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樓書店:堅守鬧市的文化綠洲

2020-12-24 中國新聞網

  穿過燈紅酒綠的街道、沿昏暗的樓梯拾階而上,如果不是牆壁上貼著書目推薦,很難想像這是去一家書店。數百米的旺角西洋菜南街,分布了十幾家這樣的書店。它們依次坐落在沿街舊樓的樓上,唯一的標識是與化妝品店、金店並排的大字招牌。它們,就是香港特有的文化標誌之一——二樓書店。

  付不起高店租被逼「上樓」,主打人文社會書籍

  名為二樓書店,早已不局限於二樓。

  香港一家報社文化編輯呂女士說,多年來,迫於高租金等成本壓力,二樓書店不斷「高升」,三樓、四樓,有的甚至搬到十樓以上,「稱樓上書店更妥帖一些」。

  香港二樓書店是怎麼產生的?呂女士介紹,這要從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說起。當時香港的一些知識分子深感香港文化土壤貧瘠,於是採取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來補救——辦書店。他們把書店當做社會啟蒙的媒介,主要向讀者提供人文、歷史、社科等類型的書籍,希望通過書店開拓香港的人文空間。

  當然,這些書不夠暢銷,因此賺錢不多,面對高昂的沿街鋪面租金,書店只好「上樓」。呂女士舉例說,以當前香港普通的臨街小型旺鋪為例,平均月租少說也要一二十萬港元,而樓上則不過兩三萬,上樓是自然也是無奈之選。最初,書店通常選址在二樓,「二樓書店」由此而來。

  鋪面不好,地段就要選好一些。為了吸引讀者買家,二樓書店主要分布在旺角、灣仔、銅鑼灣等香港繁華的鬧市區。不過,受困於條件有限,二樓書店普遍面積不大,三四十平方米的空間,堆得滿滿的都是書,狹窄的通道只容得下一個人。

  書店雖然被「逼」上樓,卻開創了一番新天地。讀者順著陳舊而狹窄的階梯走進書店,就仿佛在橫穿一條時空隧道;推門走進小小的書店,都市的喧囂便統統被關在了門外。香港二樓書店就在這種鬧中取靜的環境中,頑強地生存著、維繫著。

  幾十年過去,隨著文化傳承形式多樣化,二樓書店作為社會啟蒙媒介的功能已經逐漸下降。歷經多年沉澱,它們已成了香港文化的一個標誌,也成為香港人的閱讀文化現象之一。不少遊客到香港旅遊時,商場「血拼」之外,也會慕名去看一看隱匿鬧市的二樓書店,領略香港另類人文風景,感悟港人高樓讀書的趣味。

  小眾服務不求齊全,書店以特色求生存

  香港書貴利薄,二樓書店要維持生存,除了「上樓」節省租金,如何經營要費一番腦筋。

  二樓書店別於大型連鎖書店,不講求齊全,而突出小眾服務有特色。特色經營就是二樓書店最大的特點,這也是其生存空間所在。由於書店特色明顯,很容易就吸引了一批固定的顧客群。

  走訪香港各區二樓書店,家家皆有自己主打的風格,有些甚至從名字就可見一斑。港島灣仔的青文書店,店名取自「青年文學」,主打文學書。油麻地的Kubrick書店主打電影書籍和雜誌。曙光書店專營歐美的原版英文書籍。旺角的序言書室則主打學術類書。近年來,更有尚書房、榆林書軒、國風堂等書店專賣內地簡體書。

  由於風格各異,讀者逛書店,不會為同質化發愁,完全可根據自己愛好有目的選書。同時,每一家秉持獨特理念的小小書店,也是一部耐人尋味的書。

  以序言書室為例,這家新晉二樓書店憑藉自身的特色已成為香港獨立書店標誌之一,聲名遠播。序言書室是由3個香港80後青年於2007年創辦,3人都是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畢業生。不同於其他同學一畢業就做了工薪一族,他們選擇了一條「非主流」之路。辦書店,而且辦的是學術類書店;賣圖書,而且賣的是不賺錢的學術書。

  被問及創建書店的理念,創始人之一李達寧說,最初要辦書店的他們並不是從做生意的角度出發,而是以推廣學術文化為目標。「我們一開始提出這個理念時,已經知道賺錢並非我們的第一考慮,這理念不會改變。」

