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歲月」號客輪搜救工作19日進入第4天,船艙內發現3具遇難者遺體。截至20時,已打撈並得到確認的遇難者遺體增至33具。調查人員19日說,「歲月」號出事時掌舵的三副樸某(女,26歲)是第一次駕駛這艘大型客輪通過那條以水流湍急著稱的水道,暫不清楚她是否下令急轉彎以致船身傾斜。韓國總理府說,考慮把與客輪失事相關的區域列為「重大災難區」。
搜救進展
發現遺體未能打撈
海警崔相煥(音譯)告訴媒體記者,19日清晨4時重啟水下搜救後,潛水員透過船體玻璃,發現船艙內有3具遇難者遺體。這幾具遺體都穿著救生衣,位置處於5層船艙的第4層。
他說,潛水員當時攜帶的工具不足以敲開玻璃,因而未能將遺體打撈出水。由於能見度的問題,潛水員也沒能確認遇難者的年齡和性別。
崔相煥說,搜救工作已經提速。「與先前一次派兩名潛水員下水不同,我們現在一次派出10人。」
只是,搜尋人員尚未在下沉船體內發現任何生還者。「我們沒有收到來自水下倖存者的任何信號。潛水員們將繼續盡全力進入船體內搜尋,同時向船內注氧,幫助倖存者呼吸。」
確認遇難者達33人
據韓國YTN電視臺報導,截至19日20時,已打撈並得到確認的遇難者遺體增至33具,另有174人獲救,但仍有269人下落不明。失蹤人員中包括至少4名中國公民。
負責協調失事船隻應急救援事務的韓國中央災難安全對策本部當天舉行記者會說,潛水員19日下午又打撈出3具遇難者遺體,但承認,這3名遇難者並非潛水員當天早晨5時50分許在客艙搜索時發現的那3名遇難者。那3名遇難者的遺體還未能打撈出來。
另據韓國海警介紹,當天共出動了192艘艦船、31架飛機實施海上搜救。但由於事發海域水流偏急、氣象條件不佳等因素,水下搜救受到很大限制。
客輪因漏油而下沉
「歲月」號船體出現下沉和漏油的情況,在海面上形成300米長、10米寬的油汙帶。
韓國物理專家樸仲勳教授表示,「歲月」號下沉因漏油引起。密度大於油的海水從漏油口進入導致船體下沉。但他也強調,雖然船體下沉,但艙內「空氣囊」依然存在的可能性很大,不可輕言放棄搜救。
韓國海警19日緊急投入了23艘清汙船並設置防油柵欄,但海面油帶的清除作業進展緩慢。「歲月」號漏油的原因也尚不清楚。
韓國海警還說,搜救工作將徹夜進行,並將發射照明彈協助夜間搜救,9艘夜間捕魚船也正開往事發海域提供水上照明。此外,為防止遇難者遺體被洋流帶走,還將在事發海域投入4艘拖網漁船。
「重大災區」增支持
韓國總理府19日說,國務總理鄭烘原定於20日在珍島郡主持部長級會議,討論把「歲月」號沉沒海域所處的珍島郡和京畿道安山市列為「重大災難區」。安山市是檀園高中所在地,這所中學325名學生在14名教師帶領下乘坐「歲月」號前往濟州島修學旅行,迄今仍有250多人生死不明。
一名總理府官員說:「鑑於事故給安山市和珍島郡造成的身心傷害越來越重,有必要迅速提供中央政府級別的支持。」
韓國聯合通訊社報導,一旦列為「重大災難區」,安山市和珍島郡將有資格獲得政府額外支持,包括報銷最高80%與災難相關的開支。
按照法律,這一決定將由國家公共安全委員會審核和批准,隨後由總統宣布。
「歲月」號174名獲救人員中80人在高麗大學安山附屬醫院接受治療。院長車相勳說,根據院方評估,其中16人出現抑鬱症狀,28人出現焦慮症狀,而且情況嚴重。車相勳說,遭遇睡眠障礙的獲救學生和其他人已在接受醫藥治療。從19日起,院方將僅限家屬探望,以利於獲救人員休息。
