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線-鹿城新聞網12月10日訊(浙江在線記者 洪佳慧)松臺山、仙人井、豬頭鍾,這些鹿城人最熟悉不過的元素停留在歌聲裡、停留在記憶中,更停留在鹿城走過的悠悠歲月。
山水成就了鹿城。1600多年前,郭璞建城,以九山布列為支點,形成山水鬥城的空間格局。可以想像,東晉時代的西郭山上,最先映入郭璞眼帘的應是那蜿蜒靈動的水和因水而生的巷弄人家。
溫州民俗專家金文平:
在公元323年,也就是郭璞按照我們溫州九座名山、天象和地理的狀況,在西郭山上看了地理之後,就設置了我們白鹿城,白鹿城內設置了東南西北中的布局,也就是東廟、西居、南市、北埠、中是衙。
這座小城的歲月輕撫過星星點點的九座山,觸摸過痕跡依稀的七座城門,風化了依城而建的古城牆,停留在星月交輝的北宋三十六坊。
溫州民俗專家金文平:
到了北宋的時候,我們溫州的城市格局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按照我們現在的南北大街,從望江門,南到瑞安門,這兩座門的周邊,楊蟠就把它劃為三十六坊。
「過時燈火後,簫鼓正喧闐。三十六坊月,一般今夜圓。」900多年前,倒映著上元節的燈火,身臨一汪清澈如許的河水,時任溫州知州的北宋詩人楊蟠用詩句記錄下白鹿城舊時街巷的繁華景象。
溫州博物館副館長高啟新:
溫州到了宋代以後,進入了一個經濟發展的全盛時期,特別是手工跟商貿這一塊在全國都名列前茅。
北宋時期的坊不同於現在的街巷,坊是封閉的空間,坊和坊之間用牆隔開,且設有坊門。坊是老百姓居住場所,市是老百姓購物場所,坊市隔離,且有嚴格的開放時間,到了夜晚宵禁,市禁止商業活動,坊也不允許百姓外出。然而,由於宋代商品經濟的蓬勃發展,這種坊市制度很快就有了新的變化,隨著坊市制管理被取消,這座小城展現出別樣的生機。
「一片繁華海上頭,從來喚作小杭州」,溫州北宋時期的繁華可見一斑。
溫州博物館副館長高啟新:
北埠的話靠近甌江,形成了以海上貿易為主的商業圈。南市,就是包括我們五馬街這一片,它當時主要是一個人口密集,當時有大量的手工業的作坊都雲集在這裡。當時的溫州可以說,造船、制瓷、釀酒,方方面面在那個時期都已經形成了一個規模。就像我們現在很多名稱留下來,比如說打鐵巷、賣麻橋,許許多多都體現了當時商業的業態在這條巷裡形成的特點。
唐時張又新有詩句「見盡江城數百家」,到了南宋,徐照一句「十萬人家城裡住,少聞人有對門山。」無疑是人口快速增長的一個寫照,側面反映當時的繁榮景象。
溫州博物館副館長高啟新:
唐代的時候溫州人口大概3萬多戶,到了南宋的時候,人口達到了91萬,可以說是成倍成倍地增長。這些人口的增長一方面是促進了當地科舉文化的發展,第二個人口大量進入促進了溫州當地百業的復興,很多先進的文化、工藝通過他們帶入溫州。
可以說,到了兩宋時期,溫州全方位地進入了一個全盛時期,那以三十六坊為底色的繁華畫捲成了這座小城歷史中最絢爛的一頁。
此後,溫州城的更新萬變不離其宗,總是不脫北宋三十六坊的藩籬,一直延續至民國,變化不大,而如今卻只能用滄海桑田來詮釋地理方位的變化。
原溫州考古所所長蔡鋼鐵:
北宋三十六坊現在在溫州還保存歷史原貌的現在已經不多了。溫州老城格局變化比較大的,主要是在上世紀80年代末,我們國家正處在改革開放的初期,開始了舊城改造,第一次比較大的改造就是在人民路。
儘管鹿城的街巷名稱頻變,但絲毫撼動不了地名文化的根深蒂固,諸如九山湖的水、朔門頭的風、妙果寺的鐘、松臺山的井、小南門的鐵器、漲潮頭的水產、倉橋街的車欒,這些依附在地名上的市井風情,隨著明清兩代的鞏固而廣為流傳。
遊走在鹿城的大街小巷,歲月的影子依稀可見,那些曾在街坊裡生活的人們,在口口相傳中,將當年的故事續寫。
溫州民俗專家金文平:
咱溫州有很多人文的故事,比如說我們有好多跟人文有關係的街巷,比如說墨池坊,跟王羲之有關係,五馬坊也是跟王羲之有關係。還有康樂坊跟謝靈運有關係,我們大士門、三牌坊跟張璁有關係,還有黃府巷跟黃淮有關係,由這些名人構成了我們街巷的人文歷史。
關於古街老巷,人們還會時常憶起這些畫面:乘涼橋,宿覺禪師妹玄機悟道於此;四營堂巷,朱自清在這裡留下了梅雨潭的《綠》;倉橋街,一代考古學家夏鼐曾在這裡求學、成婚;高盈裡,走出了一位「數學巨星」谷超豪……
時至今日,許多古巷,在城市的發展軌跡裡湮沒,昔日三十六坊的繁華已成如煙往事,隨著舊城改建,無不伴隨著一聲「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感嘆。然而,我們依舊尋覓舊時古街巷的蹤跡,從中尋求鹿城的文化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