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之後,和小陽約定去湖南長沙。大概每個經歷考研的人都需要一次徹底的放鬆,同桌去了重慶,還有同學去了西安,湖南離信陽最近而心嚮往之己久,於是選擇湖南之行。時間選在2017年的最後一天。
火車票是當天下午毫不猶豫訂的,凌晨四點,81塊錢,說走就走,很感謝宿管阿姨凌晨三點多就給我們開宿舍門,及早的等待我們。那天夜裡,師院的月亮很美,皎潔的懸掛在體育館上方,我們倆背著包一路驚喜。
湖南自古出人才,先秦時屬楚地,先後出現了很多名人。如愛國詩人屈原、宋代理學家周敦頤、湘軍領帥曾國藩、戊戌君子譚嗣同,近代以來湖南更是名人輩出,十大將軍多屬湘人,魏源、黃興、宋教仁等革命先驅也生於此,嶽麓書院大門前懸掛一對聯「惟楚有才,於斯為盛」,為清嘉慶時期嶽麓書院院長袁名曜所撰。我對長沙的印象最初來源於錢鍾書的《圍城》,方鴻漸一行人於戰火中抵達長沙,途中經歷了一系列坎坷;對湖南的印象大概來源於沈從文的《邊城》,2015年大二時曾去過鳳凰古城,古色古香,石板鋪路,水勢洶洶。長沙和鳳凰是兩個不同的地方,長沙更有現代化的繁華,鳳凰卻顯得質樸。
一路經過武昌、鹹寧、嶽陽,於11點左右抵達長沙,長沙火車站的標誌是毛主席手書的,纖細窈窕,恰好那天共青團中央的QQ空間曬了毛浙東的十八歲,於是複製粘貼,在空間寫下「我們來看毛爺爺了!」我的好朋友,遠在南京的新宇臨行前和我約定長沙見,他到達時已經是午夜。
我和小陽坐地鐵去橘子洲看毛澤東青年藝術雕像,徒步前進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頭像高數十米,巍峨氣派,拍照的遊人絡繹不絕,這來源於對偉人的崇敬,也有對藝術的感召。遊玩的第二個地點是太平街,每個旅遊區都有一條吃貨街,長沙著名的街道很多,有黃興街、太平街,太平街緊臨橘子洲,跨橘子洲大橋步行即可到達。太平街上有榮寶齋藝術館,書法家的作品正在展出;有各種賣特產的店鋪,以辣為主,大抵相同;還有一條小巷,充滿文藝氣息,紅燈籠懸掛在頭頂,牆體藝術別具一格。窮遊,沒有買東西。
賈誼故居也在此街上,賈誼是今河南洛陽人,西漢初年著名政論家、文學家,世稱賈生。賈誼少有才名,十八歲時,以善文為郡人所稱。文帝時任博士,遷太中大夫,受大臣周勃、灌嬰排擠,謫為長沙王太傅,故後世亦稱賈長沙、賈太傅。三年後被召回長安,為梁懷王太傅。梁懷王墜馬而死,賈誼深自歉疚,抑鬱而亡,時僅33歲。司馬遷對屈原、賈誼都寄予同情,為二人寫了一篇合傳,後世因而往往把賈誼與屈原並稱為「屈賈」。賈誼在文學史上很有威名,《服鳥賦》《吊屈原賦》《論積貯疏》《過秦論》是讀書人必讀的佳作。初去之時,故居已經關門,第二天早晨特意來此遊覽,故居不大,每一間房屋都刻滿了歷代名人對賈誼的評價,秋草堂有一副對聯「秋草獨尋人去後,斷流空吊水無情」,上聯來自五言長城劉長卿,下聯取自近代詩人黃遵憲,文人墨客喜歡用對聯或者詩句抒發對名人的感懷,在中國任何文化區域內這種現象都是很常見的,所以常常有較好的句子為人傳誦。
夜晚宿於天心區,新宇連夜趕來,恰好跨了年,我們倆坐在長沙的街頭吃炒麵,頭頂時有煙花飛過。呼嘯寒風中,遇到一年未見的朋友,依然覺得親切,大概友情就是這樣的吧!匆匆敘舊,約定第二天三人一起去湖南大學。新宇去年騎行去了西藏,大半個中國都快走了一遍,有著豐富的旅行經驗,得此旅伴,我們感覺安心。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他的旅行經歷很讓我佩服!