調查動態
船長三副正式被捕
「歲月」號船長李俊錫、三級航海師樸某和一名舵手19日一早被捕。韓聯社報導,檢方可對這三人進行最長30天的拘留調查。
李俊錫現階段成為韓國輿論炮轟對象,主要原因是他涉嫌最先棄船逃命。另外,他還因導致客輪人員疏散推遲至少半小時而備受指責。
李俊錫面臨5項罪名指控,包括瀆職和違反海事法。
現階段,檢方針對客輪傾覆原因的調查集中在三個方面,分別是船員瀆職、客輪貨物存放問題和船隻結構缺陷。
解釋撤退延遲原因
19日在警局接受問訊時,李俊錫身著黑色防水衣,低著頭。
有電視臺記者問李俊錫,為什麼要在客輪發出求救信號40分鐘後才下達人員撤離命令。他回答:「那時,救援船沒趕來,周圍又沒有漁船或其他船隻相助。水流湍急,那一水域的水溫又低。我想,如果乘客沒穿救生衣就忙亂撤離,可能會被水捲走,進而遭遇麻煩。」
「就算是乘客都穿好了救生衣,(如果匆忙撤離,)情況也可能相似。」
李俊錫說,客輪出事時,他並不在駕駛艙內。「我去臥室處理些私事,正往回走,事故就發生了,」他說,「我當時沒有喝酒。」
他沒有提自己何時下船,但向遇難者及其家屬道歉:「造成這樣的麻煩,我真誠地向遇難者和他們的家屬道歉。」
掌舵第一次過水道
韓國檢方和警察部門聯合調查本部19日上午在新聞發布會上說,當天早些時候被逮捕的三副樸某是第一次負責掌舵穿行「歲月」號沉沒的「孟骨水道」。
韓國《中央日報》報導,這條水道位於全羅南道珍島郡烏島面孟骨島與巨次島之間,長6公裡,寬4.5公裡。按照德新社的說法,孟骨水道以水流湍急著稱。
一名高級檢察官說,樸某為女性,現年26歲,上「歲月」號工作只有6個月,航行仁川至濟州段路線,但先前從沒駕駛「歲月」號穿行孟骨水道,緣由是這一任務通常由另一名同事承擔。
據《中央日報》報導,聯合調查本部發現,根據客輪事先制定的工作表,這次航行的確輪到樸某負責,是正常換班,並非船長或一副、二副等人故意調整安排。
孟骨水道是船舶往返於木浦與濟州、仁川與濟州時變更航向的位置,也就是說,「歲月」號經過這裡時需要轉彎。調查人員正在分析樸某是否下令大幅度轉彎導致船身發生傾斜。檢察官說,暫不清楚客輪當時速度是否比平時快。
韓媒吐槽
乘船人數3天5版本
據韓國《中央日報》19日報導,沉船事故後3天裡,韓國海警一直沒有掌握清楚乘船人數,前後4次修改、報出了5種不同版本的乘船人數。一開始按照負責經營「歲月」號的清海鎮海運的說法稱船上有477人,後來改口稱476人,又變成474人,和船方一起通過監控錄像確認乘客登船的場面後,又修改為475人,最新人數是18日晚公布,為476人。報導稱,海警不良表現已成眾矢之的。
乘務員生還率較高
18日公布的版本裡,獲救者也從179名減少到174名,減少了5名。另外,因為一開始沒弄清楚究竟有多少乘客和乘務員獲救。海警在事故第一天發布消息,船上29名乘務員中,已有17人獲救,在沒在增加獲救者的情況下,獲救乘務員人數在18日變成了23名,乘務員的生還率達79%。而相比之下,476名船上人員只有174人獲救,「歲月」號的整體生還率才36.55%,這一點也引發遇難者親屬不滿。
本版據新華社
央視鍾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