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肥姐」沈殿霞新開了一個訪談節目《掌聲背後》,她邀請的第一個嘉賓是香港知名演員,也是她離了婚13年的前夫鄭少秋。
沒人想到沈殿霞會請這個人當嘉賓,更沒想到他們倆人會如此「和諧」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仿佛多年老友。
在節目的中段,沈殿霞突然拋出一個問題,好像隨心而發,又好像準備良久。
「我今天想借這個機會,問你一個問題。這十幾年來,你到底有沒有試過,真真正正地,中意過我?」
鄭少秋「哇」了一聲,他也沒想到她真的敢問。隨後他認真的,一字一頓地說:
「我真的很中意你。」
他還想接著說些什麼,可是已被沈殿霞急急地叫住,只見她大笑著,「好了,可以了,不要再多說了。這樣就可以了。」
有人說,那天沈殿霞在訪談間忍住了眼淚,卻在節目結束後的化妝間哭了好久。
也有人說,都以為沈殿霞早就忘記了鄭少秋,但當她問出那句話,才知道這13年,她根本什麼都沒放下。
1.童星出道,紅透香江
1945年,沈殿霞出生在上海一個富裕的菸草商人家庭,家中九個姐弟中,她排行第六。
13歲時,沈殿霞跟隨父母移居香港。因自身本就熱愛電影,再加上嬌憨的外表可愛的性格,沈殿霞很快入選為電影《一樹桃花千朵紅》的童星,開始了她的演藝生涯。
1967年11月,沈殿霞加入香港無線電視臺,主持綜藝節目《歡樂今宵》。肥肥的身材,黑框眼鏡,貓頭鷹式髮型是她的臺上經典造型,而穿芭蕾舞服跳天鵝湖、踩雞蛋的演出也成為令無數觀眾難忘的場面。
憑藉親切幽默的主持風格,沈殿霞很快成了TVB的臺柱子,觀眾更是把她笑稱為TVB「人肉臺徽」。而《歡樂今宵》這檔節目,也在沈殿霞的個人魅力加持下取得不錯成績——6000多期的製作集數曾打破金氏世界紀錄,成為全世界「最長壽」的綜藝節目。
除主持領域外,沈殿霞還與張德蘭、汪明荃、王愛明組成「四朵金花」,出過不少粵語流行歌曲,並且出演過《72家房客》,《最佳女婿》,《喜氣逼人》等叫好又叫座的電影。
性格豪爽為人仗義的沈殿霞是香港娛樂圈裡公認的「大姐」,關照過初出茅廬的詞人黃偉文,陪伴過深受抑鬱困擾的張國榮。值得一提的是,張國榮過世留下的遺書裡,除了家人和愛人,他就只感謝了肥姐沈殿霞。
2.男貌女才,一生痴纏
1978年,沈殿霞在同劇組遇到她一生痴纏的愛人鄭少秋。
彼時,鄭少秋還在和女演員森森談戀愛,一天,沈殿霞受好友森森之託給鄭少秋送一封信,她本以為是情書,沒想到卻是「分手信」。
鄭少秋深受打擊,悲傷不已。沈殿霞心有愧疚,為了將功補過,就常常約著他出去吃飯看電影。
日久生情,兩人擦出了愛的火花。
在外界看來,他們極其不般配,無論是外表,還是名氣——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沈殿霞早就紅透香江,而鄭少秋仍名不見經傳。
當時不少圈內人,都在質疑鄭少秋靠近沈殿霞的動機,就連肥姐的結拜大哥鄧光榮也勸她:「你小心點啊,人家在利用你。」
熱戀中的男女哪裡聽得進勸告,那時的沈殿霞對鄭少秋真算得上是死心塌地,人脈、資源,她傾其所有為他的事業添磚加瓦。
很快,外表本就出色的鄭少秋憑藉"楚留香"一角紅遍大江南北,無數粉絲將他親切稱為"秋官"。
3.遭遇背叛,主動成全
兩人同居近十年後,鄭少秋頻頻與其他女星傳出緋聞,其中傳的最猛的,就是比鄭少秋年少17歲的、風華正茂的官晶華。
東窗事發後,為了表明忠心,鄭少秋對沈殿霞說:「你相信我啊,要不然我們馬上就結婚。」
沈殿霞以為只要有了「名分」,外面的女人就不會再來糾纏他。
1985年,兩人倉促結婚。結婚後一年多,兩人還沒孩子,鄭少秋對她下了最後通牒:
「你可以快點替我生小孩了,我再給你三年的機會,假如再沒有,你不要怪我。」
於是,40歲高齡的沈殿霞冒著生命危險,用人工授精的方式生下女兒鄭欣宜。但月子都還沒坐滿,卻傳來丈夫情變消息。沈殿霞難過得終日以淚洗面,眼睛從此老花。嚴重的產後抑鬱又導致脫髮,後來她只能戴上假髮。
痛定思痛,沈殿霞選擇主動放手這段只維持了一年的婚姻。鄭少秋淨身出戶,沈殿霞獨自撫養女兒。
一年之後,鄭少秋與官晶華結婚。
4. 選擇寬容,維護體面
之後,沈殿霞再次回歸舞臺,用自己的爽朗笑聲繼續陪伴觀眾,同時也給自己的女兒做一個好的榜樣。
對於前夫鄭少秋,她始終都在維護他的聲譽。
在女兒面前,她從不說他的壞話,同時對官晶華也選擇了寬容。
「我希望時間可以慢慢衝淡一切,時間應該是很好的良藥,它可以讓我忘記過去。對方的小孩子也快出世了,我再去想也沒有什麼用,對方也有一個家庭,既然我的家庭已經破碎了,我不希望再看到另外一個家庭破碎,就這樣子。」
2007年夏天,此時的沈殿霞已身患重病時日無多,她在病中接受魯豫的採訪時說:
"我這次住院,他爸爸有來看過我幾次,也會很關心,你的病情到底怎麼樣。"
「我也一早有了一切的安排,不要留條尾巴給他。」
然而沈殿霞去世,在她的追悼會上,她的結拜大哥鄧光榮卻當眾質問鄭少秋: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現?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當時沈殿霞其實在說謊。她至死,都在維護鄭少秋的體面,更不想她走後他有半點麻煩。
5. 香港演藝界一個時代的結束
2007年,身患重疾的沈殿霞在香港瑪麗醫院去世,終年62歲。她將自己的遺產6000萬存封,每個月只讓女兒鄭欣宜領2萬生活費,其它的要等到她35歲以後才可以動用,其中的用心良苦不言而喻。
因為沈殿霞的逝世,香港體育館首次用作追思用途,她的葬禮上,近萬名香港市民和100多位演藝界名人參加。
「沈殿霞代表了香港演藝圈的一個時代,是最具代表性的香港藝人,是永遠的開心果。她的招牌笑聲,帶給所有人歡樂,令綜藝節目進入每個香港人的家庭……她的去世,意味著香港演藝界一個時代的結束。」曾志偉如是說。
2016年,詞人黃偉文為鄭欣宜量身打造了一首歌《女神》,他說,這是他對沈殿霞20年前的報恩之作。
「當年那一秒,我覺得這個人情是要還的,能還給她當然最好,給不了她,給她的家人也好,給不了她的家人,給這個世界也好。」
「開心果」肥姐,將永遠在這世界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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