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第十四屆藝術北京博覽會於全國農業展覽館盛大啟幕。今年的藝術北京在延續當代藝術、經典藝術、設計藝術、公共藝術與青年藝術五大板塊的同時,加入了「版畫的魅力」「影像北京」「視界!世界」與「藝術北京商店」等特別項目,進一步升級博覽會的規模和樣態,為五月的北京獻上了一場精彩紛呈的藝術盛宴。
作為中國範圍內服務藝術機構最多的藝術博覽會,今年的藝術北京博覽會共甄選出來自20個國家和地區約190家藝術機構的藝術作品,全面呈現以北京為中心的中國藝術品市場。
掇石藝術空間藝術北京現場
位於11號當代&經典館C29展位的掇石藝術空間便是此次博覽會中致力於當代藝術推廣的一家機構,據記者了解,這是掇石藝術空間首次參加藝術北京,此次帶來了兩位藝術家的作品共18幅,其中有6幅作品為藝術家丘軻近年來的精品力作。
位於C29展位的掇石藝術空間
丘軻,1971年生於江西撫州,現工作生活於北京。曾利用大量時間研究並梳理了中國古典藝術脈絡及世界藝術史與哲學史,尤其是對現當代藝術及理論板塊頗為關注,這也為其藝術成長奠定了理論方向。在他近期的作品中,我們不難發現,其中蘊含著越來越龐大的信息與能量,這便是結構主義的整體性與藝術性的延伸。
藝術家丘軻部分參展作品
藝術家丘軻為觀眾解讀作品
藝術家丘軻與中央美術學院教授邱振中合影
在丘軻的作品中,不同的關係種類,被他按照自己的方法去整合,明顯表明他試圖抹去傳統精神與當代藝術視覺之間的溝壑,這當然是一種融合,他認為中國生長的當代藝術一定離不開本源,無論是圖像符號還是精神力量。站在另一方面這又是一種決裂,他拒絕追隨,其作品始終強調精神力量,是自我能量的直接體現,與內在心靈互動形成關照,他圍繞其的核心去深入延展,因為對他而言,藝術是一種信仰。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邱振中在掇石藝術空間的展位接受採訪
丘軻:我關注作品背後傳遞的創新和精神力量
採訪人:Evelyn
E:您大學之後的幾年一直在從事繪畫職業,而後有較長的一段時間從事設計工作,目前又潛心創作,是什麼促使您再出發?
丘軻:我從事藝術的道路是曲折的,最初從江西來到北京,是因為北京的平臺和窗口比較成熟,我希望在這裡獲得更多學習發展的機會,在北京也潛心創作了幾年。後來你知道,藝術家遇到的普遍問題——生存危機,因此,我需要一份穩定的收入來保障生活,而和我專業最貼近的是設計行業。那些年在做設計工作的同時,仍然會堅持創作,但相比之前肯定是想得多畫得少。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每個人的路都不盡相同,這麼多年的創意設計為我後來的藝術創作帶來了很多潛在的幫助,一是讓我直接切入了當代視覺,打開了視野,因為設計也是藝術的一個重要門類;二是解決了生存的問題,不用再像一些北漂藝術家那樣去捕捉市場變化,迎合市場。創作環境相對自由,藝術表現也因此比較純粹。當然,我現在仍舊喜歡和設計師們討論各種創意表現的問題,我也很喜歡這種團隊腦力激蕩的工作。
吳冠中先生有一句話「當一個人對藝術的熱情如野火燒不盡時,這個人才適合學藝術」,我想我可能是這種人。藝術一直是我極度熱衷的行業,因為對於我來說,她就是生活中必不可缺的,我所有的經歷都為她而來。
奔著這個明確的方向,雖有曲折,但回想起來很有意思,比如創意設計工作打開了我的思想維度,使我不再囿於在小範圍繪畫的思維。藝術一直是個開拓眼界和思維的事,我不能想像若是一直低頭畫畫會畫出什麼東西來,設計這種整合視覺的能力讓我的想法可以得到更寬的拓展。
E:設計工作對您目前的藝術有什麼幫助或啟發?
丘軻:我從事的設計工作本身是前衛的,儘管設計的目的是提高產品的銷售力,但這不妨礙我從中養成多維度的思維方式。從平面創意、VI設計、環境設計、工業設計,到影視創意、拍攝、互動設計、VR等各種整合形象創意的環節,我全都深入實戰過。這種全方位的整合形象的能力使我熟練掌握了兩種方法:一、從基點出發,如何去挖掘一個產品的與眾不同,定位並傳播出去;二、如何在整合的基礎上去豐富和延展產品的內涵文化。這兩點太重要了,這不正是當代藝術走向多元化呈現的路嗎?
