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澳洲財經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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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是幸運還是不幸
「雪梨蹲完墨爾本蹲,墨爾本蹲完…」
結語
前言
馬雲曾在一場演講中說過,很多人可能憑運氣賺了一時的錢,但最後可能還是會憑自己的實力輸光。
一開始疫情全球爆發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覺得有著孤島天然地理優勢的澳大利亞也會淪陷,但沒想到澳洲疫情還是在雪梨的「紅寶石公主號」翻了車;
後來,澳洲各地開始嚴肅對待疫情並下達了嚴苛的全城封鎖令與社交距離規則,不過很多人對於即將到來的冬天並不看好,並存著與疫情長期作鬥爭的準備,沒想到卻幸運地提前拉平了曲線;
但「時來逆轉」,看起來明明在上個月幾乎就要完全打贏病毒了,卻沒想到這一手好牌還是在墨爾本被打爛了。
如果要給各個國家在新冠疫情的應對情況上打分評級,那麼澳大利亞究竟應該算是「優等生」還是「問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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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幸運還是不幸
實際上,似乎從疫情爆發一開始,澳大利亞在疫情的應對措施與發展軌跡上就有點「謎」。
一方面,是澳洲總理莫裡森自詡為幾乎「世界第一」的疫情應對處理水平。的確,除了封鎖令與社交隔離措施之外,澳大利亞在病毒的高檢測率上尤其可圈可點:
在人口僅為2500萬、約等於兩個武漢的這個國家,截至7月21日的全國檢測高達359萬人次,檢測出陽性的比例僅佔0.3%。
與川普總統呼籲人民少檢測、「不檢測就不會發現得病」的美國相比,澳大利亞在這一點上確實遙遙領先 / 來源:CNN
這些措施也使澳大利亞的疫情得到了超出預期的控制,並光榮地晉身為最早走出第一輪疫情的西方發達國家之一。在6月初,全澳新增確診一度降到兩例,維州等地報告了多日的清零。
但另一方面,在來自澳洲衛生部的「專家建議」指導下,大多數澳大利亞人自從疫情爆發以來就一直都沒有戴過口罩,轉眼就「裸奔」了近半年。
直到今天。
從昨日7月22日午夜開始,維州政府規定居住在墨爾本大都市區與Mitchell Shire的居民出門必須戴口罩,否則按罰款200澳元處。沒有口罩的可以圍上絲巾等物覆蓋面部。以下4種不用戴口罩的例外情況除外:
12周歲以下的兒童與幼兒看護人員,跑步的人,老師在與學生說話的時候,以及在銀行裡。
只是與此同時,澳大利亞昨日新增新冠確診已經飆漲至502例,甚至打破了3月份的日增幅記錄469例,墨爾本更是在封城兩周後仍然在「疫情重災地」的坑裡越陷越深。
而對於城中大量的未免疫易感人群來說,似乎原先逃離第一次疫情爆發的「僥倖」,在第二次爆發後卻成為了他們的「不幸」。
這也使很多人的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條範圍僅限於澳洲局部地區與局部人群的「口罩令」,會不會來得有點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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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蹲完墨爾本蹲,墨爾本蹲完…」
實際上,這並不是澳大利亞在疫情防控上第一次「反應過慢」。
2020年1月25日,維州衛生局報告了澳洲境內第一起新冠確診案例,這位病人來自武漢,在四天前乘坐從廣州出發的航班抵達墨爾本。
在那時的澳大利亞,並沒有太多人把這條新聞放在心上,畢竟全世界的人們都在集中精力關注武漢與中國其他地區的疫情增長情況。
直到三月初,雪梨在對待「紅寶石公主號」疫情防控上的嚴重翻車:
在允許該遊輪停靠在Circular Quay、並自由放行了遊輪上的2600餘名乘客後,新州衛生部才發現船上其中兩個乘客的檢測結果呈陽性。
但其中很多已經攜帶了病毒的人早就高高興興地搭乘公車、火車或飛機回到自己的家中,與久別多日的親朋好友會面聚餐,對自己或他人此時身處的危險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澳洲總理莫裡森宣布的是,「只有感染病毒的人才需要戴口罩」。又過了幾天,澳洲首席衛生官墨菲補充稱,「你在逛商店時沒有理由戴上口罩」。
於是,在雪梨的這起「防疫事故」中,病毒在人們反應過來之前被充分地播撒到全國各個角落,也為澳大利亞帶來了第一輪的疫情爆發。
但這一次,為什麼是墨爾本先倒下了?
