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5月20日凌晨，在玻利維亞甲級聯賽的一場比賽中傳來噩耗：年僅32歲的玻利維亞裁判烏爾塔多在比賽中突發心臟病昏厥，之後因搶救無效不幸離世。烏爾塔多是阿爾韋斯瑞迪與大勝東方石油比賽的當值主裁，阿爾韋斯瑞迪的主場海拔高度達到4095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球場之一。雖然醫院方面並沒有給出突發心臟病是否與高海拔有關，但高海拔原因「難逃其咎」。
帶著好奇，我們探究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球場，同樣也在玻利維亞。時隔27年重返玻利維亞頂級聯賽後，來自拉巴斯的「時刻準備著」俱樂部搬到了海拔4150米的埃爾阿爾託，充當起了名副其實的「頂點球隊」。
「時刻準備著」足球俱樂部時隔27年重返玻利維亞頂級聯賽。
地處安第斯山脈深處的埃爾阿爾託(El Alto)，30年前只是玻利維亞行政首都拉巴斯附近的一座小村莊。近些年，這裡逐漸變得熱鬧起來，如今擁有人口近百萬，是拉巴斯省第2大城市。
由於城市發展得太快，當地的足球俱樂部沒能跟上步伐。不過在埃爾阿爾託的因赫尼奧街區裡，隱藏著一塊足以讓玻利維亞全國引以為豪的「珍寶」：那是一座能容納2.5萬觀眾的嶄新足球場，裡面鋪設的草皮，是從荷蘭進口的。
一年前，身處拉巴斯的「時刻準備著」足球俱樂部(Always Ready，以下簡稱「CAR」)還在徵戰乙級聯賽。俱樂部主席費爾南多·科斯塔斯向埃爾阿爾託市政府提議，希望搬來此地，並使用新球場。「這座球場當時沒有主人，埃爾阿爾託也沒有甲級或乙級球隊。在拉巴斯，我們要麼是在街區球場比賽，要麼是去埃爾南多·西萊斯球場——但它之前已經被兩家職業俱樂部佔據。而且對我們來說，西萊斯球場太大了。」
剛剛搬家到埃爾阿爾託不久，「時刻準備著」就贏得了當地球迷的歡迎和熱情支持。
真正的歸屬感
歷史上曾經兩次奪得玻利維亞頂級聯賽冠軍的「CAR」，決定放棄在拉巴斯的居住權，「移民」到埃爾阿爾託。這支球隊一開始徵戰2018賽季次級聯賽時並不引人注目，但隨後的良好成績，開始為他們吸引越來越多的關注和球迷。
在玻利維亞，「CAR」逐漸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直至去年12月這家俱樂部奪得乙級聯賽冠軍。對科斯塔斯來說，他賭贏了。「事實證明，我們沒有做錯。僅僅一年，埃爾阿爾託的居民就把我們當成了這座城市的代表，我們也成功地創造了這種歸屬感。上賽季最後幾場比賽，我們的現場觀眾都超過了2萬人！」
「時刻準備著」的紅綬帶主場球衣充滿拉美特色，每個主場比賽都有不錯的銷量。
科斯塔斯主席接下來要做的，是補充符合甲級聯賽標準的設施。為了獲得官方認可的資格，這個最近才通水通電的街區，開始了有條不紊的施工建設。直到今年迎接首場甲級聯賽之前幾天，「CAR」才獲得了足協的認可。
1月26日，新賽季玻甲「CAR」首個主場比賽，國家總統、熱愛足球的莫拉萊斯蒞臨現場，他的總統競選對手卡洛斯·梅薩也坐上了看臺。遠處常年積雪的山峰成為了美妙的背景，門票全部售罄，現場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
遠處常年積雪的山峰成為了美妙的背景
儘管那天「CAR」在一度兩球領先的情況下被維爾斯特曼逼平，但他們就此成為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職業俱樂部，這可是大事件！縱觀現代足球歷史，他們的主場海拔也只低於米納斯聯——那是一家曾在1986年到2001年徵戰秘魯聯賽的俱樂部，主場設在海拔4378米的高處。不過現在，這家俱樂部只能徵戰第3級聯賽，屬於業餘性質。
CAR升入玻甲，成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職業俱樂部。
看不見的優勢
安第斯山脈陡峭的地勢，形成了令人嘆為觀止的山峰和叢林，也讓這裡的職業足球比賽成為了對球員要求最高的。幾個月時間裡，各隊球員要不斷在截然相反的條件下做切換。
2 月3 日，「 時刻準備著」(白衣)主場3比3戰平聖何塞，主隊球員全場比賽都表現出了強於對手的體能，最後時刻連扳兩球也是利用了「主場優勢」。
曾在「CAR」俱樂部工作、如今擔任玻利維亞國家隊助理教練的奧斯卡·比列加斯認為，每名球員在這裡踢球，都需要經過適應階段。「我們一直認為，任何職業球員都需要至少3周才能真正適應高原氣候。對於新加盟的球員，我們會設定非常個性化的程序，包括大量有氧訓練，這對保護球員身體非常有用。」
在玻利維亞，新援通常都是籤約3周、甚至1個月之後才能出場，這是人體機能適應新環境所必需的時間。這裡的氣溫可以在5到30攝氏度之間任意變化，來自海邊城市的聖克魯斯俱樂部，需要徵戰的客場包括科恰班巴(海拔2500米)、拉巴斯(3640米)、奧魯羅(3730米)、波託西(3900米)……還有埃爾阿爾託。「CAR」不算玻利維亞聯賽中的另類，他們從自然條件上獲得的優勢已被最小化，因為玻利維亞球隊都習慣了應對這些。除非參加洲際賽事，才能看到這種優勢。
平地球員上了高原，一般都會出現偏頭痛或感到肌肉疲勞，「CAR」的教練組和隊醫團隊總會提前告知對手，預防這種症狀。最重要的是比賽前的飲食。在高原，消化系統運轉得更慢，所以要少吃，以果汁或湯類為主。
除了飲食，奧斯卡·比列加斯認為心理也很重要。「如果對手不習慣踢這樣的比賽，就要從心理上去瓦解他們，秘訣就是從比賽的第1分鐘開始就進行高強度逼搶，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邊線球和角球也要儘快發出，儘可能提升比賽節奏，不給對手恢復體能的機會。」
當足球和高海拔聯繫在一起，玻利維亞永遠是眾矢之的。歷史上，這個國家的足協從未停止戰鬥，他們希望幫助國字號獲得在拉巴斯踢主場的權力。每次玻利維亞足球取得好成績，主場海拔都會成為爭議焦點，外界輿論紛紛認為他們只是佔了地理優勢的便宜。
而在比列加斯看來，海拔只是一個藉口。「我們知道，那些巴西、阿根廷、烏拉圭的俱樂部或國家隊，早就學會了如何在高原比賽。當他們來到拉巴斯，我們的球迷會等候在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大家化妝成魔鬼，這可以增加對手的恐懼感。對此不會感到害怕的球隊，當然不會把負能量傳遞給球員，他們也能在這裡取得好成績。」
如今，莫拉萊斯總統已經準備讓他的國家與阿根廷、烏拉圭、巴拉圭聯合申辦2030年世界盃，這項全球最重要的足球賽事，或許也要攀上新的「高峰」了。
本文原載自第759期《足球周刊》
發行日期：2019.3.26
部分內容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