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上海市從2018年開始在教育領域實施飛行督導，而英國教育標準局在教育領域實施飛行督導已有十年之久。英國在飛行督導持續推進過程中積累了一些經驗：飛行督導應是「事出有因」的行動，是面向部分事項的專項督導，其實施需要配置公開的督導指導手冊。在英國最新學校督導手冊中，保留並繼續更新著有關行為飛行督導的內容，且詳細介紹了實施行為飛行督導的流程與規範。雖然飛行督導在持續推進，但該舉動引起的社會爭議從未停止：校長和教師是最大的反對者，因為其給學校過度施壓，破壞督導雙方夥伴關係，幹擾學校日常秩序；而英國教育標準局和家長卻認為它能增加督導的真實性、流動性和獨立性，從而診斷出學校日常問題、促進學校改善。
關鍵詞：英國教育標準局；中小學教育；飛行督導
「飛行」對應的英文有「unannounced」 「zero-notice」 「no notice」等，即指不進行提前通知。此種方式已廣泛應用在醫學檢查、［1］藥品生產監管、［2］水利工程質量監管［3］等領域，並形成了較為詳細的制度體系，一般稱其為「飛行檢查」。教育飛行督導多用在針對學校的專項督導中，強調縮短提前告知學校的時間，儘可能在不提前告知的情況下進入學校並進行現場觀察評估。該舉動旨在觀察真實的學校情況，了解部分重要事項的推進過程狀況，通過對學校進行檢查、監督、評價和指導，促進和保障高水平學校教育質量。
英國在教育領域實施飛行督導的歷史較長，在實施規範、事項安排以及指導工具上都較為全面，飛行督導的利弊狀況也在社會爭論中愈發明晰。本文通過梳理英國實施飛行督導的歷程狀況，全面介紹英國飛行督導實施的典型案例，從社會爭議中總結飛行督導的利弊要點，進而為我國考慮飛行督導的實施提供借鑑。
一、英國教育飛行督導的歷史演變
英國教育標準局（簡稱Ofsted）在推行「飛行督導」上，實踐較早且延續性較好。有報導顯示，Ofsted於2007年建議對學校使用飛行督導，並考慮將學校飛行督導納入到教育督導框架及其督導手冊之中。［4］2009年，英國教育大臣Michael Gove在演講中強調，推進學校系統改進的過程中，針對問題學校的督導應該在不給予提前告知的情況下進行。同年，英國就允許在幾種特殊情況下使用飛行督導，例如事關學生福利和安全、學校等級評估明顯下降、眾多家長的強烈投訴。［5］
Ofsted關於飛行督導的文件多出現在2012年及以後，主要是實施飛行督導的通知和行動指南。2012年1月Ofsted發布通知，把飛行督導應用於兒童保護服務，組織有經驗的督導人員在兩周內就學生經歷對一些學校實施飛行督導。［6］同年5月Ofsted發布新聞，稱將於9月對教育督導的做法作一些改變，其中就包括大大縮短督導提前告知時間，例如對初任教師的督導提前告知時間由原先的提前八周降為提前兩天。［7］提前告知時間的改變綜合了各方意見，學校需要時間為督導活動的順利開展進行必要的後勤準備，因而提前兩天給予了必要準備時間。
Ofsted於2014年開始實施針對學生行為表現的飛行督導，根據督導報告在行為方面的描述和家長反饋，選取一些學校進行為期一天的在校觀察，並將督導結果公示於官網。［8］該舉動與女王總督學（HMCI）在2012/2013的督導報告中提出對學校「低水平幹擾行為」的擔憂有關，認為有必要通過督導糾正學生學習態度消極和學校容忍低水平幹擾行為發生這兩個問題。［9］同年9-10月，Ofsted聚焦課程廣度和均衡性、學校評估等級迅速下滑、安全、學校領導與管理四方面，選取36所學校和學院進行了飛行督導，以回應教育大臣Michael Gove關於將飛行督導應用於日常學校督導之中的建議。總督學Michael Wilshaw並沒有直接對學校所有日常督導採用飛行督導，而是側重在上述四個方面進行嘗試，並將整個過程和結果以報告形式反饋給教育大臣。Michael Wilshaw最終表示：Ofsted應該具備適當權力對重點事項上存在問題的學校進行飛行督導，但沒有必要將飛行督導應用到所有學校的常規督導，其實施困難在於如何有效地與學校領導、管理者和家長接觸並取得他們的支持。［10］
