:翠綠色的鳥雀。丹霞:紅色的雲霞。⑾孤負:意思是枉然,白費。⑿九夏:指夏季的90天。芙蓉:荷花。⒀把酒凌虛:對天空舉起酒杯。⒁漢習樓船:漢武帝修昆明湖、治樓船以習水軍。打通通往印度的路。⒂唐標鐵柱:唐中宗時平吐蕃之亂「建鐵柱於滇池以勒功」。
⒃宋揮玉斧:玉斧為文房古玩,作鎮紙用。為阻止宋徽宗在大渡河畔和大理購買戰馬,當時的邊官編造宋太祖曾在版圖上用玉斧「畫大渡河為境界」的謠傳:以玉斧畫大渡河以西曰:「此外非吾有也!」⒄元跨革囊:指忽必烈徵大理過大渡河至金沙江,乘革囊及皮筏以渡。
⒅斷碣殘碑:歷代帝王所立的功德碑,隨時間而斷裂殘破
全文釋義
上聯:五百裡浩瀚的滇池,在我眼前奔湧,敞開衣襟,推開冠戴,這茫茫無邊的碧波,多麼令人欣喜啊!看吧:東方的金馬山似神馬奔馳,西邊的碧雞山像鳳凰飛舞,北面的蛇山如靈蛇蜿蜒,南端的鶴山如白鶴翱翔。詩人們!何不選此良辰登上高樓,觀賞那螃蟹似的小島,螺螄般的沙洲;薄霧中的綠樹垂柳象少女梳理秀髮一般搖曳;還有那漫天的水草,遍地的蘆葦,以及點綴其間的翠綠的小鳥和幾抹燦爛的紅霞。盡情觀賞吧!切莫辜負了滇池四周飄香的金色稻穀,明媚陽光下的萬頃沙灘,夏日婀娜的蓮荷,春天依依的楊柳。
下聯:數千年的往事,湧上我的心頭,舉起酒杯,仰對長空感嘆,那些歷史長河中諸多的英雄,而今還有誰在呢?試想:漢武帝為了開闢西南到印度的通道,在長安挖鑿昆明湖操練水軍;唐中宗派兵收復洱海地區,立鐵柱以記功;宋太祖手揮玉斧,面對版圖,將西南劃在界外;元世祖率大軍跨革囊及筏渡過金沙江,統一了雲南。這些偉業豐功,真是費盡了移山的心力啊!但是朝代更替之快,有如傍晚的雨,早晨的雲一樣的短暫,連幕簾都來不及捲起就很快消失了;就連那紀功的殘碑斷碣,也都傾頹在夕陽暮靄之中。到頭來,只留下幾聲稀疏的鐘聲,半江暗淡的漁火,兩行孤寂的秋雁,一枕清冷的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