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風笛的獨特風採
——影片《勇敢的心》中的蘇格蘭音樂
□孫昌傑
（延邊大學藝術學院，吉林 延邊，133002）
[摘 要]美國派拉蒙公司的歷史題材巨片《勇敢的心》用蘇格蘭風笛構築出了蘇格蘭音樂的靈魂，突出了濃鬱的民族風情，在戰爭場面中體現出蘇格蘭的民族精神，為該片鋪設了一層濃鬱的民族色調。
[關鍵詞]《勇敢的心》；蘇格蘭風笛；民族精神
1995年，美國派拉蒙公司拍攝了表現13世紀蘇格蘭人民抗擊英王愛德華一世殘暴統治的歷史題材巨片《勇敢的心》。影片由著名影星梅爾·吉勃遜主演，獲得巨大成功，一舉奪得當年奧斯卡獎10個獎項的提名並最終奪得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攝影在內的5項大獎。身兼導演和製片人的梅爾·吉勃遜兩次上臺，一舉摘取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的雙項桂冠。青年作曲家詹姆斯·霍納此前曾因正劇片《秋日傳奇》而備受矚目，《勇敢的心》的音樂創作更使他獲得了當年奧斯卡最佳原創音樂獎提名。
在弦樂改編的輕柔縹緲、音質透明的旋律襯託下，蘇格蘭風笛開門見山，以明亮、略帶噼音的獨特音色奏出主題曲的抒情樂句，從聽覺上首先將觀眾帶入了一個特定的遙遠時空——13世紀末的蘇格蘭。「蘇格蘭音樂的靈魂是靠風笛來烘託的。《勇敢的心》一開頭，盪氣迴腸的風笛宛如潮水般緩緩升騰，在蘇格蘭雄渾蔥蘢的山嶺上，青山綠水的環繞中，我們看到了善良堅忍的威廉·華萊士們。」[1]影片《勇敢的心》表現了蘇格蘭人民對黑暗壓迫英勇抗爭的偉大歷史，以及蘇格蘭民族英雄威廉·華萊士的精神風貌。它無論在人物的改編塑造還是在戰爭宏大場面的表現上都具有強大的震撼力。就音樂的史詩性來講，《勇敢的心》和《與狼共舞》有所不同，前者更具有現實性，它強調的是現實與四維空間的雙重性表現作用，而蘇格蘭風笛音樂在其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影片中的配樂十分優秀，尤其是蘇格蘭風笛的運用的確魅力無窮，儘管詹姆斯·霍頓這部影片的音樂沒有獲獎，但總體來說這裡的配樂要比他後來獲獎的《鐵達尼號》更加出色，結構上也要複雜一些，與情節配合十分緊密，真正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2]118
一、在具體場景中突出濃鬱的民族風情
蘇格蘭風笛是蘇格蘭民族音樂的一種象徵。風笛這種樂器是由一個皮製的氣袋、一個吹管和幾支奏固定音的管子構成。它音色獨特，聲音嘹亮，持續音悠長。它在蘇格蘭民間世代流傳，尤善表現歡快的舞曲、憂傷的抒情曲和進行曲。《勇敢的心》採用了蘇格蘭風笛音樂憂傷的抒情曲和舞曲，點描在情節之中，整部影片鋪設了一層濃鬱的民族色調。
採用蘇格蘭風笛舞曲音樂的場景是影片中民俗性比較強的場面，在這種場面中，蘇格蘭風笛舞曲作為畫內音樂，更強調了蘇格蘭人民生活的現實風情。例如威廉長大之後回到家鄉，家鄉的人正在舉行婚禮，人們在蘇格蘭風笛舞曲音樂的伴奏下歡快地跳起了舞。這時的風笛音樂輕快、活潑，和畫面中輕快跳動的人群相輝映，表現了蘇格蘭農村生動的民俗生活場景。
如上段樂章中的降7音和連續十六分音符的跳躍性節奏把蘇格蘭獨特的民族風味和歡快的氛圍進行了充分的渲染。
影片中還有另外兩段蘇格蘭風笛音樂，其中一段比較抒情，另一段比較明朗的單調則出現在影片開始：
這一單調在後面也出現過。其中的31232音型作為一個特性單調以各種變奏方式多次出現在影片中。另一個抒情單調則採用了色調柔和的小調式：
這段旋律非常優美，它出現在影片中許多富於情感的場景內。比如第一次是在安葬威廉父親之後，小女孩梅倫十分同情威廉，採了一朵藍色的野花送給威廉。質樸的畫面，孩子純真的感情流露，再加上單旋律的風笛音樂，構成了一幅樸素感人的場面。
該段音樂後來多次在影片不同的場景中再現：當威廉的叔叔把成為孤兒的威廉帶走，鄉親們為他們送別時，迴響起這段音樂；當威廉以一個男子漢的方式把梅倫約出來，兩個人在草原上歡快地策馬奔馳時，這段旋律再次奏響，恰到好處地烘託出兩個人的戀情；當威廉率領人民打敗了英軍，狡猾的英王派來使者求和的前夕，威廉睡夢中出現死去的梅倫，兩個人在夢中相會時又出現了這段為人熟悉的旋律……
「音樂就其本質來說，是最不善於表現視覺上可以把握的現實世界中有形的客體的，它的最大長處在於高度概括地表現人類最內在的心理體驗，微妙豐富的感情狀態。用音樂抒發人物的內心情感，更是電影藉助音樂的主要目的。」[2]119 這段優美的略顯憂鬱的採用蘇格蘭風笛演奏的抒情音樂，在這些場景中不僅烘託了人物的情感，還以其濃鬱的民族風格使這種情感顯得質樸和親切。特別是風笛所表現出來的獨具一格的音色，為這部影片抹上了一道明亮的地域風情色彩。