後來，Ofsted在一些督導報告中提及飛行督導的實施狀況，教育督導框架和學校督導手冊中對飛行督導的實施要求也愈發明晰。2015年一份報告指出，推廣飛行督導受到社會爭議，但這不影響Ofsted繼續實施短期督導和飛行督導的決心。［11］英國教育督導框架和學校督導手冊在2016年和2019年進行了兩次較大改動，有關飛行督導的內容愈發詳細。回顧整個歷程可發現，Ofsted在教育領域實施飛行督導經歷了一個飽受爭議卻不斷規範的過程，他們不斷去回答「何時採用飛行督導」「如何更好地進行飛行督導」等問題，並最終得出：飛行督導應是「事出有因」的行動，是面向部分事項的專項督導，其實施需要配置公開的督導指導手冊。對於一種不進行提前通知的督導，明確告知督導雙方常規性督導流程和要求，能有效指導督導人員準確規範開展督導活動，也能有效指導學校如何在日常管理中規避一些問題以及如何有條不紊地面對此種突發性督導。
二、流程與規範：以行為飛行督導為例
學生在校行為表現備受英國民眾關心，相較於孩子的學習情況，一些家長更關心學生的情感態度和行為舉止狀況。大量民眾抱怨學生的高逃學率，指責學校文化氛圍不佳，並表現出對孩子在校行為舉止的高度關注。［11］伴隨著對學校飛行督導使用範圍的討論，在行為表現方面開展學校飛行督導得到較大認可。Ofsted進而將行為飛行督導納入到督導手冊之中，明確其督導規範與要求，同時也向公眾表明他們對行為表現的高度關注。
2019年，Ofsted在最新督導框架中首次將「行為與態度」單獨作為一個維度，與「教育質量」「個人發展」和「領導與管理」並列。［12］而在最新學校督導手冊中，繼續保留並更新了行為飛行督導的相關內容，詳細介紹了行為飛行督導的相關事宜。［13］學校督導手冊對行為飛行督導的介紹主要劃分為三大塊，分別是前期準備、中期實地督導和後期結果反饋階段，並在不同階段列出了具體要求、指導建議和輔助工具等。
01
行為飛行督導的安排與準備
飛行督導的對象選擇。一旦有信息顯示學校在以下方面的表現令人擔憂，那麼Ofsted將會考慮對該校組織飛行督導，包括課程廣度和均衡性、學校評估等級迅速下滑、安全、學生行為標準和教師紀律管理水平降低、學校領導與管理。［14］而Ofsted在選取學校實施行為飛行督導時，會參考學校近期督導報告結果、家長意見與投訴、地方教育局的信息以及一些出勤數據等，若Ofsted通過這些信息有理由相信學校在行為與態度方面存在問題，那麼他們將會對該校實施行為與態度方面的飛行督導。
人員安排和通知要求。此種行為飛行督導通常由1位督導人員對學校進行為期一天的觀察。督導人員會提前十五分鐘電話告知學校或中層幹部，倘若學校方面沒有答覆，督導人員會在到達學校時當面通知。提前通知內容僅是簡單告知學校將被飛行督導，而具體督導任務會在督導人員到校後當面告知。督導人員需要在上午8：00-8：15之間到達該學校，開始觀察學生日常在校狀況，與校長進行簡單的會面，並約定完成當日觀察活動後的再次會談時間。
督導者需要有所準備。督導人員需要從以往的督導報告、學校網站、特殊信息平臺等渠道，搜集反映該學校學生行為表現的信息。基於對學校行為狀況信息的多方位掌控，再對搜集的信息進行分析，能夠幫助督導人員發現學校學生的行為問題，從而為即將進行的行為飛行督導活動確定重點關注事項，有針對性地向學校領導進行問題反映。
02
行為飛行督導的實施
