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10月份時得知了《神奇動物:格林德沃之罪》將在中國上映的消息,這部電影就立刻成為了我年末最期待電影的的第一位。這種情感是現在那些被「好萊塢流水線」批量生產的超級英雄電影包圍的「00後」們永遠無法理解的。
作為JK羅琳的新作品,與哈利波特同屬於一個世界架構,由大衛·葉茨導演的,某種意義上《神奇動物》是一部給全世界」90後「們的情書。畢竟那個戴眼鏡、額頭上有閃電疤痕的男孩和他神奇的魔法世界是我們那一代人永遠也繞不過去的童年回憶。
當熟悉的音樂響起,那些塵封於心靈深處的詞語再次被電影喚醒,麻瓜、巫師、啞炮、小精靈……一種朝花夕拾、昨日重現的感覺油然而生。在2005年左右,我們接觸到的好萊塢大片還很少,電影特效技術也沒有那麼爐火純青;IMAX還是個未知的詞語,甚至連3D也是十分陌生的,沒人會在看電影時戴兩副眼鏡;「哈利波特」系列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當時特效技術的頂峰。那些會動的報紙;那些不可思議的魔法決鬥;那些驚心動魄的為抓「金色飛賊」進行的追逐……正是它們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神奇的大門,讓我們的幻想肆意的飛翔。
第一次接觸這個系列是在二年級的秋天,在小學的統一帶領下,全校小朋友到藝術劇院觀看了《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那時我還尚不知道,這部電影的導演阿方索·卡隆是多麼大名鼎鼎,也對電影1.3億美元的投資毫無概念。但那次觀影還是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原因是我沒能看懂它。由於時間的迴轉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的兩個同模同樣的人成為了當時我心中最大的謎團。
一年後,哈利波特系列的第四部《火焰杯》上映,我沒有去電影院觀影。不過在一堂藝術課上,我們的美術老師還是給我們播放了那部電影。最終該片成為了我很難擺脫的心理陰影,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沒有鼻子的伏地魔和他狂熱的追隨者食死徒們演變為了我噩夢的終極根源,《哈利波特》成了續《異形大戰鐵血戰士》後第二部讓我睡覺不敢關燈的電影。
真正的愛上這個系列是在2007年,那時我已經是四年級的大孩子了。我開始能夠理解一個複雜的故事,能夠理解為什麼那個沒鼻子的傢伙非要追著一個小孩子殺;能夠理解那個叫鄧布利多的白鬍子老爺爺不是聖誕老人而是一個巫師;能夠理解那些魔杖發出來的光線是有攻擊性的,被射中的人會受傷,甚至會死……
死亡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是個沉重的話題,卻又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概念。在我當時所接觸到的電影和動畫片中還幾乎沒有好人死過,所有的故事都是一個大團圓的結局。所以當貝拉特裡克的咒語擊中小天狼星,當他慢慢死去,與哈利陰陽兩隔的時候,我感到從未有過的震驚。小天狼星,他死了,他怎麼會就這麼死了?那時我猛然間才發現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是美滿的。《哈利波特》是一個童話,但它又毫不留情的撕毀了童話。
不單是死亡,這部電影還讓我認識到了一個別樣的東西,一份還在懵懂狀態中,茅塞未開的情感,現在我們把它叫做愛情。10歲的孩子有些尚處於不知男女之愛的年紀,有些則似乎已經走到了「異性相斥」的盡頭,心靈的水池不再是平靜的像死灰一樣,而開始蕩漾漣漪。當哈利和秋接吻的畫面出現在銀幕上時,我們的第一反應是捂住眼睛,嘴裡念叨著少兒不宜,然後開始咯咯的笑個不停,似乎覺得這是件很丟人的事情。但實際情況是,任何這樣做的孩子都不過是欲蓋彌彰,其實大家心裡早就是又好奇又激動,透過自己捂住眼睛的手指縫隙我們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屏幕。
