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得和日月星辰對話,
和江河湖海晤談,
和每一棵樹握手,
和每一株草耳鬢廝磨,
你才會頓悟宇宙之大、生命之微、死亡之近。」———畢淑敏《非洲三萬裡》
聖誕夜,網上的聊天戛然,轉而一想,正好趁這個時間繼續之前的記錄。聖誕節,在我看來也是朋友家人歡聚的一個契機。巧的是,屈指可數的幾次旅遊都是在聖誕期間,只有遙遠的肯亞是一個例外。
出發前對目的地的情況一無所知,天氣如何,什麼語言,飲食習慣,旅遊景點有哪些。腦海中只能浮現出非洲的黑人、炎熱、貧窮、遙遠、高原,還有地理書中的東非大裂谷。但當我踏上非洲大陸開始,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一場原生態之旅就要開始。腦海中想起了,趙忠祥老師的「在遙遠的非洲大草原……」
狩獵的花豹、埋伏的鱷魚,讓我想到了「獵殺時刻」;交配的獅子、遷徙的角馬,為了種族的繁衍生息;盤旋在空中的禿鷲,意味著又有一次獵殺已經完成。在野生環境的所見,這才是動物們真正的日常,為了生存,為了繁衍,並非動物園中那樣和諧。每一天都是在生與死之間的較量,真是感受到「生命之微,死亡之近」。
蒼茫的非洲,的確是野生動物的一片樂土,自由徜徉,但這也代表著當地的原始、貧窮和落後。突然覺得遙遠的非洲不僅是空間距離上的遙遠,同時還是經濟上的遙遠、歷史上的遙遠。這麼一來,我們像「殖民者」一樣開始了我們的旅程。
肯亞的旅程,都是在這輛車上度過,只有跟車,才有資格在國家公園中徜徉,也才能保證在路途過程中的安全。一如既往有點臉盲的我,花了點時間才記住黑人導遊的樣子。
入住的第一個酒店。看到房間的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但床還是蠻舒服。肯亞的七八月,第一個晚上,呼嘯的寒風把我吵醒,真·伸手不見五指,懷著忐忑的心睡去。幸好,茅屋沒破。
放完行李,初次出行之後回來,正好遇到落日。這應該叫「大漠落日圓」,可能是近赤道的原因吧。日落之後回屋路上,不經意間仰望,抬頭即是星河,漫天星光閃閃。現在回想,還能感受到當時內心的觸動。
網紋長頸鹿,膘肥體健,身高超乎想像,它們好像已習慣遊客的圍觀。自顧自地採食著路邊樹頂的嫩葉。
河裡的鱷魚。東非動物大遷徙中,成群結隊的角馬需要度過若干河流。河流中埋伏著鱷魚等獵食者,因此角馬或死於鱷魚嘴中,或死於同伴的踩踏。為了生存,角馬一往無前。
決鬥中的長角羚,及其家族。這算是草原上隨處可見的草食性動物,也是動物遷徙的成員之一。在我們開車的路上,有一隻幼年長角羚在我們車前,蹦蹦跳跳,毛球一般的尾巴甚是可愛。
跨過赤道,住進了「樹屋」。現在的英國伊莉莎白女皇,就是在樹屋度假時登上了皇位。於是就有「上樹是公主,下樹是女皇」的說法。原本樹屋是叢林中樹屋的觀察站,後來發展成為供遊客觀賞動物的酒店。
住在酒店的二樓,一樓實際上是架空層。窗外的小池塘,遠處是肯亞山。附近的動物夜裡會聚在池塘邊喝水休息,因此這也是樹屋方便觀察動物的原因。入夜後,在窗外目睹了一場驚醒動魄的「獵殺與逃生」。一個小型鬣狗家族追趕著一隻落單的幼年羚羊,從池塘的左右兩邊開始圍堵。我們以為羚羊必死的時候,幸而它跳到了池塘中的小洲上。或許鬣狗怕水,圍堵計劃失敗,悻悻而歸。