行為飛行督導過程強調證據收集。學校在改善行為表現上會採取一些措施，督導人員需要搜集反映這些措施效果的具體證據，以判斷它們對學生行為表現、行為管理和學校文化的影響效果。督導人員需要做到以下事項：觀察學生的課上行為與態度狀況，尤其關注課堂低水平幹擾行為。例如未經允許大喊大叫，遲到或未聽從教師教學指令，對教師和同伴不尊重，未帶好課堂所需用具，隨意交談，早在下課前就收拾好東西。觀察學生全天行為表現，並在課間、就餐和上下學期間和學生進行交流。對於學校給予行為改善幫助的學生，至少組織一次群體座談。觀察學校用於管理學生行為的「內部排除」體系。審閱文件類信息。與領導和教師們進行交流。針對督導當天未在學校的學生，搜集他們的典型行為狀況。參觀學校針對存在行為問題或低出勤的學生所專門設定的校外單位（off-site unit）。
在這個過程中，督導人員在行為飛行督導時需要注意以下方面：學生的學習態度及其課堂行為舉止；學生在校行為表現，包括他們與教師和同伴的說話方式；領導者和教師們是否在行為舉止上做出典範；領導和管理者們在為教師們示範行為管理技巧上表現如何；學生行為舉止管理的效果狀況；學生對行為舉止和各類欺凌的看法；針對過往督導報告提到的學生行為問題，學校的應對措施及其效果狀況等。因而，進行有關學生行為的實地飛行督導時，既要關注學生的課堂表現，也要關注學生在非上課時間的活動表現，還要關注並了解管理者對改善學生行為方面的貢獻狀況。觀察需要涵蓋課上、課間、午飯、離校等不同時間段，從而了解學生一整天的行為狀況，同時留心那些能夠影響學生行為變化的管理舉動。在督導人員需要和學校管理者們交流時，既要告訴校方自己在信息搜集中發現的學校問題，又要指出當天督導觀察過程中發現的問題。而當督導人員查閱學校相關文件時，可以要求學校管理者陪同，從而及時回答督導人員的提問。
03
行為飛行督導的評價與反饋
督導人員要評價學校改善行為表現的措施有效性狀況，督導報告會給出以下結論：對於先前被評為「有待改進」等級的學校，報告要指出「學校領導和管理者有/無採取有效措施，去改善學生行為表現，並讓學生始終擁有積極的學習態度」；對於先前被評為「優秀」或「傑出」等級的學校，報告要指出「學校領導和管理者有/無採取有效措施，維持在行為與態度方面的高標準」。其次，報告中要涵蓋以下內容：學生在校行為狀況、學生學習態度、學校領導和教師對學生日常行為舉止的管理狀況、學校文化促進良好行為表現的程度。評價結果需要給出具體實例，展示督導過程中通過觀察、資料查詢和交流而掌握的證據。報告還要為學校進一步改善行為狀況提出建議，而學校採用這些建議的情況將會在下次督導中做跟進了解。
在督導活動的最後，會安排一個多方參與的反饋交流。時間安排在學生離校之後，因為學生離校狀況是必要觀察內容。出席人員也有所規定，包括校長、適量高級教師、學校董事會成員、當地政府官員代表、贊助者。一般情況而言，飛行督導不產生正式的督導報告，但是要有符合要求且詳細的訪問記錄。
三、英國實施教育飛行督導的社會爭論
自Ofsted提出和實施教育飛行督導以來，反對意見鋪天蓋地，而Ofsted則是在強烈的反對下不斷推廣和規範飛行督導。支持者和反對者有著較為明顯的身份差異，大部分學校教育工作者對此舉表示反對，大部分的家長卻予以支持。據Ofsted所做的諮詢調查顯示，在1666位不同身份的回答者中，有75%的校長反對或強烈反對飛行督導，超過70%的老師反對此種督導，約70%的家長和監護者支持飛行督導，雖然家長和監護人的人數僅僅佔總回答者的5%。［15］從爭議中可以看出飛行督導的閃光點，也感受到它的缺憾和不完善之處，這些爭議將鞭策飛行督導的完善。
01
支持者的意見
支持者的理由可以總結為以下幾點。第一，避免過度包裝的課堂和學校，可以展示真實的學校狀況。學校為了獲得較為滿意的督導評估結果，往往會在督導來臨之前做好充分的、專門的準備。學校領導會要求所有成員提前做好準備並進行內部檢查，教師會在督導期間展示沒有任何問題的完美課堂，組織事先挑選、培訓好的教師和學生與督導人員進行交流。教育飛行督導使通知時間由原本提前半年、一個月或一個星期，縮短為提前一天或當天。此舉旨在避免學校為迎接檢查而做過多「修飾」，以便督導人員能從真實的學校表現中發現問題，並給予正確的反饋和指導。
