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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網絡
作者丨小左
菲律賓被稱作「男人的天堂」？
在很多女人和孩子看來，卻是地獄般的存在。
為什麼這樣說？看完下面的故事吧。
「01」
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北部
有一個地方被稱為「天使之城」。
在那裡你會看到許多漂亮的混血寶寶，
他們或者穿著破爛的衣服在街邊無人管教，
或者乾脆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沿街乞討。
這些混血兒，
大多是各個國家的遊客到菲律賓性旅遊的產物。
曾經，這裡是歐美男人廉價的「後花園」。
菲律賓有全東亞最多的性工作者，
天使城則是她們的聚集地。
那些在自己國家過得並不如意的男人們，
在這裡被當做貴客。
或許因為長時間被殖民，
菲律賓幾乎沒有本國的歷史，
又或許是因為底層的人生活實在太過困苦，
菲律賓許多人有著幾乎不加掩飾的崇洋媚外。
所以當一個白人停下來和女孩子們談價格，
女孩們總是爭先恐後。
白人男性只需要站在街上，
走進酒吧裡，
和可愛的女孩攀談幾句，
花費在他們自己國家一頓午餐的錢，
就能享受夢寐以求的性服務。
嫖客們在追求刺激與享樂，
而女孩們在期待激情過後，
能有一筆收入，或者是一個愛人，
一張帶她們離開的機票。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這些肆意玩樂的男人願意付出的，
只有少得可憐的報酬。
當假期結束，
他們買一張機票飛回自己的國家，
回歸自己的家庭，
做一個道貌岸然的好丈夫，好父親。
菲律賓的女孩們，自然不在他們未來的計劃中。
留給菲律賓女孩的沒有幻想，
只有貧窮和一個無力撫養的孩子。
「02」
時間來到2017年，
菲律賓女孩們的處境並沒有變好。
因為菲律賓是英語國家，
且生活成本低廉，教育成本也較低，
於是越來越多韓國人去到菲律賓接受英語教育。
而在菲律賓，韓劇、偶像帶來的韓國熱潮，
讓很多女孩對韓國人心存幻想。
這原本是一樁浪漫的少女心事，
看在韓國男人眼裡卻成了可乘之機。
他們通過「相親」的名義結實菲律賓女孩，
以交往的名義和女孩們發生關係，
並許諾一定會在完成學業後迎娶女孩。
然而在韓國男人眼中，
她們與天使城的姑娘沒有差別。
Kristi，23歲，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
她的生活因為非婚先孕而遭遇巨大的變故，
身邊的人不理解她，歧視她，
而年輕的她越來越無力獨立撫養孩子。
悲劇的開始是Kristi認識了一個韓國男人，
他們是相親認識，
溫柔、來自發達國家的男人很快獲得了Kristi的芳心。
「我們一見鍾情，交往了幾個月。」
但是Kristi不是傻子，
兩人交往時的男人露出的蛛絲馬跡讓她發覺：
這個與自己互許終身的男人在韓國早已有妻女。
「我不想成為小三。」
Kristi果斷和男人分了手。
但是兩人的關係卻並沒有結束，
因為分手後不久，Kristi發現自己懷孕了。
Kristi開始想，或許孩子需要一個爸爸。
此時，男人對不知所措的Kristi說，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哪裡也不去。」
的確，男人陪伴了Kristi幾個月時間，
直到她臨盆前。
躺在醫院的Kristi沒有等到男人，
獨自生下了孩子。
「他再也沒有回來。」
Kristi發現自己對於男人一無所知。
「我找不到他，也買不起機票。」
Kristi並不是唯一的傻女孩。
Esther至今稱那個逃走的男人為「丈夫」。
「我的丈夫說要接我去韓國，和我結婚。
他回韓國只是安頓一下，馬上會接我過去。
在他啟程前，我告訴他我懷孕了，
他看起來那麼高興，但是他再也沒有回來……」
2005年，作為單親媽媽舉步維艱的Esther
