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拍我的祼體嗎？」山城小姐問。
「有勞了。」小堀芳一說。
山城二十九歲，在醫院裡掌廚，右手前臂被蒸氣燙傷，白晳皮膚上有一塊死皮。
她想拍AV，此刻一絲不掛。
小堀是面試官，為AV選女角，有三十年經驗，看過上萬個想拍AV的裸女胴體。
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這些年來讓觀眾甘心升旗敬禮的夕樹舞子、小澤圓和松島楓。
「可以把胸部再夾緊一點嗎？」小堀問。
「是這樣嗎？」小城交叉雙手。
小堀乾巴巴的指頭按下快門，傻瓜相機咔嚓一聲，又一位女士全相入檔。
儀式既畢，記者問：「你這職業，太招人妒忌了吧？」
「只能看，不許碰，有什麼好？如果可以上，或許不錯。」六十二歲的小堀一臉木訥，把相機收好，記者想起尼採那句：人類的痛苦，莫過於在大海中渴死。
面試地點在Alice Japan的東京辦公室，Alice Japan是日本三大AV製作公司之一，小堀是金牌面試官，每周有好幾個女角求見，聽候他發落工作。
時間回到去年二月，山城小姐在東京街頭被模特兒公司相中。她本來想做時裝雜誌模特兒賺外快，公司老闆卻遊說她拍AV。
「在醫院工作，每月拿二十萬日圓，勉強夠生活，但我想多賺錢，環遊世界，就試一下吧。」山城說。當紅的AV女優，片酬可達一百五十萬日圓。
山城已拍過五部AV，動過真軍，都演配角，心有不甘。這次約見小堀，冀獲賞識，下一部讓她做女主角。
「年紀最大的對手是四十五歲嗎？」小堀拿著山城填妥的問卷，問道。面試的女人都要填一份問卷，除身高體重一類基本數據外，還要回答諸如「喜歡什麼姿勢」、「一夜最多幾次高潮」、「特別性癖」等。
「對，那時二十七歲。」山城說，那是有婦之夫，維持了一年，算是他維持最長的一段關係，也許突圍心切，山城說想拍一女三男的橋段。「但希望對手不是胖子。」這句似是真話。
話說完了，小堀取相機，山城脫衣服，雙方都知道，對話是放鬆心情的門面工夫，一個女優的前途，還是決定在身材與臉蛋。「日本人還是比較喜歡大胸的女優。」小堀說。
光溜溜的山城依小堀吩咐，俯身翹臀，笑咪咪的，表情自然，像穿了衣服似的。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醫院大汗淋漓地煮著大鍋飯，也許還很體貼地問病人：飯菜對胃口嗎？
山城離開了，記者問小堀：「她有機會做女主角嗎？」
「或許比較難，外形一般，如果拍人妻系列，又太年輕了。」
「那等過幾年成熟點吧。」記者附和。
忍之男
小堀安排工作，同時負責管理片酬，女優都想交這個朋友。曾經有個女人，在面試期間俯身拉下小堀褲鏈，要親小小堀。小小堀當然無法抗拒，已經半張，還是小堀把持住，拒絕了。「如果上了那些女人，被發現了，我的工作就不保了。」
沒有理性失守的時候嗎？「在這個行業，超過三十年的面試官，只有我一人，有好些後輩，因為佔了便宜，丟失了工作。錢和女人，是人性慾求，是很難抗拒。我看見正妹，唯有多拍幾張。」面試官私下不與女優見面，AV拍完，從此江湖再見。
小堀說，以前的女優拍AV，多為還債，現在有很多是兼職賺外快，但無論哪個年代的女優，都是背著家人幹這行。「很多女孩的數據，未必真實，我理解，他們只想保護自己，所以我也不會當面戳破。」曾有一對父母，踩上他辦公室對峙，要製作公司回收女兒的AV。「我說，不可能回收，頂多賣光了，不再加印就是。」
面試官不怕女優身體造假，最怕他們用假證。「我見過一個女孩，後來才知道，她當時用了姐姐的身份證，她根本不足十八歲，幸好沒有用她。在日本，每隔三四年，就有一家製作公司，因為找了未成年女孩拍攝而被查封。」
小堀已婚，女兒也三十多歲，已成了家。女兒懂事後，不滿老爸與可恥的人合作。「我對她說，我們能夠生活，也是多虧了那些女人。」後來小堀找來藝人和女優跟女兒交朋友，女兒才開始接受老爸是個AV獵人。
幹了三十年，還喜歡看AV嗎？「看，但不看自家公司的。」喜好呢？「我喜歡大胸、成熟的女優。」小堀在東京近郊一個月租三萬日圓的貨櫃裡面，裝滿了漫畫、玩具、AV珍藏，哪天感覺老了，便過去看看。果然是「色」途老馬，為自己留了最好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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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自Photoblog.hk（圖：高仲明/ 文：壹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