第二，飛行督導能改善學校的日常工作，促進學校系統的自我改進。飛行督導並非學校自願接受，其督導內容也並非完全依據學校自己制定的優先發展事項，而是政府和社會公民關注的事項。學校並不知道督導何時會來，但卻明白飛行督導關注哪些重點事項，因而會在日常工作中提高對這些事項的關注，並一直用較高標準要求自己。飛行督導的難預期性使學校將迎接督導的準備工作延續到日常，相比於以往集中性準備，當下學校則需要使「優秀」變成常態，讓「問題」在日常解決。此外，飛行督導的評價和指導意見也將反饋給學校，後續飛行督導又將繼續要求學校進行自我改進與完善。
第三，飛行督導增加了督導系統的流動性和獨立性，為學校提供更加真實坦誠的評價。［16］飛行督導的督導小組具有規模小、靈活性強的特點，督導對象的選擇又具有較大的隨機性，督導活動注重學校現場狀況和近期變化，並且整個督導時間較短。因而，此種督導能夠避免人際交往中的人情因素，督導人員不用擔心因指出學校不足會影響自身利益，從而更利於督導人員做出獨立而真實的評價。
第四，家長的意見得到重視和表達，利於學校問題的暴露和解決。啟動飛行督導的原因之一便是家長的高頻投訴。家長可以通過Ofsted專設渠道反饋學校問題，當某問題被多次提及時，就會啟動針對特定學校的飛行督導。「學校不能關起門來自己搞教育」，學生家長作為納稅人和直接相關者，他們對學校教育有所希冀，也能更容易感受到學校教育中的問題，而飛行督導的實施則是進一步將家長納入到學校督導活動之中，以促進學校內部問題的改善。
02
反對者的意見
反對者的理由可歸納為以下幾點。第一，學校疲於應對督導，嚴重增加了教師和校長的壓力。由於學校隨時可能被檢查，因而他們需要一直保持較好狀態，為此學校內部會頻繁進行自我檢查。督導人員可以隨機進入任何班級，對課堂教學進行短暫觀察，這會讓教師感到不安和緊張，因為課堂教學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因素和突發性狀況，而這些會影響督導人員對教師教學和學校整體的評價。壓力過大之時，校長和教師會感到身心俱疲，難以安全地感受教學本身的樂趣。飛行督導增加了他們的實際工作量，也對教學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些想要做教師的人由於不喜歡被突擊性地督導，退而選擇從事其他行業，這也無意間增加了學校的招聘壓力。
第二，破壞學校和督導者之間的夥伴關係，影響督導效果。飛行督導強調隨機性和突發性，這增加了督導活動的問責性，進而帶來較為緊張的督導關係。過於緊張和對立的督導關係，使學校對督導人員處於一種防禦狀態，督導人員是相對於學校的「外來者」。當督導人員不能夠作為學校的「自己人」時，會對其深入了解學校的內部問題造成障礙。最重要的是，學校對督導人員所給建議的接納度會降低，而對督導人員的牴觸和防禦情緒增加，進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督導的指導效果。
第三，飛行督導會使學校處於防禦狀態，阻礙了學校系統的自我改進。一方面，飛行督導會使校長和一些管理者困於本校內。［17］學校系統的自我改進需要與其他學校緊密地交往與合作，優質學校需要將自己的經驗和方法進行分享，相對薄弱的學校則需要觀摩他校，從而在學校交流中促進學校系統的優化。然而，飛行督導具有突擊性，並且需要校長和管理者組織安排和從旁協助，因而校長和管理者的外出、交往、互動和學習活動會受到一定影響。另一方面，教師需要對學生和課堂以外的事情保持高度關注，個人會處於一種隨時被檢查的不安之中，這也會影響部分教師的教學活動。適當的壓力能夠促進教師的自我改進，但若缺乏安全感，過於擔心外部的檢查，會分散教師的注意力，增加負面的情緒和怪異行為。