對於哈利來說和秋的這個吻是他的初吻,對我們那一代人來說它也是這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銀幕初吻。
在《鳳凰社》上映後,我開始看哈利波特的小說。那年這本小說的大結局《死亡聖器》出版。羅琳阿姨一直把懸念藏到了最後,所有人都想知道哈利與伏地魔終極大戰的結果,是同歸於盡,還是哈利完好無缺的得勝歸來。《死亡聖器》在當時中國的風靡程度是「現象級」的。我的家鄉昆明所有的新華書店,小說一經出版就被搶購一空,因而對於那年的我們,能夠擁有一本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紅色封面的《死亡聖器》是件可以讓人驕傲很久的事情。一本西方小說能在國內的圖書市場上引發洛陽紙貴的盛況絕對是前無古人的,並且時至今日也再無來者。
最終,羅琳阿姨給了這個故事一個Happy Ending,哈利戰勝了伏地魔,挽救了世界,也救贖了自己。小說的最後一章是19年以後秋天的清晨,一切歸於平靜,哈利和金妮結了婚,有了孩子,而他的傷疤再也沒再疼過。
故事就這麼結束了,但對於我,它才剛剛開始。
2007年我開始從《哈利波特與魔法石》開始惡補這系列的小說。那時這個被姨父姨母虐待,但忽有一日突然發現自己與眾不同的孩子深深的吸引了我。少不更事的我並不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是一種慣用套路,也不知道什麼是「大衛科波菲爾」式的人物,哈利的經歷只讓我覺得驚心動魄、跌宕起伏。或許是處於還在會胡思亂想、相信奇蹟的年代,這系列的書給我的帶入感是此後沒有一本小說可以超越的。哈利是個平凡的孩子,直到11歲時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來信,去了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進入了魔法世界,人生的軌跡才開始改變。我也是個平凡的孩子,剛剛快到自己11歲的生日,總在翹首期盼生活能夠發生點什麼奇蹟,也許是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外星的公主,也許是突有一日被神秘力量附體然後拯救世界,亦或者是一張霍格沃茨的來信。
現在,那個曾經10歲的女孩已經成年,過著一周能量產好幾篇幾千字文章的大學文科狗生活,而那封早在快10年前就該來的信也還沒能寄到。當然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因為哈利波特是騙人的,魔法是騙人的,電影小說裡的一切都是子虛烏有的。
但這已經是後話了。瘋狂閱讀哈利波特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五年級後即將到來的「小升初」考試就讓我被迫把魔法學校忘的一乾二淨。那段日子並不好過,最初媽媽每天開車送我去滇池路上的青少年宮參加奧數班。但很快她就覺得效果不好,又幫我請了雲南大學的學生做補習。到了六年級,我的生活變成了「學校—奧數班—家」三點一線的日子,那時每天媽媽都會在燈前守著我做每個學校的小升初試卷,然後親自幫我批改。最終我們的努力起了成效,我以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高分進了全市最好的初中。
揭榜那天我被激動哭了,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很多年後,我得知,其實當時無論自己有沒有考上,都可以進那所中學,頓時覺得自己好似受到了欺騙,不過這也是後話。為表揚我在考試中的良好表現,我得到了讓我日思夜想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說。在那個假期裡,我一字不落的把那七本書都認真的看了兩遍,又把剛剛上映的《混血王子》刷了3遍,深深的陷入了這個故事,直到初中開學也還在沉浸其中。初中時代每個人都有難以回首的往事,有的人會突然覺得自己很獨特,開始標新立異;有的人學會了故作深沉,開始假裝憂鬱……這就是大家時常說的「中二病」時期。
