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劉
第一次去媧皇宮的時間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大約是88年,或者89年,好像是一個周末,單位的張師傅喊我去媧皇宮。那時我剛來涉縣沒幾年,對涉縣的一些旅遊景點並不了解,好在我也喜歡玩,便騎了自行車和張師傅一起前往。那時的道路尚好,雖然路上也有一些過往的大貨車,但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多。從我們居住的地方到媧皇宮可謂一路下坡,馬路兩邊旖旎的自然風光讓我多少也有些醉了。到達媧皇宮的時候,雖然是推著自行車走到半山腰的,但也沒覺得有多累,心裡除了對媧皇宮建築的神奇之感,還有一種第一次遠遊的興奮。
一切都是原始的樣子,不收門票,也沒有現在這麼多華麗的建築、廣場和湖水,連十八盤山路都是沒有修葺的原始模樣。那樣的旅遊似乎只是一次爬山,只不過山上多了一座雄偉的廟宇。
上山的人多為善男信女,旅遊的意味還沒有現在這麼濃厚,對於那些求子、保佑平安之類的迷信說法我一向不贊成,也不反對,世間有很多自然形成的東西,信,固然有它的道理,不信,卻也不能強求。張師傅就是一個信徒,他虔誠的磕頭許願,我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和媧皇娘娘的神像。那時的我,顯然還沒有形成自己對這些神像的世界觀,我更感興趣的是媧皇宮建築的神奇和她的年代更迭。始建於北齊,中間幾經燒毀,又幾經重修,這樣的經歷已經給這樣的宮殿塗上了傳奇的色彩,更令人嘆服的是她的選址,在那樣的一處半山腰,左青龍、右白虎,面對廣闊的天地,那種視野觀,集中體現了選址人的智慧。而刻於崖壁上的一萬三千多字的六部經文,更是讓人感嘆這雄偉工程背後所凝聚著的信念和虔誠。我雖不懂經文,但每一次面對那些鬼斧神工的字跡,那種敬佩感和自豪感都會油然而生。
第二次去媧皇宮,是在去年的初冬。經過近些年不斷的完善,媧皇宮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來時的模樣了,山腳下有了停車場,有了巨大的牌坊檢票口,有了電瓶車、補天湖和女媧娘娘的雕像廣場。已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4A級風景旅遊景區了,而遊客也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彰顯著女媧文化對世事的影響。
我們是在下午上山的,因為時間緊張,還選擇了滑車。那是一種很刺激的上山方式,雖然滑車的速度可以自己控制,可是每一次拐彎,每一次目之所及,還是有了驚心動魄的力量。
又一次面對熟悉的景觀,又一次體驗吊廟的神奇,重重飛簷,錯落有致,樓閣,愈發顯得雄偉和精緻。站在媧皇閣的最高處,山腳下是一派美麗的景象,如果說涉縣美,我覺得站在那裡遠眺則最具有代表性。蒼山疊浪,晚霞如煙,整個世界都變得寧靜和廣闊。大美涉縣,此言果然不虛。
第三次去媧皇宮,是隨邯鄲日報社的編輯和文友們去的。天公似乎不作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但同行者都說,這樣的氣氛更具有一種情境。我的感覺也是,這讓我想起那篇著名的遊記《雨中登泰山》。其實不管是泰山,還是媧皇宮所在的中皇山,都如蘇軾老先生所說:山色空濛雨亦奇,淡妝濃抹總相宜。
因為同行者中有些人已經爬過十八盤山路,這次我們選擇了新開發不久的補天谷。在領略了「北齊石刻陳列館」那些雄奇的石刻文化之後,我們沿著精美的石砌小路攀援而上。雨依舊下個不停,山色也愈加空濛起來,那些濃厚的水霧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的,霎時就佔領了整座中皇山,這樣的景致是我所始料不及的,都說中皇山美,不遇雨天根本無法體會它多變的美妙所在。補天谷,恰到好處地呼應了補天湖,它是女媧娘娘鍊石補天的地方。那些奇怪的山石一旦被賦予神話色彩,忽然就變得神奇起來。而山中的那些松柏、野花和野草在雨水的洗禮下,愈發顯得明媚和搖曳了。
遠視中的媧皇宮,因為水霧的鋪陳,忽然就變得飄渺起來,好似海市蜃樓,帶給我們無限的想像和設想。
面對著空濛的山色,我不由得大喊起來,聲音傳出去就散了,沒有回音,在空曠的山谷裡孤單的飛行。
下山時,我們在補天湖的精美走廊裡集合,一邊是雨水洗淨的廣場,一邊是廣闊的補天湖,天天水水中,我忽然想起李建吾先生在《雨中登泰山》中所說的:山沒有水,如同人沒有眼睛,似乎少了靈性。但媧皇宮是不缺少靈性的,中皇山也是不缺少靈性的,宛如山中那時隱時現的歌聲,繞梁三日,盪氣迴腸。
聽說,十月份媧皇宮就要升為5A級風景區了,想必,那時候的媧皇宮,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