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正經的芝麻醬只有兩種吃法
文字原創 / 金陵伊瀾
這世上沒有什麼煩惱是一碗芝麻醬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來兩碗。
一碗涮肉做蘸料。
一碗兌油做燒餅。
北方人對芝麻醬真的是深入骨子裡的愛。這裡的北方,特指魯中、魯西至北京一帶。魯中的淄博人、濟南人都把芝麻醬叫作麻汁,北京人簡稱芝麻醬為麻醬。
麻汁可以和一切食物搭配。
饅頭夾麻汁,麻汁拌米飯,這都是我兒時的最愛。一勺麻汁進嘴,滿口芝麻香,舌頭拖都拖不動的滿足感,那必須是親嘗過才能體會。
夏天的麻汁,可以是一切涼拌菜的調料。豇豆、茄子、黃瓜、油麥菜、捲心菜、菠菜……但凡能涼拌的菜品,都以澆上一匙麻汁為上。更不用說,涼皮、涼麵這類必須有麻汁作伴的主食了。
北方人的涮肚,涮肉,那必須是滾燙的葷食蘸了麻汁,才能稱得上人間上品。
蘸天蘸地蘸萬物,這說法真是一點兒不誇張。
火鍋店裡能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鍋底有多豐富、菜品有多新鮮、肉類有多肥碩,而是必須有口味地道的芝麻醬。
沒有讓我回味的芝麻醬,火鍋店仿佛沒了靈魂。
在故鄉濟南,隨便一家路邊的涮肉店,都有令人銷魂的芝麻醬。
芝麻醬、韭花醬、腐乳,三者相得益彰。韭花醬、腐乳給芝麻醬增加了鹹度和鮮度,讓原本只有芝麻香味的細膩醬汁,成為蘸料中的「戰鬥料」。
有一次,朋友看我實在難捨濟南的麻汁蘸料,便從涮肉店買了滿滿兩玻璃瓶讓我帶回南京。結果臨行前,發現調配過的蘸料已經發生了過度的化學反應,從瓶中溢出……
於是只能夢回故鄉,尋找熟悉的麻汁味兒。
芝麻醬燒餅,是麻汁在饕餮界的另一張面孔。燒餅品種千千萬,為何獨愛芝麻醬?
北方人喜好麵食,麻汁總能使麵食吃起來更具層次感。
尤其是芝麻醬燒餅。一口咬下去,麵食的勁道、芝麻的香氣、調配過的芝麻醬的鹹度……一切都恰到好處。
芝麻醬燒餅於我而言,不止是食物,還有青春的記憶。
1998年我讀高三。每天的午飯在學校解決。家人給一周10元的午餐夥食費。高三課業繁忙,但那時候的我愛上三毛。為了省錢買齊三毛的書,每頓午飯我就只吃兩隻麻汁燒餅,花去一元。因為麻汁燒餅本身有鹹度,所以不需要額外吃菜。就這樣,我靠著每天中午兩隻麻汁燒餅果腹,每周能省出一本書。
後來的我學了文科,如今也早已博士畢業,誰又能說,這個學位裡沒有當年那些麻汁燒餅的功勞呢。
最近又想念麻汁燒餅的味道了,乾脆自己動手來做,聊慰鄉愁。
一碗濃稠的芝麻醬,撒上適量五香粉和鹽,再用芝麻油調配均勻。這就是麻汁燒餅的「內涵」所在了。芝麻醬在我家是常年必備,像油鹽醬醋一樣,必不可少。
父母每年來南京小住,都會從老家拎兩瓶芝麻醬來。
3斤左右的麵粉,一袋5克酵母粉,溫水拌勻,揉成麵團後發酵。這是發酵5個小時候的樣子。全是歡樂的氣孔。繼續揉面,把氣孔揉到消失,麵團變得勁道。就可以從面盆裡取出來繼續在面板上揉了。揉好後,分割成小麵團,用擀麵杖擀成圓圓的大薄餅。
擀成薄麵餅後,把調配好的芝麻醬塗抹到麵餅上。然後從一邊捲起,捲成長條狀,用刀切成大小相等的劑子。
從面塊的側面,能看出來面和芝麻醬的層次了。
把面塊的兩邊捏緊,然後向中間一起捏住,在中心團圓,壓扁,呈小圓餅狀。看到漂亮的大理石花紋了嗎?在餅面上刷一層味極鮮醬油,然後撒上芝麻。
烤箱150度預熱。然後把芝麻醬燒餅放進去烤20分鐘,就大功告成啦。
烤好後我迫不及待地掰開吃了一個。果然是熟悉的味道,沒錯了。
讓我魂牽夢繫的這一口,是芝麻醬,也是有關青春的回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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