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巔,草場邊上,森林深處,總有他們巡邏的身影。
9月16日,記者從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溫泉縣出發,兩小時後來到駐地海拔3060米的博州邊境管理支隊安格裡格邊境派出所莫斯吾邊境警務站。
站長李軍飛迎上來說:「如果你們早半個月上來,就遇上棕熊和狼了。」
溫泉縣莫斯吾邊境警務站於2017年投入使用,距溫泉縣安格裡格鎮87公裡,距離溫泉縣104公裡。
由於警務站通往伊犁河方向僅有一條盤山路,道路受風吹雪影響,每年僅6月至9月可以通行。
溫泉縣安格裡格鎮黨委委員、武裝部長吳宏亮對這裡的邊境線、山脈、一草一木早已爛熟於心。
民警在山上巡邏
他告訴記者,警務站周邊狼、棕熊、雪豹等大型野生動物較多,全年氣候惡劣,夏季暴雨、冬季風吹雪導致人員車輛巡邏困難。即使夏季天氣晴好,人員、車輛巡邏時,也不能放鬆警惕。
8月21日20時25分許,巡控隊員在巡查時,在警務站北側約500米處的山坡上,發現6隻狼正曬太陽。
李軍飛告訴記者:「除了狼經常在巡邏路上遊蕩,今年雪豹也頻繁來牧民的羊圈覓食。」
3月1日17時30分許,李軍飛帶領民警、巡控隊員在牧民吾順·買買提家走訪時,該牧民反映在凌晨6時許,發現一隻雪豹在房頂旁的巖石上,自家一隻羊被咬死。
19時30分許,李軍飛等人走訪牧民阿依肯別克·阿扎提別克家時,該牧民反映2月19日18時許,其趕羊回家路上,一隻雪豹竄出咬死一隻羊。李軍飛提醒牧民加強安全防範,發現雪豹要立即報警。
通過李軍飛和民警楊陽經常向牧民宣傳《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觀看他們攜帶的各類國家保護的野生動物圖片,牧民們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不斷增強。
5月30日22時,警務站民警在走訪牧民加艾斯木汗·伊薩力家時,該牧民反映在凌晨3時許發現3隻雪豹在自家羊圈內。李軍飛說:「我們用石塊驅趕,雪豹一點不害怕;我們用手電筒光亮驅趕,雪豹不予理睬。」民警判斷,這群雪豹飢餓難耐,才冒險闖入牧民的羊圈覓食,待雪豹離開後,民警發現雪豹咬死2隻羊,咬傷2隻。
李軍飛立即向溫泉縣公安局森林派出所報告,由該所民警處理牧民後續補償事宜。
除了日常出警、為牧民服務普法外,警務站民警的主責就是在邊境線上巡邏。
記者了解到,警務站裡都是20歲出頭的巡控隊員、護邊員,懷著對家鄉的熱愛和憧憬來到莫斯吾,漫漫巡邊路,他們每天用腳步丈量,每次上山巡邏一趟需要7小時,腳上磨出了血泡,體力消耗極大,容易引發胸悶、頭疼等高原反應。
冬季上山巡邏,最能考驗民警的體能。每當有新隊員加入,李軍飛都要帶隊員上一趟海拔3800米的莫斯吾冰達坂。
去年12月的一天,李軍飛帶28歲的隊員其那爾別克·焦裡別克上冰達坂巡邏,沿路的雪沒過大腿,大家小心翼翼走著,路過一個雪堆時,其那爾別克不慎掉入雪坑,幾名隊員連拉帶拽耗費半個小時才把他拖上來。幾個人休息片刻,就著雪啃了幾口饢餅,隊伍繼續前行。當大家7個小時後返回警務站時,李軍飛發現所有人的衣服都被凍成了冰碴,裡面的內衣被雪水浸透。
其那爾別克告訴記者:「上山時,心裡有些害怕,經常走著走著,就會突然有一陣窒息的感覺,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胸悶氣短。」
民警在山上巡邏時,因高原反應身體不適吸氧。
雖然經歷了生死考驗,但其那爾別克不後悔當初的選擇,他說,也有人給我介紹更好的工作,我都沒去。我生長在這裡,想留下來為家鄉做點事。」
9月3日是牧民轉場的時間,牧民阿曼太羊群數量多,因其突感身體不適,就向其那爾別克求助。其那爾別克第一時間趕到,幫阿曼太趕羊群。
莫斯吾警務站生活條件艱苦,如何讓年輕人留下來,一直是李軍飛思考的問題。他自己以身作則,言傳身教外,還組織籃球、文藝活動等,把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
隊員吾拉孜別克是一名退伍軍人,軍事素質過硬。李軍飛就讓他帶著隊員們訓練,提高吾拉孜別克的處理問題的能力。
7月24日,牧民賽裡克的羊群遭狼衝擊,導致羊群四散奔逃,吾拉孜別克接到求助電話,迅速帶領人員幫牧民趕回羊群。
常年堅守在莫斯吾,李軍飛和楊陽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夜深人靜的時候,面對空曠的群山,他們也會思念家人。但他們說:「再艱苦的地方也要有人守,我們是黨員,要帶領和培養一批巡控隊員和護邊員『釘』在這裡,才能讓大家放心!」
艾青說過一句話:「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邊土地愛得深沉」。
這群青年人用忠誠的堅守、勇敢的擔當和奮進的精神,成為挺立在這片土地上的脊梁,用決心書寫了無悔青春。
記者離開時,警務站前,那一面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