我的「中二病」似乎要比別人厲害得多。在那段回憶起來就恨不得自己沒有出生的日子裡,沉迷於《哈利波特》是我做過的第一件傻事。
小說已經被我看了6、7遍,每一個章節都熟悉到幾乎可以背下來。不僅如此,我還向周圍一切的人推薦這本小說,並把小說借給他們閱讀,甚至還列出了一個哈利波特的人物列表圖,給出了所有人的具體介紹。記得那時我做過最蠢的事情就是背下了書裡所有提到的咒語和人物名字,當然這個名字可不僅包括「姓」和「名」,甚至還包括這些人物的教名和中名。
下課時間,我就開始拿著筆亂揮,神神叨叨的念各種咒語。儘管如此,但我畢竟是個12歲的大孩子,不再和兩三年前一樣對魔法信以為真了。那時我開始明白,想要等到一張霍格沃茨通知書的概率和被閃電擊中差不多。成為巫師不再是我的夢想,我開始幻想成為一個作家。JK羅琳得到繆斯女神的眷顧毫無徵兆,難說我也會成為下一個幸運兒。於是我開始寫模仿哈利波特的魔幻小說。
由於把過多心思花在了別的地方,結果是,入學第一學期,我考的很差,我身邊被我安利了哈利波特的同學們也考的很差。班主任請了家長,得出的結論是——麥青同學不僅自己看神神鬼鬼的小說,還帶著周圍的同學一起看,嚴重影響到了班級的學習環境。
家長會結束後,一場暴風雨如期而至,柜子裡的哈利波特小說和我自己寫的東西一同被媽媽查收,從此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它們。唯一一本倖存者是小說的第七部,當時因為借給了同學得以保存下來。上高中後便與那個同學斷了聯繫,直到去了上海上大學,才在高中的班級群裡找到了那個同學的微信。他發給我的第一條信息就是:「話說你還有一本哈利波特在我這。」
看到那條信息,我不禁會心一笑。畢竟對於一個人來說回憶總會讓我們熱淚盈眶,無論它是好的抑或是壞的。
在書被老媽查封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關於哈利的話題都成為了一個禁忌。直到我臨近初中畢業,《哈利波特》系列的最後一部分上下拍成的電影上映時,我才小心的問媽媽,可以去看嗎?結果是,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2011年這一系列的終於完結了。在最後大戰中很多角色死了,不少觀眾看哭了。但對我們那一代資深的「哈迷」而言,淚水卻不僅僅是因為看到喜愛的角色死亡,如果僅是這種淚水,我們早在看小說時就已經把該流的流光了。這一系列再也不會有延續了,恰如過往流失就不再會有回頭之路。
高中我所在的學校理念非常先進,實行「放羊吃草,愛學不學」的政策,而我的老班也為人開明。家長會一個學期才有一次,只是例行公事的發一下成績單,絕對不再會有開獨會和點名批評的情況。沒了家長會,我的父母也就沒有那麼高度敏感了,同時他們也認為,我已經是快成年的孩子了,早就應該有能力管好自己了,整個高中階段他們都不再盯著我學習,這給了我很大自由的空間。
高二那年,作為一個輕鬆文科生,每日除了半張數學卷子和兩道英語閱讀外就沒有其他作業了。當時我一周都至少會看一兩本小說,刷一堆電影和電視劇。那段時間,隨著《神探夏洛克》、《雷神2》、《X戰警》系列接二連三的播出,天朝迷妹把一大堆英國男星捧得大紅大紫,續「哈利波特」後就被人們遺忘多時的英倫旋風再次席捲中國大地。不少人為此還拋棄了自己學了十幾年的美式口音,把卷著的舌頭放直,重發元音,覺得這樣仿佛是一種貴族風範的體現。
然而無論今日這些英國男星如何紅火,那種英倫旋風也再不復當年的盛況,當我們想起那個遙遠的不列顛,記起最多還依然是:莎士比亞、披頭四、007、貝克漢姆和哈利波特。
我知道一些和我一般大小的迷妹已經開始複習整個系列,但我始終不是她們的一員,不是對這個系列已經失去了感情,相反正是因為感情太深,所以才不願拾起。現在我不再是當年的我,不再是那個看電影只看個故事大概的小姑娘,我的眼光越來越尖刻,對故事邏輯、節奏的要求越來越高,我擔心當我拾起這部電影後自己會敗興。回憶既然是美好的,你又如何要去破壞它呢?
