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號從廣州來到江西瑞金,今天7月30了,也有十幾天了,其實我們真正騎的日子也就6天。因為在瑞金呆了4天,於都休息一天,而現在在信豐縣又呆了2天,哈,你看我們玩的日子比騎的日子還多。剛開始說要騎行長徵的時候,我的親人朋友覺得這一路肯定異常艱辛,搞不好騎完回來人都沒法認了。
但是以我一貫的做事風格,我從來不是那種狠幹猛幹的人。經常看我文章的讀者就知道,我是一個比較懶的人,每天的工作時間不超過2小時,節奏非常慢,無論是寫文章,投資,還是跑步,看書,我都是很隨意的,從來不給自己壓力,每天幹一點點就行。但是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我決定要做了,我就會一直做下去,而且我做的都是我人生中核心的事情,可以產生積累性的事情,往往五年十年之後,越積越大,很多看起來超高難度的事情,我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每天做一點就完成了。
對待長徵,我當然也是這個風格,也是一路邊騎邊玩。首先我們在路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僅僅只是騎車,比如我要寫文章,要看書學習,還要觀光沿途長徵遺址,古蹟,風景區,走訪市井阡陌等。再一個我也不想把身體搞垮,畢竟這不是幾百公裡的騎行,每天可以騎一兩百公裡,這個是上萬公裡,那麼騎的話膝蓋和腿都會搞報廢。所以我們儘量慢一點,輕鬆一點,每天只騎幾十公裡。
但長徵就是長徵,即使慢下來,其實也並不輕鬆。夏天炙熱的太陽,冬天嚴寒的風雪,春天連綿的雨水,只有秋天,可能會舒服一點。就我這才騎幾天,就已經感受到長徵的艱難了,每天被曬的頭暈眼花。
紅軍當年為了避開敵軍的圍追堵截,選的路都是那種山區,翻山越嶺,那些地勢平坦的好地方都是繞開走的,因為這些好地方都有敵軍的布防。所以我們騎行這一路也在不斷的翻山,爬坡。就我這幾天騎行的地形圖來看,還都是一些小山,相對整個長徵路線來說,這已經是最好騎的路了,就這樣我已經覺得很難受了。
過了江西,我們要穿行於湖南,廣東,廣西三省邊界之地,要翻越五嶺(大庾嶺,騎田嶺,萌渚嶺,都龐嶺,越城嶺)這些大山脈。而以後到雲南貴州要翻越雲貴高原,到川西要穿越地勢最為複雜險峻的橫斷山脈,爬雪山過草地,從海拔幾百米上升到海拔幾千米,那才是真正的考驗。相對於以後的艱難來說,現在這點困難簡直是開胃小菜。而我們一路有吃有喝有住,還是騎自行車。紅軍當年吃草根樹皮,穿草鞋打赤腳,每天高速行軍,一路還要打仗。和他們比起來,我們這點艱難簡直不值一提。
到目前為止,我們騎行了20多個鄉鎮,300多公裡,穿越了贛南地區,馬上要告別江西老表的地盤,進入廣東省地界了。
當年紅軍在贛南進行了5次反圍剿戰爭,一路左衝右突,翻山越嶺,不斷迂迴轉彎,避開敵軍火力。我們按照中央紅軍的行軍路線騎行,紅軍轉彎,我們也轉彎,紅軍迂迴,我們也迂迴。除了有些山因為沒有路,我們只能繞過去。
當年敵軍以信豐,安遠,古陂為據點,形成三角形犄角之勢,布下天羅地網式的封鎖線。我軍再次和敵軍展開大戰,突破了封鎖線,此時紅軍每天缺衣少食,長途行軍,腹背受敵,命懸一線,前途未知......
我現在所在的信豐縣,就是當年紅軍突破這一道封鎖線的戰場。夕陽西下,站在信豐縣的陳毅廣場回味歷史,我仿佛看到了當年將士們一個個的倒下,十步倒一人,萬裡不留行,長徵之路是用生命踏出來的,用鮮血染紅的......
晚上,和長官去樓頂的天台聊天,再來一瓶啤酒助興,聽長官談紅軍的歷史,對於歷史知識,他比我豐富的多,往往我們走到哪個地方,他都能說出紅軍在這裡發生過什麼戰役,有些什麼故事。長徵之路是一種精神的象徵,其實人生之路何嘗不是如此,每個人的一生無論平凡還是偉大,都是一部屬於自己的艱難史詩,經歷風霜,飽受摧殘,不管前途是光明還是暗淡,我們都別無選擇,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長徵路,人生路,無怨無悔我走我路,走不盡天涯路,在風雨之中你追我逐,恩怨由誰來結束......
2020.7.30 梁孝永康寫於江西省信豐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