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臺推行的殖民教育,其最終目的不是要臺灣人直接變成日本人,而是地地道道的日本臣民
國際先驅導報記者李童報導
日本統治臺灣期間,臺灣的小學教科書裡有篇《划龍船》的課文,雖是描寫端午節的中國傳統活動,但文中卻儼然有這麼一句話:「先到達取得紅色日丸旗的就是勝利者。
」日本外相麻生太郎2月4日粉飾說,「當時,日本對臺灣實行純粹的義務教育。如果家長把小孩子送到學校去上課,日本就按出勤天數給他們錢,這真是一個相當英明的決策。」的確,「洗腦從娃娃抓起」,果然是一個「相當英明」的決策。
6歲小姑娘因說臺灣話被罰站
齊紅深主編的《日本侵華教育口述史》一書中,講了一個6歲臺灣小姑娘陳寶桂因說臺灣話被罰站的故事。以下是陳寶桂1955年時的口述實錄:
十年前,我剛上「國民學校」(小學)的時候,日本正在積極推行「皇民化運動」。為了讓臺灣完全日化,學校絕對禁止學生講臺灣話。
有一天,先生對孩子們說:「從此以後,講臺灣話的學生要罰站!」說完話後,大家就開始一面打掃教室,一面嘰哩咕嚕地說著日本話。忽然間,我在桌子下發現一個五毛錢的銅幣,當時情不自禁地用臺灣話喊著:「哎呀!這兒有五毛錢!」我立刻感覺到糟了,用力地把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但是,討好的同學迅速去報告老師。於是,先生罰我站在走廊下。
放學後,同學們都回家了。偌大的校舍,只有我這個剛剛六歲的孩子在看守著。夕陽漸漸下山了,教室裡的桌椅慢慢地由灰暗變成漆黑一團。四周像死一樣的靜寂,我幼小的心裡充滿了恐怖;我渾身冷汗直流,眼淚簌簌地淌著。等到母親打著電筒來接我的時候,我一頭埋在她的懷裡,放聲地哭個不停。
熱愛祖國的情緒是自然的,絕不是武力所可徵服的。日本的先生:你同意我這句話嗎?
「一視同仁」的謊言
日本統治臺灣的50年,是「典型的警察政治」:警察始終以令人畏懼的權威處理方式,幹預和嚴密掌控臺灣民眾的生活。
據受過當時殖民教育的臺灣老者回憶,「師資方面,正式的老師很少(原住民教育的師資多由警察管理、包辦),教學方法是填鴨式的。就這樣教、教、教,也沒有作業,不會的就用粗木頭打,痛得要命,或者是罰跪舉手。訓導方面,由學校主管全面管理,相當有權威。要是學生違規,馬上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老師全著警察服裝。教學方法就是打得很兇,一點小錯就會被打手心,不守法不認真就會被打。」
1941年日軍偷襲珍珠港後,太平洋戰爭爆發,臺灣的「皇民化運動」被推向高潮。「日本人希望原住民早日皇民化,強迫我們說日語,禁止講自己的母語。其次是改姓名,崇拜天皇,每日早會時除了唱日本國歌及向天皇皇后照片敬禮外,還要定期參拜神社。」
臺灣文壇前輩莊垂勝之子林莊生在他的書中寫道,「我小學二年級時,生活上主要的變化就是經常由老師帶隊,前往臺中車站歡送出徵軍人。老師還要我們寫一篇《給戰地將士的信》,當時這種文章叫『慰問信』,是小學作文課程的一個重要題目。……那時的小學教育是全力灌注『僅僅知道自己,完全不知道他人』的『愛國』教育。我們這群小學生都被洗腦成為緊緊繃繃的日本紅衛兵。」
臺灣著名作家吳濁流是受過日本殖民教育的客家人,個性剛強,言語上堅持不使用日語。關於日本政府一貫標榜的所謂「日臺融合,一視同仁」的說法,他曾經舉過這樣一個例子,「請看這教員名牌張掛的情形。這不是差別嗎?日本人就掛在上邊,這用得著嗎?青年團訓練,大隊長和中隊長都由日本人當;同樣是師範畢業的,本島人的前輩當小隊長,後輩的日本人當中隊長。這豈不是天大的矛盾嗎?」
的確,日本在臺推行的殖民教育,其最終目的不是要臺灣人直接變成日本人,而是想法要像日本人,做個地地道道的日本臣民,對天皇忠心耿耿,不妄想取得與日本人平等的地位。「日本人的為政者都是認為大和民族的血比漢民族的更優秀。」吳濁流如是論述。
教科書中的殖民色彩
當時臺灣學校裡使用的教科書,更是反映出濃厚的殖民色彩。
例如在描述一些優秀的行為時,主角通常都是日本人。像第一期第三冊第十課《練字》一文中就寫到:「太郎正在爸爸面前寫字。因為寫得很好,爸爸很高興地看著。你看,太郎依照老師所教的方式,端端正正地寫著呢。」相對的,在第一期第三冊第五課《保持乾淨》一文中,「身體髒的人會被別人討厭。」但其插圖卻是一個穿臺式服裝的留辮男孩,被兩個穿日式服裝的小男孩指指點點。
教科書中對臺灣原住民的醜化更是令人驚訝,如第一期第九冊第九課《生蕃》是這樣描寫的:「在臺灣沒有智能、不懂道理,稱為生蕃的人有很多。……常常割下人的腦袋來作為祭禮時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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