收拾好行李,拉開窗簾,居然看到了成群的大象從窗外走過,幾乎觸手可及。真可以說是動物觀察最佳地點。大象身高也超出了腦中的刻板印象,真擔心它們伸出鼻子把我們卷下去。
走進地球的傷痕,東非大裂谷。一直以為東非大裂谷是窄窄的一道,沒想到裡面還有平原跟湖泊。博戈利亞湖,是火烈鳥的聚集地。成片粉色的火烈鳥,跟它的名字弗拉明戈一樣,優雅站在水中,吸引無數遊客。
東非大裂谷中的另一個湖泊,奈瓦沙湖。湖中的枯木,枯木上有魚鷹。肅殺凋零的感覺
巨大的河馬,一直以為河馬不大而且是一種溫馴的動物。其實不然,非洲傷人事件最多的就與河馬有關。成噸的體重,那麼大的嘴巴。
魚鷹捕魚瞬間。高空俯衝,精準定位,抓,走。
酒店的一角,這小屋,一看就想起了《盜夢空間》。最開始在夢境構建的自己的小家。
不同紋路的長頸鹿。
打鬥中的長頸鹿,甩脖子大戰。一旁成群的斑馬也是遷徙大軍的一員,跟角馬一同跨過大江大河。其實不同食草動物,吃的草要求都不同,根莖葉分著吃,所以可以結伴而行,路過之處寸草不生。
進食中的禿鷲,吃著豹子獅子留下的殘骸。
獅子徑直朝著車走來,腎上腺素激增,心跳加快,又興奮又恐懼。為了安全,關上窗和頂棚,靜靜觀察。
找了個樹蔭,附近沒有草叢的安全地方,啃著雞塊,簡單的午餐。
舒適的天氣,搬兩把椅子,喝著茶,愜意。「看,這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哈哈哈哈,嗨,得了吧~
花豹家族,或許已經進食完畢,一家人慢慢走到了陰涼處睡起覺來。
交配間隙的獅子夫婦,被若干遊客圍觀。還有,龍骨獅骨能壯陽的話就別信了,好吧~
小群的斑馬
撿著食物殘渣的禿鷲們。
豪華大帳篷,不少元首都住過。不同的號碼牌下都有對應曾經住過的元首名字。不得不佩服當地的服務態度,我們一出門,很快就有人整理房間,就算只是出門吃個飯。當然看到附近樹木叢生,夜晚猴子就在屋頂開派對,擾民啊。
帳篷陽臺,清晨的吉力馬札羅山。幸運的天氣放晴,能夠遠眺,但是雪頂的」髮際線「也後移了,《吉力馬札羅的雪》只能在課文中讀到了。
成群結隊的角馬,從遠處慢慢走來。可能是圍觀的車輛太多,可能是渡河的位置不佳,最終成千上萬隻角馬沒有在眼前上演渡河大戲,轉場到了別處。
馬賽馬拉的大象,體型比樹屋附近的要小一些。
打鬥中的非洲野牛
角馬和斑馬一路同行。
金合歡樹,非洲的生命之樹。廣袤的草原上,點綴著無數的金合歡樹。上面棲息的禿鷲。
隱藏在草叢中的花豹
數以千計的角馬與斑馬
水,生命之源。第一次體會到飲用水的匱乏,當地缺少可以直接飲用的自來水。貧民窟只能簡單處理衛生不達標的自來水,這造成了當地健康疾病高發,兒童發育不良。
參觀聯合國辦公室,看到飄揚的五星紅旗,驕傲、自豪、安全感。
當然,非洲不僅僅只有野生動物,也有很多鮮活的人。導遊,在野餐的時候,將餐盒中的雞肉、果汁分給了沿途村裡的小孩。服務員,敲打著手中的餐具,跳著出來,唱起了當地的生日歌。村裡的少年,赤腳在簡陋的操場中踢著足球。當地的工作人員,給我們介紹聯合國肯亞總部。還有各種在中國援建項目的工人們。路上不同階層的人,不同的生活,但都感覺充滿著希望,也在享受著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