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說沙坡頭,因為它是寧夏的五A級景區,說到寧夏旅遊,必然繞不過沙坡頭這個灣子。但是,也極易與沙湖給搞混了。筆者就曾犯過這樣的錯誤,以前去過銀川附近的沙湖,就以為是去過中衛市沙坡頭了。直到這一次中華文化之旅,實實在在地驅車三四個小時,從賀蘭山趕過來,才知道了中衛與銀川之遠,正好印證了一位哲人說的話——「只有用腳丈量過的土地,才能得出真正屬於自己的結論」。
沙坡頭是大景區,在進入中衛以前,就可看到與中衛並列的路標。過了中衛市繼續西行,就有一個巨大的沙坡頭旅遊小鎮,像一隻大船一樣橫在路中央。這裡應該是遊客服務中心吧?有停車場指示你停下車來。但我們不能停,因為我們是文化之旅,車上坐著一車貴賓和詩、書、畫、旅的名人,受到景區的歡迎,可以長驅直入,就繞過旅遊小鎮,在筆直寬闊、六車道的迎賓大道上,真的實現了一次「長驅直入」。
來到景區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受總經委託,沙坡頭負責網絡營銷的劉總,直接安排我們住進了古香古色的「黃河小院」。吃飯就在黃河岸邊的「黃河小館」。熱情健談、一表人才的沙坡頭副總經理、中衛市作協主席楊先生抱歉地說,本來是安排遊覽沙坡頭北區,準備讓中華文化之旅團隊體驗一下通湖草原,晚上住沙漠之中的星空酒店,可以直接與宇宙星空對話,因為我們留戀賀蘭山巖畫,到的晚了,只好另作安排。我們說,黃河小院很有情調,已經很好了!
和陝北朋友一樣熱情的沙坡頭景區,吃飯與改成了小盤小碟,既有地方特色,又做得精緻,彰顯了五A級景區的品位。窗外就是黃昏中由綠變暗的柳絮和深水靜流、寬闊從容的黃河,我們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也在黃昏時,像電影鏡頭,更像是一幅變幻色調的油畫一樣,由亮黃色,逐漸變得波紋深暗,像一種默默深情的詠唱。
當夜色把所有景區都融為一體的時候,獨獨地,就有那麼一彎纖細靈巧,像水晶石一樣剔透晶瑩的新月,在細風拂動的柳絮之外深遠的天空,靜靜地沉思,讓我想起,它就是一幅畫。想起一盞桔紅色的床頭燈下,一張少女溫馨的睡態美的臉,是一幅油畫,那已經是很遠很遠以前的青春記憶了……
清晨起來,是因為太陽醒得早,早早地通過明淨的大窗,把窈窕濃重的樹影投了過來。還因為那些被黃河呼呼的低吼驚醒小鳥,已經開始了它們多聲部組合的合唱。在這樣鳥語花香的《晨曲》中醒來,第一個想法,就是趕快去看「黃河日出」,趕快去黃河岸邊,因為昨晚已經有人下到黃河岸邊,拍下了那深藍色調夜景,多麼抒情的小夜曲呵!如今,天亮了,黃河也從睡夢的臆語中清醒過來,神清氣爽、岸柳輕拂的她,又會是怎樣一種透人遐想的神態呵?清風送爽的清晨,抹上旭日的紅暈,勾上陽光的金邊兒,即使把所有欄杆拍斷了,又怎麼釋懷對養育中華五千多年、一萬多年,甚至六萬多年、一百多萬年從原始先民到我們這一代炎黃子孫,對黃河母親的一腔深情呵!在我手拍欄杆、遠眺對岸的香山和天空時,一定會有三朵禮花一樣的雲朵升上東天,一定會有俯瞰黃河在這裡繞了一個太極圖的彎兒,睜來了陰、陽二眼的沙坡頭的黃金高岸,對著我金燦燦地微笑。
去沙漠景區遊覽的時候,乘坐高空纜車的我,很輕鬆就躍上了高聳的沙坡頭,看到從長安來到這裡的田園詩人王維,正在那裡畫一幅《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古畫。他把這幅畫畫到了幾乎所有中國人的心中,就像李白的「床前明月光」一樣,照亮了多少故鄉的鄉愁。看到一千多歲的王維老先生還在那裡手拈鬍鬚作畫,我就抓住他們筆桿,和他一起畫起畫來,直畫到「黃河入海流」,直畫到「我住長江頭」……初夏上午的驕陽,曬熱了王維青銅般的皮膚,也暖熱了我一顆赤子之心,一時,有萬千徐悲鴻的《奔馬》,從胸中奔出,如同在秦晉峽谷中噴薄而起的《黃河大合唱》,一時「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這歌聲,又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而結句,定格在寧夏中衛的沙坡頭——哦,沙坡頭是一幅畫!
我想用畫筆來完成這一幅畫:左側是凸起的山脊梁上孤獨的長城峰火臺和那一縷如繩子一樣揪心的直直的狼煙,它在驚醒著我們
「起來……」,右邊是一條金色的沙漠地平線,像一把青銅劍斜插過去,從左側又彎彎地繞進來了黃河,天空的落日正好倒映河中,是那麼圓,那麼圓!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希望呵!我們的中國夢,不就是流淌著黃河母親血脈的民族大團圓麼!
沙坡頭是一幅畫——是一幅中國文化,中國精神,中國氣魄,中國表達的畫!
2020月5月27日遊沙坡頭印象,5月31日於銅川新區研黃居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