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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溪
住在太白縣的黃柏塬小鎮上,第一次感到住得離山這麼近。晚上,在窗外的遊客們,高一聲,低一聲的交談中,我進入了夢鄉。還和平常一個樣,早早的,我就醒來了。只聽到隔壁屋子裡的鼾聲,一張一弛,不緊不慢。我翻過來,倒過去,再難入夢。忽然覺得,周圍靜得只有那沉沉的鼾聲了。好在天色漸亮,我撩起窗簾,窗外的青山,已輪廓分明,它臥如巨龍,似乎也在沉沉地酣睡著,而酣睡得又是這麼堅實而又沉穩。隨想,這麼寂靜的山間小鎮,何不出去獨自領略一番?!那應該別有一番情趣的。輕輕地穿上外套,輕輕地開門,輕輕地關門,輕輕地走出了這停有十多輛小車的農家小院。
風,涼涼的,我裹緊了外套,慢悠悠地走在這條寂靜的街道上。這隻有一條主街的小鎮,其間,商店、銀行、店鋪、酒吧、還有歌廳等等應有盡有,街道也就幾百米長吧。時而還能隱約地聽到臨街的客房裡,傳來其他遊客,那香甜的鼾聲。大約不到百戶的人家,此時此刻,正被四周的群山,溫柔地懷抱著,顯得幽靜而又安詳。感覺山,真的還沒有睡醒,遊客們還在夢中。而我,則像個例外,卻在這一刻,獨自醒了,如一個好奇怪的人,遊走在這個孤寂的小鎮上,忘情而又沉醉。忽然,有小鳥的叫聲"啾啾!啾啾!"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黃柏塬早晨的寂靜。
也許是距離山很近,木料容易得。街上有不少的住房,都是用磚先蓋好,然後再用木椽整齊地從外邊壘起,並用釘子訂好,好似用木頭來裝修一般。其中有兩三家的屋子,是用長長的黃色的木片包裹著,中間每隔一段,又用釘子釘了起來,做以加固,這樣的房屋,看上去,尤其顯得精緻。一個又一個的小木屋,像是從童話的世界裡走來,顯得既古樸而又浪漫。連街道上的垃圾箱,大都是用一截一截細木棍釘在一起,圍攏而成的。還有,幾乎家家門前,都有用木片圍釘在一起的,大約二尺見方,高約一米的花壇。裡邊養著茂盛的寬葉子花木。在一家寬敞的像是什麼公司的門前街邊,還擺放了一排排奇形怪狀的石頭。
我走了兩個來回,街道上慢慢的已有了其他人。有出來打掃門前衛生的,個子高高的小店主,也有提倒垃圾,好像還沒有來得及梳好妝的女主人,還有拎了相機,已經在門前開始邊拍攝, 邊和迎面走過來的,三位穿著入時而又優雅的女士,親切地對著話的男子,看情形,他們是一起來出行的。幾位女士那鮮豔的衣衫,照亮了黃柏塬早晨的街道。抬眼再看,幾家小院的上空,已升起了嫋嫋的炊煙……
我還想往街頭的山跟前走 ,突然,一隻大黃狗,不知從哪家跑了出來,擋在了十多米前,它就站在街正中,靜靜地立在那兒,直視前方,一動也不動。看著它,我的確有點兒害怕,只好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再去細看鎮上一家文明示範戶,屋外牆上的木刻畫了,畫,刻得雖然粗糙些,但梅蘭竹菊幅幅醒目。而其中一幅畫上的題字又讓我沉思了好一會。「 欲影正者端其身,欲下廉者先己身。」
在一頓簡單又實在的早餐後,大約還不到八點的樣子,我們就一起出發了,想去更進一步地感受,黃柏塬早晨的俊美。車窗外,已睡醒的山,越發地勁俏蒼翠了。路兩邊,盛開的金色花兒,像條迷人的彩帶,伴我們一路同行。距黃柏塬小鎮大約四五十分鐘的車程,一大片原始的森林,已在眼前了。
沿著才正在鋪就的磚塊臺階,拾級而上,興奮地穿行在這參天挺拔而又濃密茂盛的山林裡,頓感,一陣陣清芬,從鼻孔而入,上升到了頭頂,又穿透了整個兒心靈。忍不住和夥伴們一起,合抱身邊的一顆顆參天巨松。用我們的身體,去感受歲月的久遠,和日月精華無私的潤澤。就在這半醉半醒中,一陣陣叮叮淙淙的流水聲,吸引著我們來到了這谷底。眼前是一潭藍色的水暈。原來,夏天的溪水也可以綠如藍的。與溪水相伴隨的,是無邊無盡的石塊,大的,小的,奇形的,怪狀的。以白色為主的,有黑色的、褐色的石塊兒點綴的。還有個別白色的石塊,已被溪水浸了一層亮亮的綠色,看著既翠生生的,又溫溫潤潤的。幾乎每個人都忍不住用手去摸這塊石頭,想用勁兒抹掉那綠色,但,都沒能夠抹掉這日積月累的沉澱。
溪水是涼涼的,有時會涼到骨子裡去的。呵呵,就有人受水裡的一塊白石頭的誘惑,挽了褲腿,剛下到水裡沒幾步,就拔腿往出跑。坐在太陽能照到的石塊上,曬了好半天。還直喊:「哎呀!水咋這----涼呢!」他笑,大家也忍不住望著他笑。
孩子們跑前跑後,有向溪水裡扔小石頭的,有拿了瓶子抓小魚的,還有不小心弄溼了小鞋子的。大人們坐在石塊上,神清目爽,很有就睡在這石塊上,到晚間都不想回的架勢。我想人的情懷這會兒,一定是被這山水的情懷給同化了,沒錯,一定是的。要不然,怎麼會有同伴笑著說:「咱們晚上就住在這溪水邊。」還有同伴笑著說,「就是,咱們就是不回去,呆上它個一月半月!」,是啊!能在炎熱的夏天尋到這份清涼和幽靜,誰還管他平原上的春去秋來,花謝花開。不過,說歸說,再不舍,還是得和這山水告別的,去步平常的寸光寸陰。
在黃柏塬的早晨就要交付給中午的時分,我們一行,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再見吧!這裡的山水,再見吧!這個秦嶺腹地海拔最高的太白縣上,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鎮,還有路邊那些,盛開的花朵,以及來時的路上那湛藍湛藍的天空,那富有情趣的,潔白鬆軟的雲朵,和那色澤光潔明亮,在那段路兩邊,慢慢行走著的,褐色的牛兒們……
*昨日精彩互動*
@慧
楊村人們的愛情是流淌在生活之中樸素的情感,靠著愛,人們生活了一年又一年!
@湘
愛情,不過如此,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凌峰
四篇全部看完,催淚彈
@慧心
愛情在楊村。愛情在我們呼吸的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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