找到了韓國丈夫的電話。
「我是Esther」電話接通了，
Esther認出了丈夫的聲音，
然而當她一開口說話，
那邊就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男人可以逃跑，
但是菲律賓的女人和孩子
卻沒有選擇「逃跑」的權利。
「03」
有人怒其不爭：
「為什麼不去揪出那個男人？」
「既然養不起，為什麼不乾脆墮胎？」
事實上，不是不想，
而是菲律賓的女人不能。
2020年了，你可能不會相信，
菲律賓仍然禁止女性墮胎，
甚至禁止女性主動避孕。
這座擁有東南亞最大性都的國家，
卻將性當做國家文化中的禁忌。
當地政府一邊對紅燈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斷鼓勵「各國遊客」來訪；
一邊對女孩們說，
她們應該遵守政府的生殖健康計劃，
但不要使用保險套，因為「不舒服」。
作為天主教國家，
保險套和其他人工避孕方法被認為是反生命的行為。
「使用避孕措施就代表你濫交和不忠。」
一位菲律賓女性描述了自己的生活現狀。
性教育的缺乏讓菲律賓的女孩們
在青少年時期就懷孕生子，
在普通女孩上學的年紀就當了媽媽。
「學校裡不教你一些關於性和避孕的知識嗎？」
女孩茫然搖頭。
旁邊的年輕女人說，
「聽說避孕有副作用，我比較害怕。」
生了11個孩子的婦女剛剛又當了媽媽，她說，
「我沒有考慮過避孕，所以我才有這麼多孩子。」
我仿佛看到了菲律賓的三代女性，
延續著生育無法自主、貧窮的悲劇。
一名12歲的媽媽，
不久前剛剛生下她的第一個孩子。
她是性侵的受害者，
被殘忍強暴後，她被禁止使用緊急避孕藥。
懷孕後也禁止墮胎。
12歲，她懵懂中生下了強姦犯的孩子。
當女性選擇墮胎時，
她們能嘗試的都是可能會讓她們送命的方法：
用鉤子或鐵棍伸進去捅，或者踢打肚子。
這樣的背景下，
那些被外國男人哄騙懷孕的女孩，
只能選擇做單親媽媽。
「04」
與生育有關的悲劇可怕之處，
就是這從來不是一個人，一代人的事情。
悲劇像是遺傳病，
會留給一無所知被帶到這個世界的孩子。
菲律賓天使城的混血寶寶們過著貧窮的生活。
「有時候我會想像我的父親。」
小女孩很天真，總想父親有一天回來帶走她。
還有些孩子被無力撫養的母親遺棄，成為了孤兒。
他只希望父親能來他的生日。
能夠被母親撫養的孩子，
已經算是幸運兒，
不少單親媽媽生下孩子後，
會遺棄，甚至賣掉自己的孩子。
有些在酒吧工作的單親媽媽，
每天只能賺2美金；
還有女人因為懷孕而失業，
貧窮到只能在垃圾堆裡撿拾食物給自己的孩子填飽肚子。
養不起，就賣掉。
有位賣掉自己孩子的母親說，
「我沒錢撫養孩子，賣掉他，
我們都可以有更好的未來。」
據說，一個藍眼睛的新生兒，
市價高達1938美金，
價格是純本地血統新生兒的10倍。
「賣掉」並非是被無法生育的家庭領養。
一些人買來孩子做廉價勞動力，
更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買來女孩，在她們還是孩子時便強迫她們賣淫。
為了生存，女孩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有人說，在菲律賓的黑市，
買個娃比買只貓更容易。
在菲律賓，這些被拋棄的單親媽媽，
被認為是「追求了不屬於自己的虛榮」，
落得此下場純屬活該。
而這些降生的混血寶寶，
進入學校也會淪為被歧視的的對象。
可是，女人不能拒絕下孩子，
孩子不能拒絕來到這個擁擠殘酷的世界，
他們從來沒有選擇，
他們做錯了什麼呢？
一張廉價的機票，
帶著尋歡之心的各國男人，
一個不能墮胎，對避孕諱莫如深的國家，
一群女孩繼續著為外國男人生育的生活。
她們幻想有一天會有一段婚姻，
自己會隨男人去到美國、韓國、澳大利亞……
然而機票遙遙無期， 痛苦卻永無止境。
參考內容：
紀錄片《天使墜落：菲律賓的特殊兒童》
紀錄片《被禁止墮胎和避孕的菲律賓女性》（翻譯：柚子木字幕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