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中山溫泉慶生

　　●扶堯直上

　　□王堯（資深高爾夫經紀人）

　　黃底黑字「OLYMP1C」車牌的奔馳房車，停在中山溫泉高爾夫球會的會所門口。12月13日的夜晚，北風持續吹襲南粵，寒意逼人。

　　霍震霆和霍震寰兩兄弟站在會所中央，迎來送往。這個晚上，會所張燈結彩，慶祝的是高爾夫球會三十歲的生日。三十多年前，霍氏兄弟的父親聯手數位香港富豪，在中山三鄉的羅三妹山側旁修起了新中國第一家中外合資酒店，以及第一座高爾夫球場。

　　在中國改革開放史裡，羅三妹山、中山溫泉，都是繞不開的名詞。1984年鄧公首次南巡，下榻中山溫泉賓館，在爬羅三妹山的時候，說出了「不走回頭路」的雙關語。今天的羅三妹山，已經是三鄉居民鍛鍊健身的熱點，從中山溫泉賓館的車道往上開，往左拐是球會老場，右拐就是新場和羅三妹山公園。

　　那一年，在中山溫泉迎接鄧小平的，就有站在霍英東身旁的霍震霆。三十年後的這個晚上，霍震霆站在臺上，憶起當初球場成立的過程，「兩日兩夜都有得講」。當年霍英東在香港粉嶺球會打球，因為私底下找了相熟的球童下場，被罰，才有了自己修一座球場的念頭。

　　中國高爾夫的歷史，更是與中山溫泉密不可分——中山溫泉球會的生日，也是中國高爾夫運動的生日。三十周年的晚會上，戴耀宗來了，鄧樹泉也來了。戴是中山溫泉球會的第一任總經理，鄧則是從粉嶺球會「轉會」來的香港教練，二人聯手在中山培育了中國絕大多數第一、二代的職業球員，比如家住雍陌村的梁文衝。中國職業高爾夫運動二十來年的歲月中，有一多半都是「粵派」球員唱主角，直到近兩三年，李昊桐、吳阿順、胡牧等新生代球員的崛起。

　　國際奧委會委員霍震霆在臺上提到梁文衝的名字，「希望他會代表中國人參加高爾夫球奧運比賽」。歷史當然不能假設——如果沒有中山溫泉，會不會有中國球員出現在2016年的裡約奧運會上？答案大概是肯定的，但我們誰也不知道，如果當時粉嶺球會不處罰霍英東，今天的中國高爾夫，會是什麼樣子。

　　也許就連鄧樹泉也不知道。這位香港首位華人職業球員，將自己的後半生和中國高爾夫完全連在了一起，被尊稱「師公」。他見證了中山溫泉、中國高爾夫從無到有的歷史，1990年，他以「外教」的身份，帶領中國高爾夫隊徵戰北京亞運會，也曾因為高爾夫而頻繁進出北京要地。帕爾默過海關被冷落、帶球包進大陸被數球，這些塵封故事從他嘴裡講出來，更像是一個個段子。

　　誰又能說今天發生的事，在未來的某個節點，不會被當做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