我在實現作品中的很多想法時會不自覺的使用這種思考與操作方式,我要求自己呈現的作品需要建立核心,這個核心完全源於內心並且與眾不同,它是一個人為添加了基因的種子,未來生長都做了預判;以後所有作品的一切延伸都是圍繞這核心展開,你會自覺的基於這種核心去發散思維,這個核心就是一個奇點,能量在此爆發。
E:請談一談您的藝術求學之路。
丘軻:我大學主修版畫專業,因為是師大,很多學科是衝著美術教育設立的,因此雖泛有接觸,但不會太深入,這需要日後進行更深層次的探索與訓練,畢業後曾執教一年,後來辭職來到北京,與發小一直在帝都流浪,生活不下去就邊做設計邊畫畫,再後來我便全力投入我的藝術世界中。
藝術對我來說是從小就耳濡目染的,我的父親是江西知名的藝術家,從事中國畫,詩書畫印無所不通,叔叔是上海知名的當代藝術家,他的作品具有強烈的個性和感染力,家庭環境的影響的確非常重要;另外,對我藝術成長幫助很大的是已故的「江西十老」胡定元先生,先生的國畫元氣淋漓、不拘一格,其題跋詩有雲「春到筆端欲響雷」,至今記憶猶新;另一位對我幫助極大的是邱振中老師,他無論是作品高度,理論深度與治學態度都令人敬服,邱老師在我的藝術之路上傾力相助,非常嚴格地要求我觀察、感受、學習,使我受益良多。當然還有很多老師和朋友,他們對我的影響不可或缺。
我的作品除了大量的布上繪畫,還有很多紙上作品,這些紙本作品堆起來絕對有好幾米高了,另外我有隨時記錄想法的習慣,這些想法記錄都有幾十本了,藝術不是件輕鬆的事,需要遠超常人的努力和驚人的訓練量,我的這些努力肯定還遠遠不夠。王安石的「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就是這個道理,這樣一路走來,思考越來越理性,思想越來越開闊自由。
E:您此前從事版畫,然後是水墨,再到油畫,從具象邁入抽象,能談談其中轉變的契機是什麼?
丘軻:繪畫是人類發展的一種現象軌跡,是潛意識的表現,其實所從事的諸多藝術形式,並沒有本質的改變,包括從事多年的設計同樣是作品,只不過我希望找到一種能使我更自由純粹的表達方式,更寬廣的思考空間,抽象毫無疑問的被選擇。
E:當代藝術進入景觀化及圖像化,繪畫日漸式微,在這種窄空間下,您是如何看待繪畫創新的問題?
「繪畫已死」這是西方60年代普遍認為的觀點,因為新藝術有更多的方式去表現藝術家的思想,架上繪畫在這點上的優勢的確不大了,也如同一個產品,平面的推廣力度顯然不夠了,它需要整合不同的資源去推進,空間展示、活動、影視、微傳播、病毒傳播、VR、線下線上體驗、媒介等,這些都成為這個產品的內涵延展方式。同理,架上繪畫因為空間比較單一,其方式也難以對今天的藝術家的思想精神去做一個比較全面的詮釋,但繪畫作為一位當代藝術家的總體藝術的一部分,他的精神和表現力也隨著藝術家的思想延展,同樣是有一定的創新空間的,從徹底革新來說,已經不太可能了,繪畫已完成了使命,變成了藝術家表達觀念的大框架下的一種選項。
E:近兩年的作品您進入了不斷生長與發展的通道,您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丘軻:今天的藝術家與世界對話、其實就是大我與小我的關係,藝術面臨東西方大融合。近兩年的作品也只是我藝術生涯的一小部分,可以說在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試圖在規劃自己,目的性、方向性很強,我在尋找真正屬於自己內心的表達,好像在研發一粒種子,我希望這顆種子具備長成大樹的能力,而且會有不一樣的綻放,為此我花費大量時間去研究東西方藝術史及哲學,並系統的研究了從遠古時期到近代藝術發展的脈絡,包括中國的書法、建築、雕塑等等,當然現當代藝術是我最關注的板塊,這些都對我有著莫大的幫助。這兩年的生長和原來研究實踐的關聯性很大,我有很多朋友從事IT行業,藝術很多時候就像科技一樣需要去研發,一旦研發出來,將呈現不一樣的感覺,這個研發是最重要和最漫長的過程。我不贊同藝術是野蠻的隨性而發,其自由的背後應該具備更多的理性思考。
關於下一步,我希望基於自己的核心觀念下,拓展更多的可能,包括使用不同的方式,不囿於二維的平面表達。
E:看得出您的作品展現了很多想法,談談您都在思考些什麼?
丘軻:當代世界是一個命運共同體,對於包羅萬象的宇宙來說,地球僅是個小小的諾亞方舟,我們認知的世界極其有限,藝術可以表現也可以不表現,因為當下也不是永恆,是沒有邊界的。除了視覺上的思考外,我試圖去表達一種永恆,萬物周而復始,生生不息的哲學觀。最近的系列作品《局》《場》《域》,皆在探索這種精神後面的力量。
藝術可以非常單純,它直接呈現我的思考和我看世界的方式。
E:您如何評價自己的作品?
丘軻:我熱衷於將自己的作品進行下去,說明我對自己充滿信心,因為我還有很多的想法要去一步步實施,目前不能說非常成熟,成熟了也並不一定最佳,就像含苞欲放和完全盛開是時間呈現的兩種狀態。相比而言,我更喜歡前者,喜歡那種帶有一絲生澀的成熟,因為它更具備多種可能性去啟發對未來的想像和思考。當然,我的作品背後傳遞的創新和精神力量是我最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