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雪加冕的南極大陸,專為寧靜而生,為人們提供靈感、冒險和觀察世界的新角度。野生動物自由漫步,冰川撞擊著沉入大海,鯨魚就在你的船邊躍出水面。這註定是一趟終生難忘的旅行。
——《Lonely Planet》
回憶真是件體力活。
五年前的這個時候,我正在一艘名叫「海鑽石號」的八千噸排水量的遊輪上吐的無以復加、懷疑人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來……從北京到南極,我經留了法國巴黎、智利聖地牙哥、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阿根廷烏斯懷亞,累計飛行近40小時、行程3萬多公裡,才登上了這艘可以載我去往世界盡頭的船。想想這些,我覺得自己應該到甲板上走走,不枉這來之不易。可德雷克海峽的狂風巨浪毫不猶豫地把我擋在了船艙裡。那一刻,我除了苟延殘喘地活著,也只有在腦海中不停的重複著這一路走來的記憶。
如果你想更直觀地了解我的南極之旅,不妨先看看這段視頻:
南極之行於我來說是毫不猶豫決定下來的,因為我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畢竟我不需要花費一分錢(當年在電視臺工作的出差行程),畢竟五年前那個時候,還沒有多少遊客去到過那裡。
南極的確很遠,遠到我需要輾轉多個國家才能靠近它。世界上可以最近距離駛向南極的地方必然首選阿根廷的烏斯懷亞,它距離自己國家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有3000多公裡,而距離南極只有800公裡的直線距離。因此烏斯懷亞也被稱為世界最南端的城市。2012年12月21日,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當天,我正飛向這座最南之城。
當飛機駛落在烏斯懷亞的馬爾維納斯機場的時候,隨著機艙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毫無雜質的冷空氣便在第一時間將我們包裹起來。我想,這裡確實離南極很近了。
在烏斯懷亞停留5天後,我們就從這個港口登上了駛向南極的郵輪。
2012年12月27號,我們登船了。
這艘名為「海鑽石號」的郵輪,在每年這個最好的季節都會載滿全世界各地對南極神之嚮往的遊客們,踏上那世界最後一片淨土。
我們的航行將歷經18天,途經福克蘭群島、史丹利島、南喬治亞島、南極半島、最後登上南極大陸。
「海鑽石號」配置了很多來自各個國家的科考隊員,他們來自不同的領域:歷史、地理、生物、化學,甚至很多都是偏門。他們其中有很多人已經來過南極100多次,可依然對這片淨土充滿新奇。科考隊員會為我們提供南極知識講解,航行安全保障的服務。顯然,有他們的存在讓這次航行充滿了絕對的可靠性。
起初的航行是平穩和順利的,對於我這樣一個有著迷之暈船技能的人來說,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度過。隨著航行的開始,能在18天後活著回來,便成了我除了摸到企鵝之外最大的願望。
躺在船上的客房裡,我覺得自己很「被動」。這應該是我唯一一次無法主宰的旅行。不知道下一站是哪裡,不知道會看到什麼,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會有怎樣的變化。對於即將展現在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充滿了好奇和焦慮。
船上的遊客來自世界各地很多國家,且絕大部分都是年長人士。他們大多是七八十歲的老夫妻,花費很多積蓄來南極旅行,給自己的晚年一個終極體驗。
我們的郵輪平均每1-2天就會靠岸一次,登島靜候野生動物恐怕也是來南極僅有的娛樂項目。
在這裡,我們就是純粹的遊客,根本無法左右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一水一土。除了用眼看用相機拍攝,別無他選。我一直都說,沒有人可以用準確的語言描述南極的一切,這裡不是「美」可以概括的。它們完全充滿了「排他性」。
美景和野生動物總是不能用來承載南極的全部意義,這必然是一片我們無法掌控的土地。它的未知因素,是我們始料未及卻又必須迎頭面對的。