從2007年成為一個「哈迷」到現在,已經快過去十年了,這是一個足以讓一切都物是人非的時間。10歲的我做夢也不會想到,在十年後,城市發展的步伐會容不下一個處在CBD地區的陳舊小學,我的母校原址已經被拆除。有時我試圖回到那些自己曾生活過的地方,找尋那段失落的光陰,但除了無奈至今我一無所獲。一切都太陌生了,陌生到讓人完全失去了回憶的基點。順城一帶高樓林立,人來人往,但已不見了我的學校,也不見了那些手拉手去藝術劇院看電影的孩子。
十年時間,電影的發展速度是驚人的。7年前,我們還曾為了一張《阿凡達》的IMAX電影票在冬天寒風裡排隊凌晨3、4點去百老匯電影院門口排隊,但現在這種技術早已爛大街了,我們甚至患上了一種病,叫「非IMAX不看」。3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了環形巨幕電影。半個月前我甚至還花了200塊錢的電影票看了場120幀的《比利林恩》。從前那些讓我覺得仿佛在做夢的片段已經不能再讓我驚豔,現在的魔法世界可以變得更讓人虛實難辨。可無論如今的銀幕再如何出神入化,那種觀影時純粹的快樂卻已經不再。我不知道,過去的十年,我們形而上的部分是更為充實了,還是更平乏了?
十年,漫長的十年,城市變了,電影變了,我變了,我們都變了。
哈利的扮演者丹尼爾現在已經28歲,他再也不是那個藍眼睛、黑頭髮、閃電傷疤的小男孩了,他也不想永遠的被人定義為那個小男孩。
2013年他在《殺死吾愛》中出演了「垮掉一代」的著名詩人金斯堡,與戴涵涵上演了一段同性戀情。
這部電影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向我推薦,但時至今日我仍只看了一個開頭。我不明白什麼東西阻礙了我,或許在我的心中,丹尼爾還在是那個哈利,永遠的哈利。
出於同樣的原因,我也沒有勇氣去看《維克多弗蘭肯斯坦》,更別提最近紅遍大江南北的《瑞士軍刀男》了。
電影的另一位主演,女主角赫敏的扮演者艾瑪·沃特森經歷了「女大十八變」,出落得亭亭玉立。此後她還演過《珠光寶氣》、《花璧少年》。據說最近她還將出演《美女與野獸》的真人版。
雖然她一直接片不斷,剪了短髮,努力想擺脫那個早已固化的小魔女形象。但現實卻是殘忍的,她最好的作品還是她年少時的「哈利波特」系列。
事實上,現在人們對艾瑪的私生活和男友的關注要遠遠多於她的作品。影評人的嘴從來就很毒辣,他們喜歡把艾瑪和同樣是童星出身的學霸女演員朱迪·福斯特及娜塔麗·波特曼比較,最後的出了一個結論,艾瑪是朱迪和娜塔莉的反面。相比於這兩位奧斯卡影后的穩紮穩打,雖同樣是顏美才好艾瑪,卻在表演上不用心琢磨,導致年紀與演技成反比,越漸淪為花瓶。
這些冷嘲熱諷確實有些傷人,但不得不承認,艾瑪·沃特森從來不算一個有靈氣的演員,在差不多年紀的三個叫艾瑪的好萊塢花旦裡,她既沒有艾瑪·羅伯茨那樣背景,也沒有艾瑪·斯通那種讓伍迪·艾倫都驚豔的角色把握能力。童年時她對赫敏的出色詮釋是因為她沒有在表演,那是她自己,她真實情感的流露。後來艾瑪長大,顧慮多了,她的表演也就變得生硬了。至於羅恩的扮演者魯伯特·格林特,電影系列結束後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我們徘徊,我們留念,但時光絕不會給你機會,人總要長大。當一天清晨,緩緩醒來,我們才會猛然領悟,昨日的一切不過是雪泥之爪。再也無需思前想後,一切豈非已然過往。為了保護一部「反官僚主義」的官僚主義國產電影,一再延檔的《神奇動物在哪裡》終於在11月25日上映。