第四，飛行督導的實際操作難度大，可能難以達到預期目的。一些校長和教師認為飛行督導不切實際，因為要在短時間內準備好有關的材料和活動，既保證材料的充分性又不影響學校的正常活動，這對學校就是一種挑戰。倘若資料準備不齊全，未能安排好與飛行督導相關的工作，那麼督導人員通過觀察和搜集的信息就不能完全反映真實的學校狀況，從而難以保證準確、有效的評估，並會給學校的正常工作帶來幹擾。
四、小結與反思
我國正式在教育領域中提出和實施飛行督導僅是近幾年的事情。《2018年上海市教育督導工作要點》（滬府教督辦〔2018〕1號）首次提出，要對11個區的公辦小學開展「基於課程標準的教學與評價」落實情況的飛行督導。《2019年上海市教育督導工作要點》（滬府教督辦〔2019〕1號）又繼續提出，在開展各級各類學校工作的專項督導時，要聚焦各級各類學校依法辦學中的重點、熱點、難點問題，組建專業化的工作隊伍，採用「飛行督導」的方式開展工作。縱觀英國Ofsted實施飛行督導的歷程，思考期間出現的社會爭論以及Ofsted為確立和保障飛行督導正常運行所做的努力，以下兩個問題值得剛剛實施飛行督導的我們進一步思考。
第一，要不要使用飛行督導？針對反對意見和爭議焦點，Ofsted採用試點實施和成效調研的方式進行回應，通過報告結果指出飛行督導實施的必要性，給出督導內容和要求的合理依據。英國實踐經驗已表明，並非所有的督導都適合採用飛行督導的方式，而以下兩種情況最適合啟動飛行督導：針對某一專題，面向大部分學校展開的專項督導，尤其是要了解真實的學生行為表現、日常課堂教學狀況和學校日常管理狀況；根據民眾反映的學校問題，針對個別學校去了解實際狀況或進行問責。
內觀近幾年上海飛行督導的實踐工作狀況，督導愈發強調採用飛行督導的方式開展專項督導。一方面，拓寬了需要接受飛行督導的學校類型，由2018年的「11個區的公辦小學」，擴展到2019年的「各級各類學校」；另一方面，增加了採用飛行督導的專項督導領域，由2018年針對小學「基於課程標準的教學與評價」落實情況的單個專項督導，擴展到2019年針對各級各類學校重點工作的多個專項督導，例如招生工作、教學和教育管理工作等。可見，上海督導部門對飛行督導的實施給予了肯定和支持，在一些督導工作中採用飛行督導已成為一種趨勢。但就飛行督導事項範圍而言，仍有待進一步商榷和研究，給出更明確合理的飛行督導事項，最好能就事項的選擇進行試點調研並給予合理性論證。
第二，在實施飛行督導時如何降低其對學校的負面影響？面對突如其來的督導，倘若學校不能夠形成常態化應對機制，那麼飛行督導將使學校「手忙腳亂」「如臨大敵」，甚至幹擾學校的日常工作和教學。這就需要學校能夠清楚地知道飛行督導的一般流程、要求和重點事項，讓學校和督導人員都對飛行督導有清楚認識，以幫助學校形成常態化的應對機制。英國Ofsted實施和規範飛行督導的歷程中，最為人稱道的一點就是通過指導手冊來規範督導流程和細則要求，既為督導人員有效開展督導活動提供了行動依據，也為督導對象組織和安排相關事項提供參考，從而保證督導活動和學校工作的井然有序，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督導質量，從而降低飛行督導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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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 上海教育評估研究
編輯 | 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