很多人說,是因為維州一開始在酒店隔離上並沒有像隔壁新州一樣部署警力,卻採用了在疫情防控上極其不專業的私人保安——不專業到能在上班時在隔離點酒店內和被隔離的境外抵達遊客發生不可描述的關係,並在下班後把病毒成功播種了到酒店外的社區中。
墨爾本的Stanford Plaza酒店被證明與一系列感染相關 / 來源:ABC News
如果說這次墨爾本疫情的洩露是由於酒店隔離措施存在失誤,可是為什麼在發現這個失誤並採取了措施之後,墨爾本社區感染的擴散速度甚至比第一次翻車時的雪梨更加驚人?
照理說,澳大利亞的各大首府城市其實基本情況都差不多,如果說非要有一個特別「出挑」的城市,那似乎也應該是雪梨。有意思的是,網絡上曾經流傳一個視頻,在中國的大街上提問陌生人「澳大利亞的首都在哪裡」,很多人沒有猶豫就給出了答案:
「雪梨」。
實際上,自從本世紀初開始,所有的澳洲首府城市都在移民的輸入下迎來了人口增長,尤其是墨爾本:
在這座知名度僅次於雪梨的城市,65歲以下所有年齡段的人口增長水平,均高於澳大利亞的平均水平。
就像很多北漂的人最終決定離開北京,很多來自偏遠地區的澳大利亞人可能會來到雪梨、墨爾本等大城市學習工作奮鬥,甚至安家立業,但在退休後卻往往選擇退隱回到偏遠地區,過起「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生活。
雖然雪梨、墨爾本和其他的澳洲首府城市都是適合年輕人揮灑青春與精力的地方,但在這一過程中,墨爾本的特色似乎尤其突出:
它吸引著人們(尤其是20歲-44歲之間)來到這裡,並有著讓人「樂不思蜀」的魔力。
雪梨雖然也有相似的吸引力,但留人的能力卻比不上墨爾本,很多人可能從45歲就開始早早逃離雪梨。這可能是因為雪梨的房價與生活成本太高了,也有可能是因為雪梨給人的感覺太擁堵太疲憊了,俗話說「人到中年萬事休」,也是時候換個更安靜悠閒的地方歇歇了。
這也意味著,與雪梨相比,墨爾本是一個長輩與晚輩之間家庭內部聯繫更為緊密的城市。比如住在雪梨的澳洲年輕人探望爺爺奶奶可能得「上城下鄉」地開上幾個小時的車,但在墨爾本,沒準坐兩站電車就到了。
在平時,這一特點或許是有利於當地社區的團結與建設的「加分項」,然而在疫情時期,這卻反而成了一個再危險不過的「聚集性感染」炸彈。
尤其是在澳洲衛生部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一直建議「沒病不用戴口罩」的環境下,無異於人人在感染病毒的巨大風險中「裸奔」——更不必說最近在澳洲各地還在一波接著一波開展的反種族主義大遊行。
的確,墨爾本的人們現在是戴上口罩了,但如果在澳洲其他大城市仍然採取這種「裸奔」防疫策略,或許直到疫苗真正投入市場之前,疫情的發展終將會淪為一場澳洲城市之間「蘿蔔蹲」的遊戲:
雪梨蹲完輪到墨爾本蹲,墨爾本蹲完…又會是誰?
結語
值得推敲的是,與疫情爆發後很快就全民戴上口罩防疫的中國相比,澳大利亞、美國這些國家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卻從領導層到普通民眾都似乎上行下效著「口罩無用論」。
哪怕世界衛生組織早在6月5日就發布公告稱,在出現社區傳播的地區,政府應該鼓勵公眾佩戴非醫用口罩,比如在超市或學校,與其他很難保持社交距離、追蹤接觸名單的地方。
而在這份公告發布的幾天前,一篇發布在權威醫學期刊《柳葉刀》上的論文研究了172起案例中的物理距離與防護措施對於感染率的影響,並得出結論稱:戴口罩有可能保護人們避免感染,「保持1米以外的物理距離是非常有效的,口罩同樣也有保護作用」。
隨著在新州呼籲「口罩令」的力度加大,昨日的莫裡森總理雖然公開亮相時仍然未戴口罩,但表示自己本周在看驗光師時也戴上了口罩 / 來源:SMH
為什麼在澳洲與美國疫情失控後,政府頒布的「口罩令」才姍姍來遲?
在戴不戴口罩這個問題上,為什麼在很多華人看來明明應該屬於「基本常識」的防疫措施,很多澳大利亞人的態度卻是「不自由、毋寧死」?
預知究竟如何,且看下篇分解。
本文參考來源:
V. Apostolopoulos et al., Two weeks into Melbourne’s lockdown, why aren’t COVID-19 case numbers going down?, The Conversation
N. Oliveri, Scott Morrison admits to wearing a mask but stops short of calling for mandatory order in NSW, 9 NEWS
B. SALT, Why has Melbourne been hit so hard by coronavirus?, The Austral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