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商報見習記者 張逸菲/文 左冬辰/圖
1004個小學員，每個學員每期12天，平均880元的課時費。今年暑期，領航健身僅靠「少兒遊泳培訓班」，就獲得收入近90萬元。
然而，十一長假過去了，領航健身暑期遊泳班的11位教練，還是沒有收到早該發放的共計36萬元左右的業績提成和基本工資。他們納悶：收了那麼多錢，究竟去哪兒了？
暑期遊泳班收入頗豐
卻拖欠泳教30餘萬工資
10月8日下午，走進位於鄭州二七區漢江路的領航健身房，只見前臺桌面上，稀拉地擺放著幾張文件和一個公告牌，上面寫道：「關於泳私部私教蠱惑部分員工和會員，破壞店面穩定的情況現作出以下聲明。」
領航健身暑期的業績一片紅火，教練們也幹得熱火朝天，可為什麼公告上會出現私教「蠱惑」等字眼的聲明？
「因為泳私部教練6~8月的業績提成和部分工資到現在還沒有發，9月初我們還聽說領航健身要更換老闆，一下著急了。」一名姓韓的教練說。數次與健身房負責人協商無果，再加上猛一聽說換老闆，教練們一時情急，扯著橫幅到健身房門口聲討健身房拖欠員工工資，一下子，會員們也知道了。
「今年暑假有一千多個孩子來這學遊泳，熱鬧得很。」領航健身泳教部的前經理韓先生說道，「教練們幹勁十足，每個月大概都能給店面創造一百多萬的業績。」
教練們稱，這段時間，健身房負責人一直用各種理由拖著工資不發。
而9月25日，健身房又向員工發出通知，責令他們馬上搬出健身房的集體宿舍，理由是房租到期。
「沒要到工資，還不讓我們住，我們到底該怎麼辦？」一名教練稱。
員工被趕出宿舍後，臨時在健身房內搭的住處。
在10月8日下午領航健身的維權現場，也來了不少在此辦卡的會員，其中一位席女士告訴河南商報記者，領航健身9月27日貼出公告，告知會員泳池將在月底關閉，然而，她在9月21日花費4400元錢才辦了家庭年卡，並準備給自家小孩報遊泳班學習遊泳。
「我辦這個卡其實就是衝著這個遊泳池來的。」席女士說，這也是吸引大多數會員辦卡的初衷。
「得知泳池即將關閉，會員們來健身房找朱先生詢問，朱先生當時給我們保證，泳池還會繼續營業。」會員吳女士說道，「是營業了，但縮短了營業時間、泳池的水不過濾不加熱、沒有救生員。」
河南商報記者來到位於一樓的泳池觀察發現，泳池旁並沒有配備專門的救生員，據了解，上次對泳池的水質進行消毒還是9月20日。
「領航健身一直也不給教練們發工資，人家教練飯都快吃不起了，怎麼給我們上課，怎麼好好上班？」在場的會員很同情泳教們的經歷。
3個月做出300多萬業績
兩個月水裡泡600個小時
在場的遊泳教練說，自從9月份知道了朱先生意圖轉讓健身房給接手人宋先生，他們就其拖欠的工資事宜找相關負責人談判多次，基本上每次的結果都是不歡而散。
泳教們出示了其中一次的維權視頻，視頻中，其中一位泳教喊道：「3個月！我們為店面掙了兩百多萬的業績；兩個月！我們在水裡泡了600多個小時，可是我們的錢呢？」
「暑期1004個小學員，沒有幾家健身房能做到我們的成績。我們靠的就是成天在水裡泡著、兢兢業業教出一個個孩子的口碑，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的家長主動為我們介紹朋友過來。」教練王全（化名）說。「下水的近3個月裡，我們的教練都是接二連三地生病，感冒、發燒、嗓子疼……再加上一直在水裡泡著，抵抗力下降，這個感冒發燒剛好，那個就又去輸液打吊瓶了。」韓教練無奈地說。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痛，記者從教練展示的照片中看到，教練們的手腳都被泡得灰白起皺。「這還是輕的，手腳泡爛的照片太噁心了，就不給你們看了。」其中一個教練說，「都麻木了，每天早上8點進泳池、晚上9點出來，身上都已經沒知覺了。」
抵押房產補健身房虧空
教練罷課影響正常經營
8日下午，朱先生不在現場，宋先生和健身房的陶經理、任店長在辦公室進行他們口中的「人員和財務的交接」。
宋先生在辦公室不斷安撫著教練們的情緒，並且告知，他目前還沒有接手健身房，這次來是為了了解情況。
「該給的工資我一定會給。」宋先生承諾泳私部教練，「我們清算也需要時間，比如現在辦卡的有一年卡、三年卡，那麼這些未來時間段內產生的教練費用如何結算，都要算清楚。」
但對於是否可以將6~8月已經結算完畢的36萬元泳教課程費用進行發放的詢問，宋先生卻遲遲不給一個準確的說法。
河南商報記者了解到，9月底數次與朱先生協商後，教練們讓其寫了欠條。
「籤這個欠條時，朱總給我們口頭承諾，會在10月20日、11月20日、12月20日分批次將欠我們的錢還給我們，可是我們無法保證真實性。」韓教練說道。
之後，在酈都社區黨群服務中心，河南商報記者見到了領航健身負責人朱先生。朱先生看上去身心俱疲，他告訴河南商報記者，教練們的維權已經給健身房的經營和他個人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困擾，目前，健身房基本處於停業的狀態，並且，教練們的行為也給會員們造成了恐慌，會員們因為擔心泳池關閉影響其正常鍛鍊，總是來健身房進行維權說理。
「我現在是沒錢，我租下這個樓一年的房租都要400多萬，加上維持健身房的水電、員工工資，每個月都在賠錢，為此，我已經把我的房產進行抵押，想盡了各種辦法去彌補健身房的虧空。」朱先生對河南商報記者說。
「我找了宋總，零轉讓費地想將健身房進行轉讓，但是這些教練一直鬧事，影響我健身房的經營，錢我會想辦法給，可我也想問，這段時間給我造成幾十萬的損失我找誰去算？誰來補償我這個損失？」朱先生說道。
二七區人社局下發行政調查令
領航健身是否如期履行還是未知
泳教們的工資能否要回來？
酈都社區黨群服務中心工作人員李巍向河南商報記者提供了一份《二七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勞動保障監察限期整改指令書》（下文簡稱《整改指令書》），並告訴河南商報記者，9月底，教練們已經到二七區勞動監察大隊對此情況進行了投訴。
《整改指令書》中提到，責令朱先生在2019年10月10日前支付拖欠的健身房22名員工414758元的工資。
對於這份《整改指令書》，朱先生說：「我現在真的沒錢，我拿不出這40多萬。」他同時強調，他會對教練們9月份曠工、給健身房造成損失的事宜進行維權，可能會向法院起訴他們。
從酈都社區黨群服務中心出來，河南商報記者告知一直等在外面的教練們協調情況，教練們表示，這些錢可以說是他們「拿命換來的辛苦錢」，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維權到底。
陪辦有結果
監製/張高峰 統籌/程時培編輯/馬聰
視覺/河南商報視覺產品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