  因此,走進序言書室,你不會看到投資類、愛情類或旅遊類暢銷書,但學術類的如羅爾斯的經典之作《正義論》、艾克的《論文學》,甚至錢穆的《新亞遺鐸》等冷門書籍,都可以找到。

  書店距今維持了7年,李達寧介紹,能夠存活下來最關鍵的就是堅守自己的特色,「賣不同的書,塑造不同的書店風格」。

  不過,他回憶,節節高升的租金壓力下,書店也歷經了不少坎坷。比如,資金不足,書店只好選在一座舊樓的7樓;開業之初,第一筆資金是靠親友協助籌集,他們最初數月都拿不到薪水。

  儘管如此,他們依然堅持下來。憑藉自身的特色,在網絡和媒體的宣傳下,顧客逐漸增多。說起目前的業務,李達寧說,總體是「生意比開業好,但還不是理想水平」。

  高度競爭空間日益壓縮,二樓書店面臨生存挑戰

  再良好的願望總要面對現實的考驗。雖然二樓書店已成為香港的一道風景,但在租金日益昂貴、閱讀環境逐步邊緣化,以及大型連鎖書店步步緊逼之下,二樓書店處在不斷變化之中。有的關閉了、有的縮小了、有的搬遷了、有的「高升」了,更多的則是在堅持。

  2012年,臺灣誠品書店進駐香港,入場就佔據了銅鑼灣希慎廣場整整3層樓。書店總面積超過3700平方米,圖書總量高達10萬種23萬冊之多。

  大型書店的擴張給二樓書店帶來不小壓力,身單力孤的小書店自然沒有實力與大連鎖書店媲美。更令人唏噓的是,由於租金日益昂貴,香港曾經風光一時的二樓書店不時傳出停業的消息。

  從盛極一時的洪葉書店,到前文所述的青文、曙光書店,許多二樓書店一夜之間黯然倒閉。

  銅鑼灣的阿麥書店曾深受香港文化人士喜愛,但終究也未能逃出關門的命運。該店老闆在網站上留下的告別詞如此說道:「在經營成本高企、利潤微薄的實際環境下,要維持一家處於銅鑼灣的實體書店實在是太奢侈了。因此,我們決定不再續租……」

  艱難存留下來的二樓書店,也在風雨飄搖之中辛苦維持。為了應對不斷上漲的店租,二樓書店的對策唯有繼續往上或反覆搬遷。

  由於地方越來越不好找,旺角經營簡體書的尚書房,在樓道牆壁上貼著「更上一層樓」字樣提醒讀者。而另一家「御書房」則在指路標牌上用紅筆赫然寫著「85折上8樓」。只是,面對著步步「高升」的書店,又有多少讀者還願意爬到8樓只為了買一本書?

  轉型不可避免,多元經營或成新希望

  李達寧對此頗有感觸。他認為,二樓書店傳統上靠特色優勢生存,但在激烈競爭環境之下,也面臨轉型,需要有創意、開拓的競爭精神。

  他舉例說,有些書店以折扣吸引讀者。如以賣「臺灣書」為特色的樂文書店,臺版書長期七折、港版八折,買足100港元,還贈送一張10港元的購書券。雖是小恩小惠,但卻吸引讀者歡心。

  至於序言書室,賣書之外,講座沙龍正成為序言的賣點之一。李達寧笑稱,書室得以維繫,店內大小講座、沙龍、研討會、讀書會可謂功不可沒。

  序言書室在書店裡訂造了流動書架,在靠窗位置騰出空間,設講臺和沙發座椅,讀者可以坐下看書,小組討論,甚至進行小型的學術文化講座。

  「創意是從大學哲學系傳承而來的」,李達寧直言。在序言書室舉辦講座時,書店不收費,他們只會在活動中傳遞錢箱,讓參加者自願「捐助」,收集的錢用於補充經營開支。「這也是承襲康德而來。他從前教書,不收學費,而是由學生自願把學費投入錢箱,補貼開支。」

  由於活動不收費,這鼓勵了不少不同團體在序言書室舉辦活動,凝聚了學術文化的群體,也集結了一批忠實的老主顧。

  如今,序言書室儼然成了香港人文社會的學術重鎮,香港人的文化沙龍。在這裡,你可以看到背擦背的擁擠和陳設的凌亂,同時也可以看到眾多顧客氣定神閒地看書、買書。此情此景無聲勝有聲,仿佛在宣告書店可能仍會不斷更上層樓,但只要愛書之人不斷,書香依然可以永續。(記者 李永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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