上映首日我來到電影院,果不其然,一個影廳都坐滿了和我一般大的人。那一刻我會心一笑,想起不久前「哈利波特」的電影道具全球巡迴展的上海站,我和同學一起去參加,也看到了同樣的景象。JK羅琳創造的魔法世界是我們這代人無法扔棄的回憶。在宿舍裡,它絕對是一個打開話題、喚起回憶大家共同的好方式。
今年的1月,「哈利波特」系列裡斯內普教授的扮演者艾倫·裡克曼因癌症與世長辭,享年69歲。那幾天我的微博首頁、微信朋友圈都被這一消息刷屏。其他年代的人不能明白,你們這些90後為何會對一個不算大紅大紫的演員為何感情那麼深,以為這種吊念不過又是一場跟風。事實卻相反,這不是跟風,而是共鳴。「哈利波特」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不僅僅是一部電影,一本小說,更是過往的那十年,是我們的成長,我們的童年。
當寫到這時,我猛然發現自己此前的5300個字全然是一些流水帳,到現在還隻字未提《神奇動物在哪》,但我不打算做一絲一毫的刪改,因為甚至我自己也沒有一個定論,這篇文章到底是什麼?是夾雜著太多個人情感的影評,還有夾雜著少許影評的個人情感。但無論是哪一種,早在電影上映前,我已經註定不會對《神奇動物》有一份客觀的評價了。
由奧斯卡影帝小雀斑扮演的內向靦腆神奇動物學家代替了哈利,紐約代替了倫敦。魔法的純粹主題被淡化了很多,電影裡甚至引入了一個麻瓜,全程跟隨劇情的發展,事實上魔法在電影中並不那麼重要,除了最後一段的大戰出現了幾分鐘的魔法橋段,其餘的大多數時候,巫師們都和正常人無異。
《神奇動物在哪》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魔法世界了,JK羅琳給它加入了更多的政治性討論。對神奇動物的掠殺有是對現實的批判,而紐特·斯卡曼德正是良知知識分子的化身。
故事的背景從倫敦搬到了紐約也有隱喻意義。相比於英國,美國的種族問題相對嚴重。此前的系列裡略微提及的對「泥巴種」的仇視也是一種種族問題的再現。然而在《神奇動物》中這種支線主題卻成為了主線。可以說哈利的魔法世界與「麻瓜」的世界是相互孤立的,只有在他和弗農一家相處時才略有交疊。而紐特的魔法世界是完全融入現實中的,它試圖以這種視角去探討巫師與「麻瓜」間的關係以及他們能否有和平相處的可能性。電影中提及的拉帕波特法律,即魔法師與麻雞之間的族群隔離法令,影射的正是美國的種族態度。有些人生而不同,但這是否就是人與人間隔閡的合理理由,電影試圖讓我們去思考這些。
因而從文化內核上看《神奇動物》的魔法世界完全變了,「哈利波特」系列的文化內核是純粹英國的,但《神奇動物》卻是典型的好萊塢式價值取向,美國式文化觀。
看到這些我有些失望,那個純真的魔法世界似乎已經一去不反了。JK羅琳自「哈利波特」後就不再製造童話,她把眼光放到了現實問題,比如在《偶發空缺》裡探討中產階級式冷漠。那本書我只看了三分之一,後面的故事我實在沒有勇氣讀下去,因為全書字裡行間寫滿的都是羅琳的野心。
這或許也不能全怪羅琳阿姨,或許那種強烈的政治意味早在哈利波特中就已經存在,只是在十年前,我沒有讀出來。而當我現在在讀出後,卻又感到失望,覺得這不再是我所懷念的魔法世界了。
有些東西是無法去重溫的,因為溫過後它也回不到從前那種熱度。過去的總會過去,開始的總會開始,我們總在戰勝空間卻對時間無能為力。當往事變成了往事,當回憶鑄成了回憶,我們覺得萬事都有了改變,是因為它們都沒有改變,而改變的只有我們自己。
《神奇動物:格林德沃之罪》》是一部值得一看的電影,但不是作為哈利波特的延伸,而是作為另外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