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在中央門外王樹貴的公司辦公室內,記者採
訪了他。王樹貴面色發黃、臉頰凹陷,僅僅5個日夜,已讓他一下子瘦了6斤。聽到獨生女王婷的失蹤消息,看到泰國海灘上打撈上來的一批批屍體後,他說他夜裡常失眠,心常常一陣陣地抽痛,但他沒掉一滴眼淚,一方面是因為他一直堅信女兒不會有事,另一方面他也希望用自己的堅強,在冥冥之中感召女兒,燃起生存的勇氣。
在甲米島:泰國同學積極相助
王樹貴說,去年12月29日,他得到女兒所就讀的大學發來的傳真,第二天就飛赴泰國普吉島。下飛機後,十多鍾就轉機再飛甲米島。甲米島就在女兒出事的皮皮島旁邊。
「皮皮島已經被泰國軍方封鎖了,一是因為擔心災後會有疫情暴發,二來也是防止有人趁亂搶劫。」王樹貴說,甲米島上救護站、臨時的醫療中心擠滿了4000多名傷員和屍體。泰國方面規定,皮皮島傷亡的人員全部要集中在甲米島,方便家屬辨認,也方便統計資料匯總到曼谷。據當地人介紹,上月26日早上8點多,海嘯來時,浪高10米,僅20分鐘後,一切就恢復平靜,遊艇、船卻被衝上離海岸幾公裡外的山坡上。
讓王樹貴感動的是,王婷的泰國同學已先他一步趕到甲米島上,12名學生自發尋找王婷。王樹貴與學生們四處張貼尋人啟事和王婷的照片,王樹貴還僱用了當地的幾輛車,專門發啟事。除此之外,王樹貴每天還要辨認搜救人員整理出來的屍體。那些屍體經海水浸泡多日,已經高度腐爛,發黑、浮腫,很難辨認。王樹貴說,3000多具屍體,據說現在只能確認60至70具。所以他接受泰國方面建議,留下了他的DNA取樣,本月1日去了曼谷等泰國方面的消息。
在曼谷:泰國朋友聞之落淚
去了曼谷後,王樹貴走訪了女兒在泰國的同學與朋友家,希望找到更多的線索。有一戶人家,王婷在她家做中文家教已經有一年多了,平時每到周六,王婷就登門為這家的兩個孩子教授中文,相處得非常融洽。當王樹貴告訴女主人王婷失蹤後,這位泰國人當即就落淚了。她說,王婷是個好孩子,工作很認真,做人也很謙虛、隨和。她與王婷就像好朋友一樣,還相約聖誕節的時候一起去泰國北部的度假地——清邁去玩。
在王婷就讀的那所泰國大學,王樹貴遇見了副校長與教務部主任等學校領導,他們無不對王婷的失蹤表示傷心、難過。他們拿出了王婷的成績單,各科得分不是A,就是B。這是王樹貴第一次看到女兒的留學成績,他當時淚水在眼眶打著轉,女兒勤奮、好學的模樣如在眼前。
在宿舍:睹物思人情更傷
2日,王樹貴去看了女兒的宿舍。「王婷租的房子是個單室間,大約20多個平方,有衛生間,有曬臺,女兒把室內的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王婷的父親說,書桌上還攤著女兒看過的書,水杯內的水還剩著,衣架上掛著的衣服依稀襯出女兒的身影……睹物思人,人遠天涯近的痛楚,讓失去了女兒的王樹貴悲從中來。
王樹貴說,女兒的宿舍他並沒有退掉,還續交了4個月的租金。他說,如果女兒沒事,房間她還可以住;如果出現了不幸,他以後再去泰國還有一個可供落腳、思念的地方。
在南京:隨時準備再赴泰
記者問:你和女兒最近的一次見面在何時?王樹貴想了一下說:「是2004年3月份,那時王婷趕回來上墳。自打她2002年出國留學後,那是我們父女倆見的第一面。那次我們一起去玩了無錫靈山大佛,後來女兒又獨自去了周莊,她就是那麼喜歡刺激、冒險,和我一樣……」王樹貴喃喃地說。
一旁的大伯母說,王婷父母分開後,女兒自打12歲就一直跟著父親,父親是她的偶像,她也是父親的依靠。上次王婷回家,講得一口流利的英語,王樹貴打心裡歡喜。今年45歲的王樹貴,送愛女出國留學為的就是煅練女兒的自理能力,提高英語水平,沒想到,女兒在兩方面都取得了好成績,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在記者的採訪中,王樹貴的手機不停地響,既有親戚打過來問候的,也有記者要求採訪的。記者問:你準備再去泰國嗎?王樹貴說,他這次回來,一是打理家裡的事情和生意,另外在等泰國方面的消息。一有消息他將隨時再去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