經過幾天的顛簸後,我們與傳說中的德雷克海峽如期而遇。而這段航線足有兩天兩夜。德雷克海峽是世界上最寬的海峽,可達970千米,也是世界各地到南極洲的重要通道。但由於受極地旋風的影響,海峽中常常有狂風巨浪,有時浪高可達10-20米。從南極滑落下來的冰山,也常常漂浮在海峽中,這給航行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在船體不停的顛簸中,我徹底投降了。眩暈、嘔吐、哭泣、斷食,我就像等待世界末日一樣行屍走肉的躺在床上,度日如年。
那一刻,我也曾有後悔最初的決定。極度想家,想念平穩的陸地。可這就像是一艘賊船一樣,並沒有回頭路。一方面我慶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踏足南極洲,這一定是世界上99%的人所無法企及的。但另一方面我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生不如死是怎麼一回事。只能在心中哀求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或許,曙光總會出現。難捱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郵輪就這樣按照自己的節奏緩慢的行進著,海平面又漸漸恢復了它那美麗的平靜。
在風平浪靜後,所有人都走出船艙來到船頭的甲板上。此時的郵輪正以最慢的速度向前推進,我們可能就要接近南極大陸了。此時船體的周圍全部都是萬年冰川,它們無比晶瑩剔透,無比堅若磐石。
隨處可見的冰山,在那裡飄了幾千年幾萬年。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遇見它的人,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它會是什麼模樣。
科考隊員為我們準備好了橡皮艇載我們登陸南極大陸,終極夢想不遠了。
2013年1月10日,我登上了南極大陸。
穿梭在南極的島嶼和陸地之間,心中一直在想,我們沒有來到這裡的時候,它們就已經在這了,靜靜地獨自壯闊著、偉大著、神奇著、美妙著、白著、冷著、陰著、晴著。
直到所有人離開,極夜降臨,它們還是面不改色地留在這裡。它們好像跟你毫無關聯,你靠得再近,也絕對不會擁有它們或者帶走它們。你只能看,只能拍,只能不動聲色的來了又走,可它們真的不在乎你。
南極,對我來說至今是個飄忽不定的概念。
它是世界第七大洲;
它有1400萬平方公裡;
它被冰川覆蓋;
它的極端最低氣溫曾達-89℃;
它的最大風速可達90米/秒;
它沒有人類生存;
它距離我們很遠很遠……
它有這麼多無所畏懼的形容,可對我來說都無法用言語描述。我寫過很多國家的遊記,也曾在廣播電臺錄製過很多國家的旅行節目。但唯獨南極是一個讓我費盡腦力在最後一刻才提筆下墨的地方。面對它,我竟輕而易舉的變得蒼白無力。
最後,我想說:
很幸運。
幸運自己能夠親眼目睹到那麼多令人驚嘆的景色,能夠去往如此遙遠的地方留下足跡,能夠先人一步做世界的萬分之一。
也很惶恐。
惶恐自己在懵懵懂懂時就見識了如此恢弘的世界,惶恐自己無法去還原自己的所見所想,惶恐自己沒有能力用最美的語言去感嘆這神奇和曼妙。
真的,若不是親眼所見……
Yo儂都是不安分的姑娘,不定期需要逃離眼前的苟且帶著詩去到遠方的田野。但看到美姐這篇南極的文章,感覺我們的內心還是荒蕪,我們對於「行走世界」和「旅行」的定義有太多空間去豐富。
世界仿佛真的沒有盡頭,通過科技的發展我們探索宇宙對未知喊話,也不一定可以得到迴響。但如果說世界有盡頭,那麼南極也許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在有生之年去到的最遠處。
從登船開始18-20天的南極洲半圈三島行程大概14-15萬人民幣, 加上從北京到阿根廷的費用以及在路途上在烏斯懷亞玩兒幾天各種輾轉機票,預計每個人準備20萬。當然也有便宜的11天行程,根據船內艙位不同價格還有浮動。
如果你有20萬你會拿來買一個愛馬仕?還是去買一輛車?如果都不是,那也許「去南極」可以列入你的wish list。願望嘛,就是要經過努力才能實現的,怎麼能隨隨便便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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