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沈從文《邊城》裡的湘西古鎮,還是艾蕪《南國夜色》裡的雲緬邊界。在那略帶鄉愁的文字裡,你總能感受出一種古村落的靜逸之美。
今天介紹一個地方,它靠近傳統藏區,但又會偶爾聽到川音。這裡沒有藏區的神山聖湖,卻是川藏北線的一片淨土。這裡的春天,沒有煙雨江南的的細雨綿綿,也沒有色季拉山口的寒風凜冽。卻有著她獨特的民居之美,她就是位於川西甘孜藏族自治州東南的甲居藏寨。
民風淳樸
甲居,有些禪意的名字,乍聽上去有點像周易風水中的天幹地支的搭配,實則卻是藏語裡百人居住的村莊的意思。藏寨村莊坐落於大金河谷和卡帕瑪群峰之間。浩蕩的溪水從山間流下,宛若那銀河從天際間穿行……
這裡的藏式小樓繼承了嘉絨民居風格。所謂嘉絨,原意是大渡河上遊從事農耕的部族統稱。甲居藏寨的房屋是用黃泥做粘合劑,砌成石牆,以大型木頭做為大梁,再搭配一些雜木,修建而成。屋簷都是用紅染料塗抹。筆著走在村裡,放眼望去,感覺是青島歐式風格的紅磚小樓和筆者老家棲霞牟氏莊園的結合體,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當你漫步在其中,找不到更形象的語言去形容她。一座座房屋散落在山谷中,像一位溫婉清秀的江南姑娘,又似一位慈悲若水的菩薩的化身。做為一個山東人來在這裡,會覺得光陰也停止了下來。
當地民風非常淳樸,這裡遠離都市,看不到那些冷漠和傲慢的眼神。隨便走進一戶人家,簡單的用扎西德勒打個招呼,當地人都會投來善意的微笑。我在村裡轉了轉,碰到一位70多位的老奶奶,她帶著兩個孫子坐在門前玩耍。她會講一些西南官話,用川音邀請我去家裡做客,讓人一時有種很親切的感覺,老奶奶家裡都是木製的地板,房屋裡透出淡淡的檀香氣息。房屋的四壁鋪著宗教畫卷,讓人聯想起了拉薩的唐卡。她給我倒了一杯酥油茶,我們慢慢的聊了起來。
由於老人的熱情好客,我和幾個騎友晚上住在了這裡,老人的兒子也有著康巴漢子獨有的豪爽,除了給我們準備的酥油茶,還特製了一種當地火腿給我們免費品嘗。
甲居藏寨的黃昏
經小金川縣城來到這裡,一路順著河谷騎行遠觀藏寨,宛若繁星點綴山谷之中。民居房屋似碉堡結構。視覺印象似徽派與川式農村建築的結合,卻又不及徽派建築的細膩寫意。很多房子外面雕刻著一些宗教文字和畫像,有的家屋頂上懸掛著經幡或是國旗,這或許就是古典與現代的融合吧。碉樓外面用白色水泥塗刷,當地人管這叫做白泥巴。
每家碉樓的頂上有一個平頂的建築,這種平頂,類似於筆者煙臺老家的「平房」,可以晾曬糧食。經藏寨主人家同意。我們幾個騎友,順著一個木製扶梯,爬了上了,順便把飯菜端了上來。
黃昏裡晚霞散發著紅暈,晚風就拂在耳邊。
遠眺著山谷,鬱鬱蔥蔥的山林浮在眼前,這場景,像愛新覺羅.溥儒筆下的一張山水畫。遠方的雪山若隱若現,又讓人一下從畫中醒來。一醉一醒之間,恍若已身處夢裡的世外桃源……
犛牛溝的傳說
在東谷鄉,有一個叫犛牛溝的地方,聽當地的老人講,相傳在過去有一戶藏民人家孩子生了很重的病,小孩的父母也沒有錢財給孩子看病,可是他們對佛菩薩都很虔誠。有一天的黃昏,村莊裡出現了一片祥雲,這戶人家就出去查看,看到有一頭犛牛出現了這家人門前,小孩後來靠喝犛牛的奶,身體好了起來,犛牛後來在一個祥雲映照的黃昏裡,消失於山谷中。有人說這是菩薩的化身,犛牛谷的名字就此而來。
這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透露出當地人心中對菩薩的虔誠和寄託吧,這或許只是一個美麗的寓意吧。
賽馬節
甲居藏寨的賽馬節是當地一年一度的盛會,每年農曆的四月十五,在普魯窩草坪上舉行。普魯窩這個地方不像新都橋龍燈草原那裡寬闊,四周被山谷包圍。不過佛教信仰在這裡還是很虔誠,農曆四月十五的清晨,草坪邊的白塔邊,男女老少們聚集著在一起進行轉經儀式。筆者看到此情此景,心裡感慨,佛文化或許是這裡最大的名片。當轉經結束,臨近中午,一匹匹馬從康巴漢子拉到競技場入口處,馬兒瞬間像脫猛獸一般,衝出賽道,在草坪上馳騁著。賽馬會結束,人們擺上美食,跳起鍋莊舞來。對於外地的遊客,賽馬會上擺放的食物可以任意免費品嘗。
康巴方言
甲居藏寨裡到處中可見房屋上的經幡,還有轉經儀式,讀誦經文的老人。可見藏區文化對此處的影響。丹巴縣境內,除了藏族,還有羌族,土族,彝族等民族。據當地人來講,當地以康巴方言為主,東谷鄉這裡是講嘉絨話的多一些,有少部分人會講羌族人,不過羌族語這幾年正在漸漸消失。嘉絨方言屬於藏語系的一種,受了西南官話,和藏話的共同影響,和他們聊天,總覺得當地人說話似乎帶了一絲川音和臉譜的味道。當然,你用四川話和他們聊天,(筆者會川粵滬等方言),很多人也能聽懂。
不管是什麼語言,在這裡,遇到淳樸的村民,一句你好或者扎西德勒,不管對方有沒有聽懂,你都會看到他們臉上最善意的微笑,這種笑容,猶如金谷河旁的的山水那般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