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似一朵輕雲剛出岫
只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
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
嫻靜猶如花照水
行動好比風扶柳
眉梢眼角藏秀氣
聲音笑貌露溫柔
眼前分明外來客
心底百卻似舊時友
陳曉旭,完美的複製了歌詞中林黛玉的形象,卻和林黛玉一樣,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
很多人都覺得陳曉旭的使命就是扮演林黛玉,就像是冥冥之中天註定一樣。
陳曉旭也曾坦言:「根本沒有其他導演敢請我演其它的角色」,陳曉旭也明白,是她把林黛玉演的太好了。此後陳曉旭悄無聲息的退出娛樂圈,淡出了大家的視線。
我們失去了一個演員,卻多了一個商業奇才。商海打拼十多年的陳曉旭,身上有了很多標籤,女強人,女老闆,身家過億。但是冥冥中上天安排了一切。
俗話說:「自古紅顏多薄命」,患上乳腺癌的陳曉旭,毅然出家修行與青燈古佛相伴,拒絕治療。
2007年 5月13號,在一旁照顧她的妙音法師在聽到她哭著喊了幾聲媽媽、媽媽以後就不幸離世了。
演活了林黛玉,也像林黛玉一樣早早的故去.
也許只有像她這樣的人才能讓人讀懂這首《葬花吟》吧!
《葬花吟》
清代:曹雪芹《紅樓夢》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簾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處訴,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柳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歲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7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把花鋤淚暗灑,灑上花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冷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譯文:
花兒已經枯萎凋殘,風兒吹得它漫天旋轉。退盡了鮮紅顏色,消失了芳香,有誰對它同情哀憐?柔軟的蛛絲兒似斷似連,飄蕩在春天的樹間。漫天飄散的柳絮隨風撲來,沾滿了繡花的門帘。
閨房中的少女,面對著殘春的景色多麼惋惜。滿懷憂鬱惆悵,沒有地方寄託愁緒。手拿著鋤花的鐵鋤,挑開門帘走到園裡。園裡花兒飄了一地,我怎忍心踏著花兒走來走去?輕佻的柳絮,淺薄的榆錢,只知道顯耀自己的芳菲。不顧桃花飄零,也不管李花紛飛。
待到來年大地春回,桃樹李樹又含苞吐蕊。可來年的閨房啊,還能剩下誰?新春三月燕子噙來百花,散著花香的巢兒剛剛壘成。梁間的燕子啊,糟蹋了多少鮮花多麼無情!明年百花盛開時節,你還能叼銜花草。你怎能料到房主人早已死去,舊巢也已傾落,只有房梁空空。
一年三百六十天啊,過的是什麼日子!刀一樣的寒風,利劍般的嚴霜,無情地摧殘著花枝。明媚的春光,豔麗的花朵,能夠支撐幾時。一朝被狂風吹去,再也無處尋覓。花開時節容易看到,一旦飄落難以找尋。站在階前愁思滿懷,愁壞了我這葬花的人。
手裡緊握著花鋤,我默默地拋灑淚珠。淚珠兒灑滿了空枝,空枝上浸染著斑斑血痕。杜鵑泣盡了血淚默默無語,愁慘的黃昏正在降臨。我扛著花鋤忍痛歸去,緊緊地關上重重閨門;青冷的燈光照射著四壁,人們剛剛進入夢境。輕寒的春雨敲打著窗欞,床上的被褥還是冷冷冰冰。
人們奇怪是什麼事情,使我今天這樣格外傷心?一半是對美好春光的愛惜,一半是惱恨春天的逝去。我高興春天突然來臨,又為它匆匆歸去感到抑鬱。春天悄然無語地降臨人間,又一聲不響地離去。昨晚不知院外什麼地方,傳來一陣陣悲涼的歌聲。
不知道是花兒的靈魂,還是那鳥兒的精靈?不管是花兒的靈魂,還是鳥兒的精靈,都一樣地難以挽留。問那鳥兒,鳥兒默默無語,問那花兒,花兒低頭含羞。我衷心地希望啊,如今能夠生出一雙翅膀。尾隨那飛去的花兒,飛向那天地的盡頭。
縱使飛到天地的盡頭,那裡又有埋葬香花的魂丘?不如用這錦繡的香袋,收斂你那嬌豔的屍骨。再堆起一堆潔淨的泥土,埋葬你這絕代風流。願你那高貴的身體,潔淨的生來,潔淨的死去。不讓它沾染上一絲兒汙穢,被拋棄在那骯髒的河溝。
花兒啊,你今天死去,我來把你收葬。誰知道我這薄命的人啊,什麼時候忽然命喪?我今天把花兒埋葬,人們都笑我痴情。等到我死去的時候,有誰把我掩埋?
不信請看那凋殘的春色,花兒正在漸漸飄落。那也就是閨中的少女,衰老死亡的時刻。一旦春天消逝,少女也便白髮如絲。花兒凋零人死去,花兒人兒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