二、在戰爭場面中體現蘇格蘭的民族精神
影片在戰爭場面的拍攝上下了大功夫。一個個壯偉的場景、血腥的搏鬥畫面、精神的力量加上粗悍的體魄，這一切在龐大的戰爭場面中通過一個個戲劇性的衝突和具體的富於刺激性的鏡頭給予了充分的展示，其中音樂的安排相當到位。首先體現在對影片的形式把握上。影片中戰爭場面的表現以人物的活動和動作為第一表演要素，不像有些電影是用音響和音樂來先行創造緊張恐怖的氣氛。音樂在這裡是一種隱藏在人物活動和畫面中的潛在表現力，就好像一幅表現戰爭場面的圖畫。首先奪人眼球的是飛騰的駿馬上面目粗糲舉刀劈殺的勇士，他的背景畫面是硝煙瀰漫中徵戰的人群。這段音樂的作用，就像那徵戰中的硝煙，缺少了它，雖然並不影響整個場景的主要表現力，但有了它，卻能夠渲染出濃烈的戰爭氣氛，使所有的物態剎那間渾然成一體。
應該提到的是，這部影片在戰爭場面中雖然並未刻意誇大音樂的作用，卻在音樂上做了精心的處理。特別是在用蘇格蘭風笛音樂的單調來襯託蘇格蘭勇士們的戰爭風採這一點上用得非常到位。在那場蘇格蘭人民與英軍在大草原上對峙的場景中，鏡頭在兩軍之間來回切換，表現英軍的鏡頭襯以管弦樂隊的音響，尤以小號送故迎新的音色表現英軍的氣勢和嚴整；表現蘇格蘭人民的鏡頭，和畫面中穿著破衣爛衫的人民時，襯以的是蘇格蘭風笛音樂。作曲家利用巧妙的構思，把這兩種不同的音樂自然地銜接在一起，來烘託這一壯偉的場面。與戰爭場面和情緒並不相符的蘇格蘭風笛音樂在這裡並不為烘託當時的氣氛，它的出現實際上烘託著一種蘇格蘭民族的光彩。當徵戰的場面逐漸展開時，這一單調的出現雖然並不被人明確地感覺到，但是它為畫面塗上的亮麗色調卻一直伴隨著整個徵戰場面。
三、滲透在畫面中的史詩情懷
除了上面講到的蘇格蘭風笛音樂在一些情節和戰爭場面中的運用之外，影片也運用了許多與畫面情節有一定距離的音樂。這些音樂的形態與氣氛和電影《與狼共舞》的音樂有些相似，氣息悠長，音響比較豐厚。它們採用管弦樂隊的音響形式，但聲音比較輕，給人一種時空距離感，正是這種音樂帶給我們一種史詩般的情懷。
從總體來講，《勇敢的心》這部影片在音樂的運用上手法比較多樣，既注意到鋪墊史詩性情懷，又注意對具體場景的表現。最突出的一點就是對蘇格蘭風笛音樂的運用，無論是在具體場景上還是在賦予它更深的含意上都做得恰到好處。「本片的背景音樂還有一大特點：音樂類型大部分為時空氛圍型。導演通過富有特定的民族地域特點或時代特徵的旋律，民族的、古代的或特殊的樂器音色，古樸的節奏，對影片整體時空氛圍產生認同感。從而達到正如法國電影理論家讓·米特裡所說的：它可以造就有利於從心理上接受一部影片的聽覺環境，使觀眾適應一個夢幻世界，它仿佛把作品嵌入音匣之中，使影片與現實世界隔絕，還有利於感覺的遷移，而這正是希望觀眾做到的。」 [2]119
參考文獻：
[1]楊大林.豎琴與風笛「吟唱」的情歌[N].音樂周報，2007-02-28.
[2]高勤學.氣勢恢宏,跌宕起伏,情感真摯纏綿——評析《勇敢的心》電影音樂[J].電影文學，2008,(14).
An Analysis of Unique Features of Scottish Bagpipe from the Scottish Music in the Movie 「Brave Heart」
SUN Chang-jie
(Arts College of Yanbian University, Jilin Yanbian, 133002)
[Abstract]The movie 「Brave Heart」 with historical themes, from Paramount in the United States,builds the soul of Scottish music with Scottish bagpipe, highlights rich ethnic customs, reflects the national spirit of Scotland in the war scenes and provides a layer of strong ethnic tone for the movie.
[Key words]「Brave Heart」; Scottish bagpipe; national spirit
（責任編輯：潘 薇）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CN22-1285(2010)01-0015-03
[作者簡介]孫昌傑（1950- ），男，朝鮮族，延邊大學藝術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