第二日,去湖南大學,湖南師範緊靠湖大,湖大的底蘊更深厚,所以校園很大,各種學院的建築風格都很棒,印象很深的是混凝土鋼筋結構的工程學院、充滿田園特色的外國語學院,沒有看到文學院,後來才知道嶽麓書院就在湖大內部,學生門票二十五,三人購票欣賞,覺得此處才是湖大最美的地方,無論是春花秋月還是亭臺樓閣,都古色古香,很有味道,有一軒名曰「時務軒」在此拍照留念,湖大的正面,毛主席的白色石膏像在揮手歡迎五湖四海的遊客。湖南師範沒有我想像的好,三人共享單車遊校園,內部正在搞建設,顯得有點破敗,真正的好景色在湖師大的湖邊,一湖如鏡,樹木在側,大氣磅礴。這裡是毛主席的母校,卻未建設出應有的姿態,所幸它與湖大相連,兩所高校並立,自然有高下之分。湖大內部有一亭,名「自卑亭」,初不解其意,後查閱得知,出自 《禮記·中庸》:「譬如行遠必自邇,譬如登高必自卑。」意思是登山要從低處開始,比喻做事情要循序漸進,由淺入深。做事腳踏實地從小事做起。不能誤以為看見高山而覺得自己很渺小。此亭有深意,自卑原來並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要求人們謙虛謹慎,常懷自卑之心。
當日下午去湖南省博物館,對此仰慕已久,因愛好考古紀實類節目,馬王堆漢墓早已深存腦海,旅行也許就是遇見,遇見人和未知的事。辛追夫人的乾屍太過嚇人,看了幾眼不想看了,少兒不宜,棺槨有十多米高,裡面的服飾,醫書,書簡是今人取之不盡的財富,古代的輝煌今人並不能複製。印象很深的還有長沙官窯的瓷器,做的不精美,也就是唐代普通小店裡倒茶的水壺,它的厲害之處是上面寫滿了原創詩句,一句句讀下來就能知道那是個詩歌的王朝,因此打趣道:「網易雲音樂評論不及於此」。回來之後《國家寶藏》有一期節目講的就是長沙官窯,何炅演繹文物的前世今生,於是覺得不虛此行。旅遊必去博物館是我的愛好,至今所去之地都有涉獵,博物館是一個地方的文化集合,因此它是旅行必不可少的一項。
旅行為期兩天,夜晚經過橘子洲大橋,燈光逐漸打開,從暗到明,引人矚目,每逢重大節日這裡都會有煙花表演,我們急於前往歸途,沒有見到美麗的煙花,新宇後來發過來他拍的照片,真的很美,一生難忘。找地鐵口的途中,經逢黃興街,比我去過的任何一條街都要繁華,燈光照亮了黑夜,巨人像黃興仰看著夜空,無數遊人在他腳下拍照,歷史終究和時代融為一體。
旅遊也會吃好吃的,放在最後說。在橘子洲吃了酸辣粉,不得不說湖南的酸辣粉真的很棒,很有正宗的味道,辣椒辣的過癮,酸辣爽口,過口不忘,如有機會前去,你一定要嘗嘗。經過太平街的時候去吃了糖油粑粑,油炸的一種食物,軟軟的,甜甜的,很糯,喜歡甜食的一定喜歡吃,湖南大學賣的很便宜;去一個叫江湖烤串的地方去吃串串,我和小陽一人一杯啤酒,就著甜甜的、辣辣的辣椒,爽口的白蘿蔔,吃的歡暢;最後就是臭豆腐,「火宮殿的臭豆腐問起來臭,吃起來香」是毛澤東的金句,一時讓臭豆腐列入美食行列,如今臭豆腐散落在全國各地,都有那種香辣可口的味道,依據地方口味有所改良。
有些地方也許一生只去一次,有些人也許一生只見一次。所以當你有緣來此,不要吝嗇腳步,不要讓味蕾受縛,旅行的意義在於見到新鮮的事物。為期兩天的旅行,花費五百以下,窮則窮遊,富則暢遊,每個時期的旅行感覺都不一樣,年輕時多去一些地方,會讓此生光彩照人。旅行鍛鍊人的能力,考驗一個人的耐力,累並快樂著。
但願未來的幾年,能夠去更多想去的地方,看一看祖國山河,讓書中的幻想變成腳下的土地,讓心中的文化得到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