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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卻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這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專詠楊貴妃的《清平調》中的一首。詩裡提到的「飛燕」，即趙飛燕，是西漢成帝的皇后。傳說她楚腰纖弱，輕便如燕，似乎能作掌上舞。不光在當時擅殊寵於後宮，她的豔名、豔跡還遠播後世，廣被採入詩、詞、文、賦等文學作品及民間傳說故事中。小說《飛燕外傳》就是這方面最典型的代表。
《外傳》主要記述了趙飛燕姐妹同事漢成帝並爭寵淫亂後宮的故事。大致情節是這樣的：趙飛燕的父親馮萬金，曾隨江都王孫女姑蘇公主嫁給江都中尉趙曼。由於萬金為人機靈乖巧，又擅奏靡靡之音，所以深得赳曼的賞識，被視為心腹家人。趙曼身染疾病，不近女色，公主深閨幽處，日子久了，頗感寂寞。
後與萬金私通，生下了飛燕、合德這一對孿生姐妹，冒充姓趙，但隨生父馮萬金生活。姐妹二人皆生得絕世容姿，姐姐飛燕豐若有餘，柔若無骨，身體輕便纖細，舉止翩翩欲仙，被時人喻稱「飛燕」；妹妹合德，則肌骨豐盈，出洽不濡，音辭舒緩清切，性格醇厚恬靜。
萬金死後，馮家逐漸敗落，姐妹倆輾轉流落到了都城長安，過著較為貧寒的生活。但二女本有勝人殊色，且又自幼聰明靈巧，終於因緣巧會，時來運轉。先是姐姐飛燕由於阿陽公主家的舉薦，得以入宮，立即受到漢成帝的特別寵幸，號為趙皇后。但飛燕命中無子，想想紅顏易老，有朝一日色衰愛弛，自己就無所依靠了，所以為了固寵，飛燕就聽信了樊嫕的勸言，將妹妹合德引入宮中，獻給成帝。
成帝對合德的寵愛，比起對飛燕，有過之而無不及。從此，姐妹二人共媚成帝，淫亂後官。終於，漢成帝因為縱慾過度而身亡，太后把罪過算在合德的頭上，合德不服，嘔血而死。
整部作品首尾完整，渾然一體，基本按照時間先後順序，以事件的發展過程為線索，但又避免了流水帳式的平鋪直敘，而是寫得波瀾起伏，血肉豐滿特別講究張弛相間，疏密有度。既有細針密線式的詳盡描述，也有一筆帶過的簡略交待。
大體說來，對於飛燕姐妹的出生，貧寒的家庭生活，及寄人籬下時與羽林郎的私情等等，用筆較簡省，而大部分的篇幅和筆墨則用來重點描述飛燕姐妹先後入宮後，如何媚惑人主，如何得寵，又如何妒忌爭寵與最終和解以及如何私通宮奴，淫亂宮中等情節。
通過對飛燕、合德姐妹倆宮中生活的生動刻畫，暴露了封建帝王的淫奢腐朽，同時也反映了帝王后妃婚姻生活既可鄙又可悲的特殊性質。漢成帝的荒淫無度，窮奢極欲，寵趙氏姐妹以滿足自己的聲色之好，最終落得個悲劇下場，可謂是後世帝王如陳後主、隋煬帝、唐玄宗、宋徽宗等人的先導。
跟漢代的其他小說相比，《飛燕外傳》在藝術上是獨樹一幟的。除了情節的完整與委婉曲折，題材也已完全轉向人間生活，以寫人寫情為主。藝術描寫上已較成熟，文學意味大大增加。作者不是單純地敘述故事，而比較注意通過肖像、語言、神態、心理的描寫及渲染、對比、襯託等各種藝術手法來刻畫飛燕、合德的人物形象，並把人物放在特定的環境背景下，表現人物性格的發展變化。
從整個古代文學發展史看，《飛燕外傳》不光在漢代小說園林中佔有獨特地位，其對後代文學創作也有較大的影響。就其文筆來說，可稱得上一篇早期的「唐傳奇」；而關於男女間私生活的露骨表現，則直接影響了明清世情小說中的性描寫。諸如春宮藥術之類，後世與此一脈相承又有所發展。《金瓶梅》中西門慶之死，與漢成帝縱慾亡身，也頗為相似。
參考資料
《飛燕外傳》