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如一曰,老鄭默默堅守的四等小站。
一個人做一件事容易,一輩子做同一件事,很難很難。但是,有人卻一直在堅持,25年如一日。
昨天,記者如約驅車趕往民警鄭善軍所在的駐站點-田莊站,臨近車站路過一個平交道口時,和我們一同來的漢沽站派出所政委劉景山指著道口邊身穿警服的身影說道:那就是老鄭。
老鄭名叫鄭善民,北京鐵路公安局漢沽車站派出所58歲老民警,常年在津山線田莊站駐站,這一駐就是25年,一直在偏僻、簡陋的駐站點堅守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老鄭見到我們後,面帶著愧疚搓著手說:對不住對不住,沒在辦公室等你們。我尋思著你們大老遠趕來,一時半會到不了,我不放心道口的情況,這會兒過往的火車不少,所以先過來看看。
我們正在和老鄭說話時,一位騎車通過道口的村民喊:老鄭警官,年馬上就要過完了,怎麼一天都不休息呀,有空來家坐坐。老鄭滿臉笑容地回應著:好好,得空就去,您騎車慢點啊!
鄭善軍告訴我們,這都是線路兩邊的村民,因為愛路護路宣傳經常入村入戶,大家都成了老相識。
這時道口的橫杆落了下來,有火車即將過來。老鄭挺直了身板,走過去站在橫杆前面,面對著止步的行人和車輛,表情很嚴肅。列車呼嘯著很快過去,橫杆抬起,恢復了通行,看著過往的人和車,老鄭的表情變得柔軟。走到我們跟前說:這是這兒唯一一個道口,屬於重點繁忙道口,每天有三、四千輛車、近兩千人過往,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列車通過繁忙時段,我過來看看,心裡就會踏實一些。
道口離駐站店並不遠,老鄭上車後指點著,7、8分鐘就到。車站很小,就一排小平房,很破舊。走進鄭善軍辦公室,房間裡的一切還是90年代的感覺。大概10平米的一間房,水泥地面,有2張鐵床,一張桌子,兩個木頭文件櫃,一個不到20英寸的老式電視,一個很多年我就已經沒再見過的鐵爐子。水泥地面已經鼓了起來,爐子沒有點火,房間裡很冷,鄭善民說,白天他基本上在線路上,爐子總是滅了,索性就不點了。下午巡線回來再把爐子點著,溫度實在不行才把空調打開。這些年也習慣了,也不覺得冷。在這個既是辦公室又是宿舍的簡陋房間裡,一呆就是25年,這是怎樣一種境界,估計很少有人能堅持下來。
記者呼出一口氣,立刻變成白霧,見狀,老鄭說去車站的會議室說吧,那暖和些。
在會議室面對面坐著,我仔細看了看老鄭,黝黑粗糙的皮膚,布滿臉頰的皺紋,這一定是長年累月巡線風吹日曬造成的。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看到我探究的目光,他變得侷促起來,不停地搓著雙手。跟隨採訪的劉政委解圍說:老鄭,不用緊張,就說說你的工作,說說你的家庭。這時我他才似乎鬆了口氣,喝了一口水開始介紹自己。可不到10分鐘,老鄭的話說完了。他沒有講25年來,為了線路的安全,他放棄了多少節假日,放棄了多少親情;沒有講無論在冰雪嚴寒還是在盛夏酷暑,他挺拔的背影怎樣執著地在線路上延伸、怎樣走村入校進行愛路護路宣傳。他講的是守護的10公裡線路有多少個道口、多少個彎道、多少個橋涵、多少重點區段;10公裡線路兩旁有多少個村莊、多少個學校、多少村民、多少重點戶。這些數字,鄭善民記得非常的清楚,在講這些時,我能看出他眼中跳躍著的火花,火花裡有著堅定、有著快樂。
老鄭進公安之前,當了6年的兵,吃苦耐勞、忍耐奉獻、認真執著便是當兵時養成的良好作風。進入公安隊伍一年後來到田莊站駐站點。老鄭的責任田是10公裡的鐵路線路,為了這10公裡線路絕對安全,老鄭全身心付出。
老鄭的家在離駐站點60公裡以外的農村,路遠不說,交通非常不方便。為了不影響工作,老鄭索性把駐站點當家,雖然環境艱苦,條件簡陋,但吃苦耐勞的老鄭不覺得。工作任務不重的時候老鄭十天半個月回老家一次,若是趕上春運、暑運,一個月都回不了一次。25年,年年如此,老鄭的愛人獨自支撐起了照顧老人、教育孩子、下地幹農活的家庭重擔,她曾經開玩笑說讓老鄭改姓公。
無論什麼樣的天氣,老鄭每兩天至少將10公裡的線路巡視一遍,看看線路護網有沒有破損,看看線路有沒有閒雜人員,看看橋涵有沒有堵住、信號燈有沒有損壞,看看道口的過往行人是否遵守交通秩序。每個月至少兩次到線路兩旁的村莊走家串戶進行愛路護路宣傳,幫助五保戶做做家務,叮囑殘障戶遠離鐵路,逢年過節自己掏錢買些米麵油送到困難戶家中,久而久之村民和鄭善民成了朋友,很多人還主動配合老鄭宣傳愛路護路常識,「鐵警老鄭」是村民們對他的親切稱呼。除了村上,老鄭每月還要到學校給學生們講授鐵路常識,在學生中組織愛路護路紅領巾小分隊,他說愛路護路要從娃娃抓起。正是鄭善民的認真負責,25年來,他守護的道口沒有發生過任何交通事故。25年來,老鄭巡線所走過的路近10萬多公裡,相當於繞地球2圈半。
2011年的一天,老鄭到線路旁廢品收購站籤訂愛路護路協議,細心的他和以往一樣對收購站的廢品查看一遍。突然發現一堆廢品裡有一個男式錢包,撿起來打開,裡面有3張共計50萬的借條,還有2個存摺和一本通訊錄,豐富的工作經驗讓他判斷一定是小偷偷了失主的錢包,把現金拿走後扔了錢包,恰巧又被拾荒的人撿到連同廢品賣到收購站。根據通訊錄上的電話,老鄭輾轉聯繫上了是失主。失主感激萬分,送來了一面錦旗和1000元酬謝金,被老鄭拒絕。失主說有一天在蘆臺的飯館吃飯,汽車車窗被砸,錢包丟了,丟錢是小事,關鍵是裡面有50萬別人寫給他的借款欠條,沒有了借條,無法要回借出去的50萬。沒想到鄭警官的細心讓他的東西失而復得。
樸實的人,樸實的話。在鄭善民眼裡,艱苦而簡陋的環境、清貧而寂寞的生活、單調而繁忙的工作都不算是事,既然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那些都是必須要承受,他覺得能讓10公裡的線路平安暢通,付出再多,也值得,他很有成就感,也很快樂。
老鄭是眾多鐵路民警的一個代表,他們沒有轟轟烈烈的事跡,他們平凡普通,執著認真,他們甘於平淡,甘於寂寞,默默地用自己的一生,守護著鐵路大動脈的暢通。
他正像有一句歌詞唱的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給我最多感動。 (龐賀雷 張玲靜 王春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