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通城

乘高鐵在鹹寧北站下車，第一次到鹹寧地域。

以前知道鹹寧，更多的是源於沈從文等人的文章。鹹寧向陽湖「五七幹校」，是上世紀中葉眾多文化大師的流放地。馮雪峰、冰心、沈從文、郭小川、臧克家、陳白塵、馮牧、蕭乾、舒蕪、範曾、羅哲文等等，莫不在此歷盡苦難，備嘗艱辛。從地圖上看，向陽湖就在鹹寧北站附近。北伐戰爭中著名的汀泗橋、賀勝橋也離得不遠。不過這裡還不是我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從鹹寧向南，計程車沿208省道在鄂南的崇山峻岭間蜿蜒前行。此地山清水秀，讓人心曠神怡。果真是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笑我自多情。路過桂花源風景區，司機說這裡的桂花非常有名，上海、江浙一帶的桂花苗木，多數來自這裡。問度娘，度娘說這裡桂花品種繁多，源遠流長，百年以上古桂樹有200多株，最大樹齡400多年。果然名不虛傳！

過了翠竹嶺隧道，前面就是崇陽縣的路口鎮。左轉往東是通山縣，那裡有著名的九宮山，據說闖王李自成就是在那裡英雄末路，虎落平陽。而我們右轉，繼續往西南進發。半路上，出租司機終於把我賣給了另一個出租司機。雖然心中有些不爽，卻喜車上有兩個美女作伴，也就認了。炎熱的下午，長途跋涉，令人懨懨欲睡。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司機叫了一聲，終於到了通城。

通城縣位於湖北最南端，湘鄂贛三省交界的地方。縣城不大，卻有個好聽的名字——雋水鎮。因為雋水河穿城而過，蜿蜒向北，注入陸水湖，並匯入長江，所以通城別稱雋邑。沿河漫步，河上橋梁眾多，而風格各異。有平窄的石板橋，也有高聳的彩虹橋；有單孔石拱橋，兩側各有兩個耳洞；也有雙孔的石拱橋，支柱在河中間，上面有三個或四個耳洞。最奇的是東閣橋，寬寬的橋面通車，兩側的廊橋行人，橋兩頭各有兩座兩層閣樓，這種廊橋形式以前所未見也。

雋水與秀水交匯處，有一座七級浮屠，名雁塔。始建於唐代，原是鎮水之物，現為通城地標。其塔形如巨筆，直插雲中，色彩華麗，巍峨壯觀，據說經常有水氣升騰而繞塔不散，猶如雲霧仙境一般，所以自古以來「雁塔穿雲」為通城八景之一。臨近傍晚，可惜不能登高遠眺，但古人早有詩云：「玉筍嶙峋插太空，光芒直射五雲中。登頂四顧渾無際，人在蓬萊第幾宮？」

北宋詩人黃庭堅當年自巴陵返修水，過通城時寫詩說：「白髮蒼顏重到此，問君還是昔人非。」千年之後，尤其是近年以來，通城的發展日新月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他現在再來通城，不僅不認識人，更加不認識這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